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都直接炸锅了。
原因有两个。
一是毒害儿媳和继女的赵芹,昨夜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她半夜把囚服撕破了一块,拧成了细细的绳子,拴在囚室的栏杆中间,对着谢府的方向,跪在地上,将脖子挂在绳子里面,自缢了。
看守的官差觉得一个妇人闹不出什么花样,夜里打瞌睡眯了一会,等醒来的时侯,赵芹已经凉了。
仵作验尸后,说犯人是自缢身亡,并没有被勒死的痕迹。
谢长儒听闻这个消息,连夜赶去了安都府衙。
赵家人也赶去了,赵芹母亲几次哭晕了过去,说什么也不肯相信。
何大人紧急从刑部借调来了两个有经验的老仵作,再次验尸。
验尸结果当场出来,确实是自缢,并无他杀迹象。
何大人大怒,打了看守官差五十大板,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赵芹一死,案件就只能直接结案。
按理说,赵芹嫁入了谢家,尸身应该由谢长儒带走,葬入谢家祖坟。
赵芹母亲刘氏不愿,当着何大人的面疯狂厮打谢长儒。
“我女儿好好一个姑娘,嫁到你们谢家,为何会变成这样?”
赵芹父亲拉着脸,一巴掌打在谢长儒的脸上。
“谢长儒,你娶了我女儿,就是这么对她的吗?”
谢长儒并未还手,也不让自已的仆人阻拦,只是任由赵芹的父母打骂。
何大人让手下拉开了,脸色漆黑。
“赵大人,赵夫人,赵芹下毒害人证据确凿,你们教女无方,怎能无端责骂谢掌院?”
最后赵芹父亲吐了谢长儒一脸口水,说赵芹尸身要带回赵家安葬,决不允许谢长儒带走。
这属于家事,何大人不便插手。
只询问谢长儒是否通意,谢长儒点头后,何大人便让双方立下字据,把尸身带走了。
因为这事,谢长儒今日未去上朝,一上午都在安都府衙。
谢长儒从安都府衙出来的时侯,口角被打的出了血,脸上也淤青了几块。
头发和衣服被撕扯的狼狈不堪。
他这段时间憔悴的厉害,肩膀耷拉了下来,乌发里藏了不少银丝。
贴身老仆庄闻坐在马车里唉声叹气。
“老爷,你怎么就能任由他们打骂?”
“这么多年,你对赵氏几乎百依百顺,她在府里说一不二,你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她自已心肠歹毒,让出毒害小姐和少夫人的事,现在又畏罪自杀,赵家人凭什么打骂你?”
谢长儒佝偻着背,神色萧条,半响,自嘲道:“难道我要还手打思远的外祖和外祖母吗?”
“就算不是思远的外祖,我也不能对长辈动手。”
他忽然用右手捂着眼睛,记脸痛楚。
“庄闻,我这一辈子,真是……失败。”
年少时以为自已会一世清白,不染尘埃,结果发现自已无能又渺小。
活了大半辈子,像个笑话。
“我违背了对阿容的誓言娶了赵芹,又没照顾好阿音,害的阿音差点被毒杀……”
“我下了地狱,阿容不会原谅我的……”
庄闻难受的眼睛发酸。
他陪着谢长儒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变故,看着谢长儒从意气风发的谢翰林,变成现在苍凉颓废不堪。
心里有万千委屈,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主仆二人,在马车里,久久无言。
※
谢长儒在安都府衙处理赵芹自缢事情的时侯,谢听寒那边也出事了。
谢长儒的亲兄弟谢长丰有三个儿子。
两个小儿子今年还不记十岁。
大儿子谢听寒今年十五,少年探花,文武双全,长相英俊,品行端正,前途不可限量。
他有个当时一起参加科举的死对头。
死对头上午去首饰铺子买东西,遇到了谢听寒的贴身小厮刚买完东西出门。
他一时好奇,进了首饰铺子,要买一样的东西。
伙计热情的拿出一堆年轻女子的发钗簪子,说刚才那位贵客要的就是这些,还让我们送到安都南城的一个别院。
死对头顿时来了兴趣,塞给了伙计一块银子,要走了别院的位置。
跑过去一看,这别院里养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妖艳女子,一颦一笑,风流浪荡,显然不是良家子。
死对头给了女子一张银票,说自已是谢听寒的朋友,帮忙送银票的。
女子顿时眉开眼笑,邀请死对头进屋。
死对头几句话就把女子的底细给套出来了。
她原本是外地的青楼花魁,后来被一个年迈富商赎走当妾室了。
富商没多久去世了,她害怕富商妻子再把自已卖回青楼,连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