<p style="font-size:16px">何凡骞匆匆离开后,存着一份私心,柏松鹤留下来给魏亭当陪护。
这次分别,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创造出机会再相遇。
“睡着了吗?”
夜寐难安。陪护的小床令柏松鹤难以舒展身体,床头开了盏灯,鼾声、咳嗽清痰声越来越微弱,遥如天外,走廊里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大概是护士在巡视病房。
正当柏松鹤以为魏亭不会理自己的时候,一直背对着自己的人说:“没有。”
“最近,过得还好吗?”像关心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柏松鹤故作轻松地问。
“……”
好与不好,显而易见。
柏松鹤只得换了个话题:“我那天经过明荟,见到你和你舅舅了。”
“股东大会那天?”
“是啊,我还以为你完全不参与家里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去旁听。”
“如果今晚何凡骞没过来,你真的会跟他离婚吗?”
何凡骞觉得很疲惫。爱这个人如同捕捉一只云雀,精灵般的小鸟躲在荆棘中,他被刺得鲜血淋漓,还要反思自己追逐的节奏不够从容,伸手的角度不够得体。
手背青筋暴起,掌心扼住的喉结急促地滚动着,姚飞羽的面色由苍白转到深红最后青紫,受虐使得他的肌肉错乱,筋挛扭曲,喉中发出嘶嘶的湍鸣声……
即便如此,他仰视他的眼神仍是冷漠又高傲的。
这个眼神,令何凡骞突然想起还没得到他之前、一次与他吃饭的情景。
他是怎么做的呢?
坐在窗边,手里的财经杂志翻了一页又一页,何凡骞假装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对面的人。
这次见面,姚飞羽比上次还要狼狈许多。想来都是这段时间他拐弯抹角地打压他的效果。到他这个层次,想要不出人命地整一个普通人,只要传达一个信号,多得是人抢着替他下手,而且,绝对合法且合理。
他是在看守所前接到他的。那时候姚飞羽满脸灰败,颓唐地坐在路边,一个星期未洗的头发油乎乎地粘在一块,身上的衬衫隐隐还散发出一股类似烂菜馊了的味道。也许是在里面和别人起了争端,他还挨了几顿打,眼角和颧骨浮着几处触目惊心的淤青。
何凡骞邀请他与自己共进午餐,姚飞羽没多问,默默地跟他上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食物很快就端了上来。催熟的牛排褪去血丝,金黄色的焦香徐徐泛起,酝酿一场案板上的交易。
抓了把肉桂果仁松子糖,何凡骞饶有兴趣地看着姚飞羽视若无睹地吩咐服务生递这个酱调那个料,刚才还殷勤地添茶送毛巾的服务生这会笑得不耐烦,偏偏又不能发作。
“先吃饭,吃完再聊。”
姚飞羽没搭理他,只顾着吃饭。他吃得很快,甚至可以说是狼吞虎咽,但力度控制得极其到位,根本听不见吧唧嘴以及刀叉相碰的声音。
“能吃饱吗?”何凡骞关切地问道。
“……”
进食一半被惊到,姚飞羽打了个嗝。他抓起旁边的柠檬水猛灌一口,才说:“不够。”
在饥饿面前,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凡骞抬了抬下巴,恭立在身侧的服务生立刻弯下腰递来平板:“请问还需要些什么?”
“一例蟹壳蒸蛋,一份黑松露鲍鱼饭,”在屏幕上划拉几下,他征询意见似的望向姚飞羽:“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