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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王贺赭枕着沙发,打算小憩一下,睡时就想眯个半小时吧,结果醒来眼皮沉重,跟胶水粘住似的睁不开眼。
窗外天色已黑,看不出几点,王贺赭打个慵懒的哈欠,手机捞过来一看,九点半了。
他猛地坐直,揉揉昏胀的脑袋,给许嘉发去消息。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他皱眉,转而拨去电话。
滴声无限延长,久到王贺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拨错了号码,对头终于接起。
吵吵嚷嚷的环境,王贺赭“喂”了声,那头也谨慎的“喂”了声。
“你谁?”王贺赭立马察觉不对,“许嘉呢?他手机为什么在你这?”
“呃,许嘉他手机落这了…他哪儿去了?喂,你们有没有看到许嘉?”
有女孩在笑,手机声音重新清晰,“她们说许嘉他喝多,被陈班送回去了。”
“送回来?几点走的?”
“这个…”
那人大舌头捋不直,脑子也不清醒,“八点?八点半?不知道,走了好久了,同学,现在几点了?”
“操,谁他妈跟你同学。”王贺赭骂了句脏话,“你说陈班,陈班是谁,你总知道吧?”
“陈班啊…”男人笑了下,似乎在嘲笑王贺赭愚蠢,“陈班你都忘了?陈班不是陈柏乔吗?”
惴惴的心轰然从嗓子眼急速坠入大地,不见烟尘,只留下闷闷的碎裂。
王贺赭闭眼,捏紧手机,骨节分明的指节用力到泛白,他给李言拨去电话,听见自己冷静的说,“我老婆不见了,我怀疑他被人拐了。”
酒店摄像头记录时间,许嘉是在八点初被陈柏乔带走。
他再贪杯,也不会喝到醉得连路也没法走,镜头里的许嘉看着很难受的样子,被陈柏乔半推半搂地带上车。
富二代圈子也脏也乱,李言扫一眼就知道这许嘉铁定是被人下药了,距离两人离开都快一个多小时,也够姓陈的打好一炮了…
悻悻觑了眼王贺赭,只一眼,李言便被钉子钉住似的没法移开目光,此刻,王贺赭分外冷静,屏幕暗光照得他那平静的面庞犹显阴鸷,仿若厉鬼撕裂光影,凝视一个将死之人。
终于,厉鬼发话了,“派几个人去交通局盯着这车,我们沿路扫过去,他们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应该就在附近酒店。”
同一时间,泡在浴缸里的许嘉瑟瑟发抖,瓷片嵌入掌心,他越攥越紧,血色顺着白皙的手腕“滴答滴答”流入池中,痛苦伴着无法抵抗的快感,搅乱他所有神智。
锁定房间,王贺赭等不及坐电梯,顺着楼道一口气冲上六楼,他几乎是用跑的,步子极快,后来李言给许嘉提到过这个场景,说他当时的速度就像子弹射出去,后头的人只配看个虚影,里头掺杂多少夸张成分无从考证,反正许嘉信了。
冲到房间口,王贺赭二话没说上脚踹,“咚咚咚”踹得那门震天响,五星级酒店的门哪里是你想踹就踹得开的,还是李言赶紧用磁卡给刷开的门。
房内一片漆黑,没有旖旎的味道,也没有令人窒息的声响,安静之外,还是安静。
大床上躺着一个人,模糊的轮廓足以让王贺赭腿软,他没敢开灯,慢吞吞地挪到床边,伸出手才发现自己如此害怕,“许嘉…”
人一翻过来,他“啊”的一声把人踹远,同时灯被李言打开,看清床上的人,他也“啊”的叫了出来。
“陈柏乔?”李言颤颤巍巍摸他呼吸,“还成,没死。”他旋即乐了,“这畜生怎么给人揍成了这样?”
王贺赭铁青着脸,从床上跳下来,视线环顾,锁定浴室。
里头有哗啦啦的轻微水声,王贺赭立在门口,恐惧感再度涌上心头,他怕,他真的怕,他怕找不到许嘉,他怕他来得太迟了。
听到声响,许嘉依照本能地循声侧目,视线被遮住,在迷茫的黑中,熟悉的味道瞬间包裹住他全身,他听到了王贺赭发颤的声音,宛如混沌云中劈开雾霾的铃音,如此清晰如此深刻,他勉强抬眼,对上王贺赭红通通的眼睛,一滴滴带着温度的水珠砸在他的脸颊上。
奇怪,是泪吗?
王贺赭这家伙,哭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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