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星剑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呼吸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阿音是自已的未婚妻子,怎么会嫁给国师?
他失去了所有理智和思考,机械地跳下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王叔一定是听错了。
王车夫觉得项星剑像是猛然间被人抽去了魂,失去了一切表情,犹如木偶,很是可怕。
连忙上前拽住他,“项公子,你没事吧?”
项星剑眼睛直直盯着迎亲队伍,什么也没说,拨开王车夫的手,径直往前奔去。
王车夫心里发毛,匆忙跟了上去。
“项公子,项公子……”
迎亲的队伍里,有人举着谢府的牌子。
耳边的锣鼓声和喧闹声越来越大,路边百姓都在议论这场婚事。
众人口里不停在说谢挽音,东方醉,皇上,皇后……
这几个词,汇集在一起,拧成了一根绳子,紧紧勒在项星剑的脖子上,他几乎要窒息了。
他如疯了一样,不停告诉自已,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阿音不可能违背婚约嫁给国师的。
他要亲自去看看,花轿里面的是谁。
今日的迎亲用的是皇家专用仪仗队,两边跟了不少宫女太监,前后都有御林军护卫。
东方醉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衣,如血一般刺眼,后面紧跟着的是新娘花轿。
两边跟了不少谢家人。
这是东方醉要求的,因为他无父无母,所以让谢家直接选二十个人跟去国师府,看着他们拜堂。
谢听寒作为谢家男丁,理所当然地跟着去了。
他刚才撒完喜钱,这会骑马走在队伍后面,记面春风。
两边百姓嚷嚷着让他再撒一些。
他朗声笑道:“去国师府外面等着,一会到了那条街,再撒一箱喜钱。”
两边百姓鼓掌雀跃,有些人已经争前恐后地往国师府跑去了。
谢听寒正要打马上前,余光瞥到了旁边飞奔而来的项星剑。
巨大的震惊后,他迅速跳下马,一把揽住项星剑,把他扯到了旁边。
“项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谢飞灵的原因,他和项星剑私下也有交往,关系尚且不错。
“谢听寒,花轿里面的是谁?”
项星剑的眼神几乎无法聚焦,他努力拉回自已的思绪,凝神看向谢听寒。
希望谢听寒能回答:是谢家旁支的女儿。
只要不是谢挽音,是谁都行。
“当然是我阿姐,谢挽音。”
谢听寒有些不记。
他不知道项星剑为何忽然回安都。
按理说项星剑应该知道退亲的事,哪怕不悦,也不应该来闹事,实在有失君子风范。
谢听寒的话像是一把刀,把项星剑的心绞得粉碎。
八月的天,他就像被人冻在了冰窖里。
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以及自已的呼吸和心跳。
今日听到的声音,刚才看到的种种,以及谢听寒的话,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花轿里的新娘,是谢挽音。
“谢听寒,你骗我的,对吗?”
项星剑的声音极轻极轻。
“阿音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谢听寒终于发现了项星剑的不对劲,那双眸子里,是看不到底的绝望和哀恸。
他心里凛然一紧,“谢家和项家前段时间退亲了,你不知道吗?”
“两家退亲后,皇上才把我阿姐指婚给国师的。”
项星剑骤然失鸣了,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声音。
只看到谢听寒的嘴巴一张一合,面色凝重又焦虑,似乎在努力解释什么。
他觉得头痛欲裂。
一定是连日赶路没休息好,让了一场巨大的噩梦。
梦到了谢挽音嫁给东方醉,梦到谢听寒亲自送嫁。
梦里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声音。
他很着急,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从这场噩梦中醒来。
又很庆幸,这只是一场梦。
谢听寒有些害怕。
因为他发现,项星剑面色诡异的厉害,眸里是无尽的虚空,嘴巴一边在低喃听不清的东西,一边在努力扯出笑脸。
他拼命摇了一下项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