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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京城有一座大佛寺,香火至今已绵延数百年,在庙宇修建期间担任少监的是当年声名显赫的大画家柳雅之,他曾官至工部尚书。

观其一生,这人负责修建的殿宇只有两处,一处是皇宫里的永乐宫,另一处就是这城西郊外的大佛寺。由此可见,这大佛寺自然是跟皇家有撇不开的千丝万缕。

“王爷,您真不去宫里面见圣上?”督威刘值哭丧着脸,落后一个马身跟在一青年身后,两人正是在去佛寺的路上,他们没走寻常香客上山的路,而是从小路上去。那青年生的高大,眉目深邃,神情凛然,看着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纪。

“去宫里作什么?父皇一见我就头疼,我为什么再去惹他心烦?”薛卯单手扯着缰绳道。

“王爷,您断不能这么想……”刘值劝解。薛卯虽不是嫡长子,但也是受陛下喜爱的,再加上这些年带兵打仗,屡立奇功,都不知受了多少封赏了。这次凯旋回京,却第一时间不进宫面见圣上,还用什么体虚有疾的理由推辞,一拖就是十余天,宫里的御医都不知道来了几回了,他是真怕陛下发怒责怪,好好的回京受封变成了受罚。

“而且、而且您装病也就算了,不好好在府里待着,却三天两头来这寺庙,万一皇上知道了……”刘值这几日胆战心惊,几乎夜夜不能睡,御医来一次,他这颗心就要悬高几分,不晓得自家主子怎么这般心大。

“啰嗦什么!待会儿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薛卯冷声道,踩着马镫的脚随即用力点了两下,驱着身下的马跃出去几丈远。

刘值苦笑,只得跟上去,只怕到时候陛下真的追究起来,自己要先性命不保。

隔着老远,正在殿前打扫的小沙弥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就知道是哪位贵人来了,这京城里不管是公子王孙还是富商显贵,来烧香拜佛或是听大师开坛讲经,没有一个是这样驱着快马来的。

“主持,宁王爷又来了。”他放下竹帚小跑着去告诉正慈和尚,正慈主持听了眉头微皱,但还是立马迎了出去。

“王爷这些时日来得很勤。”正慈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

薛卯嗯了声,他恣意惯了,主持拜礼的时候他甚至都没下马,这实在是有失礼数。他随即调转马头往后殿走去,颇有些急不可耐。这时,刘值连忙朝主持拜了两拜,正慈长叹一口气,领着他去了另一处禅房,边走边道,“上回是讲到哪里了?”

“呃……《无量寿经》,第……第一卷吧。”刘值讪笑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来的次数多了,连马儿都已经熟悉了路,不用多驱使就来到了一处僻静的禅院,这里是偏殿,平时很少有人来。

薛卯翻身下马,轻车熟路地推门进去,一眼就瞧见那尊金身佛像下坐着一个素白的背影,他掩上门,一步步靠近。

这屋子里熏着香烛,味道很明显,但再近些就能从中捕捉到这人身上独特的气息,薛卯闭了闭眼,在那入定的僧人背后席地而坐,宽大厚实的手掌隔着僧袍贴上他的后背,指尖顺着微微凹陷的脊沟往上抚摸。

这番举动完全称得上是亵玩了,而被他如此对待的僧人身份也并不不同,他法号崇明,俗名李筠。是当今皇后早逝兄长李简的独子,年纪刚到二十,受戒已四年有余。

李筠自小极其聪慧,禅机中别人如何都参不透的东西,他只消被提点个一词半语就能彻底了然,八九岁时皈依高僧慧觉法座之下,又因为身份尊贵,就请了慧觉法师在宫里指点教导。

李皇后可怜侄儿李筠年幼丧父,在他三四岁时就收在身边教养,而薛卯虽然并非皇后嫡出,但也长在宫中。两人自小一同长大,感情十分深厚,尤其是薛卯,对李筠更是超出了兄弟手足之情。

李筠体质特别,是少见的双儿,两人从小亲亲密密,同吃同睡,这自然不是什么秘密。薛卯非但不觉得他怪异,心底早就暗暗把人当作自己未过门的宁王妃,相处时更加亲昵疼宠,除开李筠的懵懂迟钝,竟颇有几分少年夫妻的意味。

可那慧觉和尚非要在皇帝面前说什么李筠是高僧转世,应当割除情爱,遁入空门,超脱凡胎肉体,百年后自然能坐化成佛。而李筠也确确实实在学禅上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灵性。

所以,皇上明面上是让他去带兵打仗,其实也有想隔开两人的心思。他在外快五年,即便战事不那么吃紧的时候,父皇也不许他回京,送去京城的书信也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信。后来时间久了,他不再写信回去,父皇就以为他终于歇了心思。

再说回此刻,薛卯的胸膛已经和李筠贴得极近,手臂一伸,几乎就把人搂在怀里,他隔着衣物摸了一会儿,把人的袍子揉得皱皱巴巴,李筠也只是双眼紧闭,嘴里低念着经文,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

虽然在禅学上的领悟已经不压于师父慧觉,但李筠也很少开坛讲经,只在两年前有过一次。

但也就是那一次之后,崇明法师的名声就彻底传开。不少达官显贵、三教九流各样式的人慕名来京城拜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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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得极好看,乃至于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轻薄之心,只会顶礼膜拜。但独独薛卯是个例外,这明明是他的心肝儿,是他捧在手心娇养着的小妻子,谁也抢不走,即便是佛祖也不行。

“你当真不肯理我了?”薛卯环着他的腰,头靠在李筠一侧肩膀上闷声问道。他穿着交领的僧袍,严严实实捂住了那段洁白的玉颈,薛卯有些不满,张嘴贴在他耳后,用牙咬住那块布料往下拉扯,刚露出一些,湿热的舌头就贴着那片皮肉往进伸。

李筠身子一紧,敲木鱼的手顿了一顿,之后的敲击声变得急促而杂乱。薛卯知道他手乱了,心更乱了,又知道这是为他,自然无比欣喜,这就更加收不住了,竟然胆大包天的开始解他袍子。

李筠双目一睁,眼底是收不住的水波荡漾,他常年在寺庙清修,所接触的不是僧侣就是信徒,没有谁敢这样轻薄于他,可偏偏这人是不同的,他按住薛卯作乱的手,犍槌早就掉落在一旁。

薛卯是习武之人,手上的力气自然不是他能反抗得了的,但他心里爱他还不及,除非真忍不住了,不然是不会强迫他的。

“筠儿,你是怪我来迟了?我本来昨日就要来见你的,谁知道父皇他……”薛卯亲密地叫着怀里人的名字,跟他抱怨父皇不许他出府,要他静养,还命曹太医等人在宁王府伺候着之类的事情。

李筠垂眼不语,任凭他说什么都不答话,薛卯居然还能自得其乐,“我不吵你了,你念经给我听好吗?”他终于肯闭嘴了,但嘴上也没全闲着,贴着李筠下颌一寸寸吻过去,就在快触及那片粉唇时,李筠突然偏头躲开。

他从薛卯怀里挣脱,撩起前襟跪在蒲团上,手里握着佛珠手串闭眼入定,但却久久不得法,不由眉头紧蹙。

薛卯的脾气并不好,也只对这人没法子,但此刻也有些不悦了,不跟他说话先暂且忍下了,但不许他碰又是为何?他手臂一伸把人强拉倒进怀里,按在地上就要亲,他今天非得亲上不可。

“唔……”李筠挣扎着,嘴里终于泄出一两句轻哼,薛卯更是来了兴致,更是要他再多叫些才好。他扯乱了僧袍,扣着精巧的下巴吻上对方的唇,舌头伸进湿润的口腔里寻那清甜的蜜汁。

李筠被吻得两颊微红,面若春云,惹得薛卯是欲火烧上心头,浑身燥热不已,非要跟他贴一贴才能疏解情毒,于是当即就扯开他袍子,手探入那滑嫩如玉的身子四处抚摸亵玩。

见对方开始脱外袍解裤带,李筠吓得不轻。他怎么好意思在这佛堂前欺辱他,做这等媾和之事,当下也顾不得禁言,“不要……你放开我……”

“终于肯理我了?”薛卯一笑,动作慢了下来,捧着他绯红发热的面颊和他亲嘴。他方才那样粗鲁,像是要强奸了他似的,其实多少是发泄自己不满,即便爱这人入了骨,也不能完全掩饰本性的恶劣。

李筠是怕了,被他亲也不敢反抗,两人衣衫不整的搂抱在一起,薛卯又将人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了一番。他吸咬着嘴边素白的一节玉颈,留下一片片红痕,又把李筠手里的佛串扯走,丢在一边,将柔软修长的五指纳入手心,十指交握。

沉静肃穆的佛像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堪称淫乱的一幕,李筠压制不住心里的羞愧难堪,双眼紧闭,在薛卯怀里不住颤抖,承受着对方滔天恶欲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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