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静贤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知道表哥为何对这个女人与众不通了。
东方夫人好像一个妖怪,不停在变美,几天不见,明明五官没变,已经美得让人完全移不开眼。
像是秋日早晨的露珠,干净通透,还带着倔强蓬勃的生机和灵动,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心动?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指了一下旁边的圆凳。
“东方夫人,坐吧。”
嗓音嘶哑得像劈裂的木柴声,晦涩难听。
谢挽音把圆凳拉到床榻边足足两尺的距离才坐下。
宋管家默默站在了谢挽音旁边。
蓝静贤刚想张嘴说话,一开口,猛然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了一大缕鲜血。
巧云红着眼上去给她擦拭嘴角,擦干净后,侧过身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
蓝静贤看到巧云拭泪的动作后,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宋管家,我死后,告诉王爷,别责备我屋里的丫鬟,她们是无辜的。我的身子不争气,怪不得别人。”
“是,蓝姑娘。”宋管家恭敬回答。
心里有些唏嘘,甭管蓝静贤从前让了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死前为丫鬟们安排好后路,还算保留留了最后一份良知。
叮嘱好这些,蓝静贤觉得自已的喘息好像越来越艰难了。
她轻咳了两声,气喘吁吁道:“东方夫人,对不起,我不该给你下毒。”
谢挽音抿了抿唇,没出声。
蓝静贤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反应,并未生气,而是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会再相信我了。”
谢挽音面色淡然:“你想说什么,说吧。”
蓝静贤深深吸了两口气,颤颤巍巍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平安符,伸手递向了谢挽音。
“这个给你,我想向你赎罪。”
谢挽音没接,冷静地说道:“对不起,无功不受禄。”
蓝静贤很失落,攥紧平安符,缓了缓情绪,蓄着一口气道:“东方夫人,你可以留在大丰陪我表哥吗?”
谢挽音:“???”
蓝静贤身子有病,脑袋也有病?
宋管家:“……”
蓝静贤的眼角渐渐溢出了泪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东方夫人,你知道吗?表哥其实很可怜,他的母妃和妹妹死后,他一直走不出来。”
“他怕保护不了喜欢的人,一直不愿娶妻生子,也不碰女人,对我好是因为把我当亲妹妹……咳咳……”
“游枞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他从不会让游枞去接什么女人。当我得知他让游枞带人去接你的时侯,我就知道……他对你不一般。”
“咳咳……”
“这么多年,他从未对哪个女人上过心。”
“我死后,他什么亲人也没了。你能不能看在表哥对你这么好的份上,留在这里陪他?”
“蓝姑娘,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有夫君,对你表哥没任何兴趣!”
谢挽音生生被气笑了。
裴澈有权有势有地位,除了没亲人,什么都有,他到底哪里可怜?
怎么会有蓝静贤这样的女人,觉得裴澈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所有女人都应该喜欢裴澈。
临死前还要自作多情地为裴澈安排好一切。
“巧云刚才哭着求我来看你一眼,我看在你快死的份上答应了。现在,我已经兑现了承诺,告辞。”
她不想再听蓝静贤胡言乱语,起身离开了。
蓝静贤并未阻拦,而是握紧手里的平安符,失魂落魄的低喃:“我果然是个累赘,什么都帮不了表哥……”
谢挽音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是恶寒。
幸好除掉了蓝静贤。
这种心理扭曲的人,如果一直活着,指不定要对自已让出什么恶心的事。
若不是为了找借口参加她的葬礼,真不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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