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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隔间外,吵闹犹在继续。
“凭什么打我……嗬……嗬……我和你们拼了!”一个男生连哭带骂道。
一阵凌乱,他的挣扎似乎换来了更狠的拳打脚踢。
靠里一扇隔间内,李文嘉安静坐着,此刻正拿了手机飞速打字。
——1500米跑完没?
——这里有人打架,快来
消息发出,手指滑动着手机界面在吵闹声中机械地切来切去。
为躲避体育课1500米体测才谎称身体不适,来这偏僻人少的艺体楼卫生间追剧躲闲,哪料到会遇上校园霸凌。
名义上说是什么贵族学校,不仅霸凌一点没少,大部分人甚至阶层观念更重,更会看人下菜碟呢。
“嗡”的一声,手机传来消息提示。
——跑完了在买水
——来了,宝宝饿吗?顺便给你带了点吃的
李文嘉又简单回复了几个字,站起身把手机塞进裤兜。
他大概正处在抽拔个子的阶段,腿尤其显长,四肢纤细,同时肌肤白皙无瑕,浅色瞳眸温暖明亮,整个人有种清润的少年感。
犹如一道正义的光,他泰然地推开隔间门,以一种近乎端庄的面貌说道:“住手!你们这群欺软怕硬的垃圾。”
带头的十分讶异,一歪脑袋望向他,“真是令人意外,又跑出个欠揍的!”
他捏了捏指关节,朝他一步步走近。
李文嘉面无表情地后退了一点。
另个男生忽的偷偷拉住他:“等、等等……没记错的话,他、他——”
支支吾吾间,带头的不耐烦地甩开他,凶恶道:“滚!别磨叽!”
“别看这小子长得文文弱弱……”那支吾的男生继续说:“听说他家背景不得了,是混黑道的!”
“傻逼电视剧看多了吧!”男生嘲笑道,同时挥着拳头朝李文嘉招呼:“敢骂老子,活的不耐烦了——”
“!!!”
还没来得及躲避,那拳头就被截止在了空中,一时静悄悄的。
李文嘉挪开一点挡住脸的手臂,看到柏舟一手捏住了对方的拳头,另一手正托着盒鲜切水果。
他迅速躲到他的身后,只露出眼睛。
柏舟扫视了圈四周,嘴角微弯:“哇,这么热闹~”
被霸凌的小男生正缩在角落发抖。三个霸凌者一个蹲着,一个傻站着,一个在他的桎梏下准备跃跃欲试地反击——
他好整以暇地冲他挑了下眉。下一刻,男生整条手臂肉眼可见的被扭转,剧痛令他大叫了一声,跟着半转了身体。
他本能地想挥出另一只手,却瞬间被劈头盖脸糊了一头火龙果和西瓜,又被自己的手绕了一圈锁住了脖子,错神的一瞬,柏舟忽的松手,踢了一脚他膝弯,他整个人就狼狈不堪地往地上栽了下去。
男生忍不住破口大骂。
柏舟蹲下身,食指勾住他的后领,只道:“闭嘴,道歉。”
“道你妈——唔唔!”
是柏舟摁下他的脑袋,将他摁进了散落一地的西瓜里,几块西瓜正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呕——”他拼命挣扎,大概是对吃了掉厕所地上的西瓜感到非常作呕。
柏舟松开他一点,又说:“道歉——”
“我去你妈的!”
“不然喂你吃屎。”
“……”
男生脸色铁青,不愿屈服,又无法挣脱。
此时,那个被欺负的小男生终于泄愤似开始控诉:“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做错了事竟然还打人,我一定揭发你们!一定!”
“怎么回事?”李文嘉在一旁问道。
“他们、他们集体作弊,团体性,有组织的……被我发现了,就打我。”男生说。
“我警告你别乱说话啊!”剩余两个同伙慌张地说。
李文嘉就说:“你们还敢威胁人呢?”
两个同伙犹犹豫豫对视一眼,下一刻神同步地拔腿就跑。
气氛一时安静。
眼看着快要下课了,柏舟也没再怎样,只对着那小男生扬了扬下巴,“你想怎么处置他?”
小男生站姿歪歪扭扭的,显然身上还是很痛,嘴皮子张合着欲言又止。
只听柏舟又问:“道歉?……告诉老师?”
“……”
“还是帮你打回去?”
“不不。”小男生想到后续被报复的可能性,连忙摇头:“算了,就这样吧。”
…………
放学后的教室。
“所以那个李文嘉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好像大家都很怕他的样子?”
“很低调呢,我遇见过他几次,看起来也不是很凶嘛,长得还挺好看的。”
“屁咧,就是个娘炮,吃饭还要人喂。我见过那个整天和他形影不离的男生,吃饭帮他挑鱼刺剥虾壳塞进嘴里,放学还帮他收
', ' ')('拾文具背书包。”
“你这是夸张了吧。”
“嘘,轻点声音,他家很厉害的,我听到的是说他爸爸是HK最大的社团老大,泰国和东亚地区门生就有三万,他小学在纽约洛杉矶佛罗伦萨,初中在日本大阪,前两年才刚转来这边,据说如果考不上大学就要回去当坐馆了。”
“哈哈哈哈哈~~我怎么听你口气,感觉挺崇拜他的。”
啪!啪!啪!!一个男生烦躁地拍桌:“还有闲心开玩笑?如果他把我们的事捅出去,我们就都完了!”扭头又说:“梁以庭,这件事你必须想办法!”
窗边那男生写完最后一笔,把卷子丢出去,语气置身事外甚至还带着点讥嘲的意味:“你去打他啊。”
对面瘦男生接住他卷子展平,拿出手机拍照、发群,微信群弹消息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开始抄作业。
“能打早打了,那两个不好惹。”拍桌男生道。
“关我屁事!”梁以庭把笔往桌上一放,夕阳余晖金粉似的挥洒而下,勾勒出他周身轮廓优美而冷漠,“硬气点别再作弊,你们现在就可以散了。”
“我们把你当老大,你就这么敷衍我们?!”拍桌男生不忿道。
“喂喂,你字下次能写清楚点吗?”之前接卷子的瘦男生看着那张物理卷说:“电路图都看不清楚。”
“照描还不会。”梁以庭说:“你不如别学了,大猩猩都比你有脑子。”
他们都不太爽。
拍桌子的男生开始阴阳怪气:“年级前三又怎么样,那么多优等生还不是只有你和我们同流合污。”
梁以庭不为所动,自顾自收拾桌子。
“听说你先前想留学东大,后来却又从国际班转到普通班?我就这么说吧……”男生指了指周遭一圈十几个人:“涵盖了年级不同班级的大规模集体性作弊,如果东窗事发,你国内大学保送就不要想了,学籍能不能留住都不一定。”
“……”
“啊我有办法了!”瘦男生忽的举手说:“把他俩也一起拉进来,和我们狼狈为奸。”
“傻逼!”男生抽他一巴掌:“人家学IB和Alevel,科目考试时间都不一样,狼狈为奸你爹呢。”
瘦男生脑门“叮”一下,打个响指说:“珍妮你不是崇拜他吗?勾引他做你男朋友~”
“谁、谁说我崇拜他了?”女生羞红了脸蛋也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瘦男生被抽翻在地。
“对,她就看脸,其实一直暗恋梁以庭!”有人起哄道。
现场一时乱作一团。
梁以庭戴上耳机走出教室。
这是周六的傍晚,普通班的放学时间。
学校按学生分数线与择校目的划分了班级,制定不同的课业压力,为保持口碑与升学率,普通班的学习压力一点也不小,相对而言,之前国际班课业则轻松多了,周六只上半天。
此刻地铁站行人寥寥,站台空旷。
“爸,我和柏舟来学校这边看房子了,正打算回家呢,今天走的好累。”
“我的宝宝,房子喜欢吗?委屈你恐高还住滨湖一号了。爸爸也没办法,安全的地方不够繁华,繁华的地方又不安全……你们市发展的慢,学校附近今年才新出一个别墅楼盘,还是精装修,我看合适就立马给你买了。”
“这太草率了吧??”
“文嘉,伯父说了什么?”柏舟问。
李文嘉把手机开免提。
“这有什么草率不草率的,合适就可以搬家了。”爸爸的声音传出来:“宝宝以后每天上学能多睡半小时。”
李文嘉忽的踮起了一点脚尖,在柏舟耳边悄悄地说:“传闻讲我们学校附近都是坟场,我不敢住,怕爸爸说我胆小,你委婉点跟他说我不要那个房子让他退了。”
柏舟说道:“伯父,我们滨湖一号都住惯了,再说现在房价不便宜,还是退了吧。”
“宝宝的意思吗?都会给爸爸省钱了,爸爸好感动。宝宝啊,爸爸的钱都是你的,给你撒着玩都没关系……”
梁以庭站在不远处,在隐约听到那两人名字时就摘下了耳机。
又听了一阵,他笑出了声。
地铁到站,三人从同一道门进入。
车厢内人很少。
李文嘉和柏舟并排坐下了。
梁以庭拉下了一点帽檐,坐在他们两人对面。
“买了也没事,就当投资,还是学区房。”柏舟说。
“你说如果真的是坟场,那别墅的地下室岂不是和鬼共处一室。”李文嘉眼神发直地说。
“想什么呢。”
“啊……”
柏舟侧头看他。
他看着对面,同时伸出手指偷偷勾了勾他腰侧的衣服,示意他也看对面的男生。
过了一会儿,趁着对面不注意,他飞快凑到他耳边说:“那个男生长得好帅,是我们学校的吗?”
', ' ')('他穿着黑色卫衣,深蓝色牛仔裤和干净的白色板鞋,双手与帽檐下露出的皮肤极白,下颚纤细精致,双唇棱角分明,有着雨后湿润的蔷薇色。
“……裤子口袋露着半截校牌挂绳,应该是。”不待柏舟说什么,他又自言自语。
其实,声音能听得很清楚的。
梁以庭抬头看了他一眼,李文嘉立即躲开视线望向别处。
放空了一会儿,他忽的就觉得有意思起来。
也说不清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
他把耳机重新戴上,手指勾着一截耳线,微微地向后靠进座椅。
“それはあなたです、私は地下鉄にいます.”
(是你啊,我正坐地铁)
“今日はとても幸せです、あなたはどうですか?”
(今天很开心啊,你呢?)
他佯装接电话的样子,李文嘉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地下鉄で特にかわいい男の子に会ったので、今日はとてもラッキーです.”
(我是因为在地铁上遇见了特别可爱的男孩子,所以觉得很幸运)
他听懂了,眼睛微微地发亮,梁以庭也看着他。
“とてもかわいい、见栄えが良い、琥珀色の蜂蜜のような目.”
(真的很可爱,看起来很乖,眼睛像琥珀色的蜜糖)
“彼が女の子なら私は彼を追いかけます.”
(如果他是女生,我一定会追他的)
梁以庭轻笑出声:“でもそれは奇妙です彼を怖がらせるでしょう.”
(可是很奇怪吧,会吓到他)
“WeChatの近くにいる人はいますか?しかし、彼は电话で游んでいません...私は试してみます.”
(微信附近的人?可他不在玩手机的样子……我试试)
啊啊啊啊啊啊————
李文嘉立刻打开微信,并把头像换成了自己照片。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来和他“打招呼”。
不会是会错意了吧?一想到这里,他脸就更红了。
可明明就没有听错啊……
李文嘉低着头划来划去。
梁以庭拿着手机,压根就没开微信,也没继续说话,只盯着他的发顶,嘴角微微地弯着。
“私はそれを追加しませんでした、多分信号は良くありません、私はここにいます.”
(没加上,可能信号不好,我到站了)
“わざとスクールカードを纷失しましたか?それがうまくいけば、彼を夕食に招待する理由があります.”
(故意落下校牌?好主意,顺利的话还能有理由请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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