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尘一怔,移伤禁制是什么?难道是她身上的伤会自动转移到他身上?!
这个傻子!他可是寐界的安全盾,万民的守护神,怎么能如此不管不顾,把自己的性命押在别人身上?!
宋微尘昏迷前的记忆袭来,“我记得是他救了我。”
“他那时已经身受重伤,救下你之后就昏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
宋微尘急站起,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孤沧月紧着扶住了她。
“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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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轻轻推开一间有些陌生的司空府客房门,屋内一股浓浓的药味——她坚持要单独来看他,孤沧月心中失落,却又不愿干涉她的决定,只是一路扶到门口,再未踏入半步。
那个记忆里总是颀长而立、气宇轩昂的男人,此刻嘴唇苍白满脸虚弱的阖眼躺在床上,胸前裹着的纱布隐隐还透着血渍。
宋微尘不自觉捂住了胸口,眼前的他,让她忍不住一阵阵心疼。
轻轻坐到床沿,不自觉握住他的手,记忆里她好像从来没有主动拉过他的手。
宋微尘第一次发觉他的手好好看,指甲修剪的极干净,掌心干燥温暖,手掌宽阔手指修长,她的手放在当中显得小小一只,好有安全感。
只可惜,他的手没有回应,宋微尘不自觉握得更紧了些,生怕他丢下她不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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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嘴唇有些干,瞥见桌上有给他包扎伤口的纱布和棉团若干,便去取了一小团棉花,倒了一盅温水,将棉花蘸湿给他润了润嘴唇。
蓦然想起那次他在无晴居突然旧疾发作呕血,无法自行咽药,她情急之下只能用手掰着他的下颌嘴对嘴渡水。
宋微尘不自觉有些脸红,想来那个时候自己便是有些喜欢他的吧?心意尚不清楚,身体却很实诚,否则怎么可能用那样的方式去救一个男人。
但凡换一个人,哪怕是极其熟识的丁鹤染,扪心自问她还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吗?不,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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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我喜欢你。”
脑中浮现出他那日认真表白的样子,一腔真心却被自己打着哈哈混了过去,是她不解风情吗?不是,是她不敢面对。
不知道自己若解了这风情,该如何面对孤沧月。
甚至不知道若解了这风情,该如何面对她自己。
她喜欢他,真的只是因为桑濮的记忆吗?
还是说,桑濮的记忆不过是借口,根本是她自己心意不明,在两个男人之间犹疑不决。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沧月不负卿。
墨汀风那话怎么说来着?朝秦暮楚,得陇望蜀。
对,他说的对。
而前几日因为失了记忆,甚至跟庄玉衡都有些不清不楚的情愫生发,宋微尘叹口气,果然小丑竟是她自己,他们都很好,都很好。
她才是那个“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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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心乱如麻,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
眉骨硬朗,鼻梁高挺,嘴唇厚薄刚刚好,看着就很好亲,“坏女人”没有理智可言。
若是往常,若她如此“动手动脚”,他早就反守为攻,可现在却半分反应也无,宋微尘不自觉红了眼眶,这个傻子,对她这样的“坏女人”,他以命相护根本不值得。
房里极其安静,安静到恍若能听到那香炉里安神香袅袅升起的声音。
视线久久盯着他胸前那处伤口,方才摸他脸时就觉得体温偏凉,宋微尘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下意识凑近他口鼻处听了听,竟像是没有呼吸,她目光闪动,赶紧伸手去探鼻息,仔细再仔细的分辨,却仍是几乎识别不出呼吸感。
宋微尘忍不住有些哆嗦,倾下身凑近了他的心口,小心翼翼足够靠近,又仔细注意着不压到他的伤口。
她想听听他还有没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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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预兆的,墨汀风抬起两只手,轻轻将正凑在自己心口处的宋微尘搂在了怀里。
因着这个动作,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压在了他的胸口处。
宋微尘大惊失色,赶紧撑着想起身,“笨蛋你在干什么,压到伤口了!”
“别动。”
“让我抱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