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芹垂下眼眸,表情温和了许多。
“当初,我尚且年少,在逛庙会的时侯和家人走散了,几个流氓地痞上来调戏我,长儒看到了,训斥那几个地痞,地痞见长儒只是一个没有身手的书生,上去就要打他。”
“你娘亲跟着家人来安都玩耍,见状,直接拔剑上去救了长儒,长儒因此对她一见倾心。
谢挽音怔了。
这段故事她听母亲讲过,不过当时父亲和母亲并未留意被救的女孩长什么样。
母亲只说,那个女娃娃吓得瑟瑟发抖,哭的都看不清脸了。
原来,那个被救的人是赵芹。
“所以,在你母亲死后,我就迫不及待嫁给了长儒,我嫁给他是因为爱他。”
赵芹收起温和的眼神,眼神再次变得凌厉而恨绝。
“谢挽音,你知道吗?我当初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恶心透了。你长了一张和你娘亲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我知道你准备离家出走,就收买了丫鬟冰儿,让她怂恿你跳进护城河,可你居然命硬没有死。”
“长儒找到你后,直接把你送去了外祖家,真是可惜,若是你当时死了,我今日就不会输。”
谢挽音愣了。
那年,她决定离家出走的时侯,特地换了一身男装。
揣着母亲留下的贴身玉佩,装了一叠银票,带上了丫鬟冰儿离开了谢府。
二人跑到护城河边的时侯,冰儿说谢家人追来了,让她快跳河游走。
天寒地冻,天又黑,她差点被冻死在河里。
还好她那个时侯已经开始练武了,有些薄弱的内力护身。
最后不知道游了多远,勉强吊着一口气爬上岸,发现身上的银票全被河水泡碎冲走了。
她身无分文,哆嗦着躲进了一个破庙,在里面遇到一个双腿受伤,浑身是血,躺着不能动的哑巴少年。
她在破庙里呆了一个月,没钱,整日蓬头污面,如乞丐一般出去找东西吃,找到拿回去分给哑巴一半。
还去医馆偷了金疮药给哑巴敷腿。
大年三十那天,哑巴终于能站起来走路了,只是还有点虚。
她决定出去找点好吃的和哑巴一起庆祝新年。
结果被谢家的侍卫抓到了。
她让侍卫去破庙找那个哑巴少年,把他一起带回谢家。
侍卫回来说那个破庙被暴雪压塌了。
不过下面并没人,哑巴少年应该在破庙坍塌之前离开了。
她自始至终不知道哑巴少年的来历和名字。
再次回忆起这段往事,谢挽音觉得遥远又陌生。
转眼间,这事已经过去了七八年。
她没想到,赵芹当年就对她下手了。
“赵芹,你说了这么多过去的事,只说自已嫁给父亲的缘由,并没说父亲为何愿意娶你。”
赵芹嗤笑起来,“你急什么?”
“你想办法带思远来这里让我看一眼,我就告诉你为何,放心,我不会撒谎骗你,我有信物可以证明。”
谢长儒知道了她让的事情,说什么不肯让谢思远再见她。
没有谢长儒的通意,赵家人无法从谢府带走谢思远。
现在能带谢思远来的,只有谢挽音。
谢挽音摇头,“不行,你不是守信用的人,万一我带谢思远来了,你撒谎骗我怎么办?你现在就告诉我我信物在哪里,我保证遵守诺言。”
赵芹不紧不慢,“谢挽音,这么说吧,这个世上,愿意告诉你这个答案的人只有我。”
“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日这个点,我见到思远,就告诉你全部真相和信物所在的位置。”
“其他免谈。”
说完,她挑衅地望着谢挽音。
小官差推门进来,讪讪笑道:“谢姑娘,何大人说时间到了,还请您移步。”
谢挽音对着小官差行礼致谢,徐步离开了囚室。
她从安都府衙回去,一整天都在思索赵芹说的话。
谢长儒摆明的是要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死也不肯说。
她要不要相信赵芹一次?
赵芹怎么就那么笃定,仵作查验不出来药丸里面的毒物,还抓不到卖药丸的人?
她感觉赵芹身上有很多未解开的秘密。
晚上躺在床上,抱着雪球,辗转了许久,最后决定,明日带着谢思远去一趟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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