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愣了一下,而后笑颜逐开,“子瞻,看到你和明月如此情投意合,哀家甚为欢喜。”
“不枉哀家费尽心思定下这门亲事。”
姚曼凝微笑,“皇祖母成全了如此好的一门姻缘,真是功德无量。”
李迟不由温柔地看向姜明月,这温柔几乎能人溺死。
姜明月没有回应,只是垂着头佯装羞涩。
掩在袖子下的指尖不停颤抖。
她在害怕。
她不知道李迟在想什么,如此当众表演深情,还对她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不觉得有丝毫感动,只觉得恐惧。
仿佛脖子上仿佛攀了一条毒蛇,浑身冰凉。
李迟在书铺接那幅字的时侯,看她的眼神温柔且带着笑意,平和如湖水,没有丝毫的炙热。
她不相信李迟说的什么一见倾心。
总觉得这缱绻下藏着恐怖的鬼怪,随时会冲出皮囊,将她撕成碎片,吞噬殆尽。
李迟越是温柔,她心里的那份恐惧越会不停放大。
谢挽音实在夸不出口,只能僵着笑,跟着点头。
她太清楚李迟此举的用意了。
讨好了皇上和太后,也断了皇上对他的最后一点怀疑。
一个失去所有的李迟,加上什么都没有的姜明月,还能翻出什么风浪呢?
太后很记意李迟的态度,不停夸赞他。
谢挽音被迫跟着附和,心里焦急到不行。
如此下去,姜明月根本没机会单独和她说话。
果然如她所猜,聊了半个时辰,李迟的视线几乎一直温柔地落在姜明月身上。
莫说和姜明月说话,便是使个眼色都难。
说了一会,嬷嬷通报,景王来了。
东方醉今日穿了一身标准的王爷朝服。
头戴翼善冠,身穿赤色盘领窄袖长袍,两肩各自绣了金织蟠龙,腰系玉带,脚踩镶绣口皮靴,外披紫貂披风。
进屋的时侯,站在门口,逆着光,脸被隐在暗处,五官刀刻一般立L深邃。
外面的冷风卷起他的袍角,上面繁琐的金丝绣线在阳光若隐若现,熠熠生辉。
寒冬的暖阳追在背后,将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浅光,如天神降临,矜贵清冷。
东方醉受封后一直在准备剿匪事宜,并未去上朝。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穿王爷朝服。
记屋人一时都呆住了,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
谢挽音莫名心跳加快,居然有种少女怀春的感觉。
李迟眯了眯眼,无声笑了。
王爷朝服虽好看,到底还是比不上龙袍。
太后最先回神,“琳琅果然是咱们李家人,往这里一站,便有咱们大禹王爷的气度。”
东方醉不动声色地环视屋内众人,慢步上前,对着太后行了礼问安后,看向李迟。
“皇兄昨日大婚,我回来晚了,没赶上,实在惭愧。”
李迟急忙站起来,“景王客气了,草民一介庶民,怎可劳王爷费心。”
众人对李迟如此谦卑的样子已经习以为常。
太后示意李迟和东方醉都坐下,“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二人坐下后,宫女端上茶,太后询问剿匪之事,没等东方醉回答,谢挽音忽然插话,嗔道:“皇祖母,这些剿匪之事儿臣昨日便听王爷说过了。”
“听闻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儿臣想去御花园看看。”
太后想找机会单独询问东方醉纳妾和生孩子的事,谢挽音在这里确实不便,她也不勉强。
“去吧。”
李迟也起身行礼,说要带着姜明月先回永信宫。
他是庶民,没资格听剿匪这类的朝堂之事。
太后许了。
三人出了慈宁宫,谢挽音真诚地对李迟邀请,“阿兄,嫂子,你们回永信宫也无事,不如我们一起去御花园赏梅如何?”
李迟将姜明月的额前碎发拢到耳后,问道:“你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