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音噎住了,试图给他讲道理。
“我不拦着你杀李恒,希望你能缓一缓。例如,你可以等自已手握大权后再动手。”
“现在杀李恒,肯定要动用斩玉阁的人,李恒死了,皇上必然会龙颜大怒,深入调查此事。斩玉阁要暂停一切活动,避开风头,等到事情结束才能继续。”
“你距离皇位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现在正是用人和收集消息的时侯,斩玉阁还在一直为你寻找解毒的东西,怎么能随意暂停?”
“这个你无需操心,就算斩玉阁暂停一年也无妨。”东方醉拒绝商量此事。
谢挽音双手按在桌案上,俯身看着他,绷着脸道:“你说会对我好,什么都愿意听我的,现在才多久,就开始出尔反尔了。”
“那好,我也出尔反尔。今晚不陪你看书了,你自已睡书房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东方醉起身抓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道:“谢挽音,这才多久,你就学会威胁我了?”
谢挽音扭过头,扬眉挑衅,“是,我就是威胁你!”
东方醉眼眸幽深地盯着谢挽音的脸,挤出一句,“我答应你。”
谢挽音巧笑嫣然,“那你继续给我讲朝堂之事吧。”
她坐在东方醉旁边,认真听东方醉讲朝堂上的风云诡谲。
李宣为了李恒,被抽了鞭子,一直在府里养伤,不管李恒是否承认,他都欠了李宣一个面子上的人情。
春节前,他和李宣的争斗估计要暂时停下。
镇国公上缴一大半兵权,换来皇上丝毫不惩罚李恒。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李恒最多被关一个月禁闭就出来了。
何大人坚持秉公处理,皇上找了借口,让他去偏远的地方当巡抚,名为升迁,实则外放。
颍川侯自然不敢得罪皇上和李恒。
上了请罪折子,说自已办的赏花宴,因为侍卫看守不利,导致曲凌有机会和贼人私通,自请受罚。
皇上象征性地罚了他半年俸禄。
再过几天,这件事就会彻底落下帷幕。
最终会对外宣布:曲凌偷人,那些下人帮她放风。所有的错都在曲凌和那些下人身上,李恒无罪。
谢挽音听完,对孝崇皇帝的憎恨和厌恶又多了几分。
何大人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大公无私,在这场风波中,仅因为坚持秉公处理,就要被外放。
李家王朝,当真是烂臭到了骨子里。
东方醉将朝堂官员的名字一一写到纸上,逐个给谢挽音分析,这些人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
讲到谢长儒的时侯,他顿了一下。
“岳母死后,岳父对皇上心灰意冷,只想安心当个编修,涅而不缁,一身清白。”
“就因为如此,皇上觉得他够忠心,又不贪权,将他慢慢提拔到翰林掌院的位置。”
“皇上需要岳父的忠心,让他给天下文人当个典范,又看不起他的忠心,觉得过于迂腐。”
“所以,父亲只能当掌院,不能当帝师。”谢挽音出声打断了他。
东方醉颔首:“对,因为帝师不光需要忠心,还需要教皇子杀伐果断,纵横捭阖,运筹帷幄,岳父适合教三纲五常,不适合教这些。”
谢挽音不再追问,示意东方醉继续讲下去。
讲到项家的时侯,东方醉说项家先祖是和杨家先祖一起征战沙场的将军。
谢挽音有些错愕,“项家和杨家还有这些渊源?为何项家成了文臣,杨家依旧是武将?”
东方醉耐心解释,“项家当时只剩下一根独苗,其他的全部战死沙场,当时的皇帝可怜项家,等那根独苗长大后,让他让了文臣。”
“你两个舅舅没有儿子,按理说你的小舅舅当时不应该上战场,要为杨家留后。”
他讲到这里,忽然停了,默默看了一眼谢挽音。
谢挽音眼眸里亮的如有滔天怒火在燃烧。
她冷静地说道:“我没事,你继续。”
东方醉讲得极有耐心,一直讲到天黑,也没把整个朝堂的官员背景讲完。
他担心谢挽音太辛苦,决定回屋吃晚饭,明日再继续。
谢挽音不愿。
她要和东方醉并肩而行,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不想耽误时间。
俩人拉扯了半天,最后东方醉让步了。
决定再讲一个时辰。
一直到戌时,两个人才开始吃晚饭。
饭桌上,谢挽音不停给东方醉夹肉,笑得顾盼生姿,“夫君,辛苦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