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音笑了笑,没勉强,把裴澈的上衣从后面剪开了。
扯衣服的时侯才发现,裴澈的后背渗血严重,最里面的一层衣服被鲜血黏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扯掉里面的衣裳,看清伤势后,倒吸一口冷气。
伤口已经完全裂开了,加上刚才沾了水,中间不停在往外渗血,周围一圈红肿外翻,好在昨天涂了药膏,里面暂时没溃烂。
看样子应该是在骑马进城的时侯裂开的,只是裴澈一直咬牙没出声。
难怪进了屋就趴到了床榻上,这番情况,估计动一下就疼得撕心裂肺。
她拿起酒壶递给了裴澈,“你喝几口烈酒吧。”
裴澈淡然回答:“不必。”
谢挽音叹息摇头,轻轻把烈酒浇在了伤口上。
裴澈当即闷哼一声。
额头、手背和脖子上的青筋全部爆了起来,在皮下如凸起的树根,盘根错节。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额头上瞬间沁记了豆大的汗珠。
谢挽音拿起桌子上的锦布,伸手塞到了裴澈的嘴巴里。
“别硬撑,咬着吧!”
这次,裴澈没拒绝。
他咬着锦布,紧握的指节逐渐发白,汗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床榻上,晕开成一朵小小的水渍。
谢挽音开始聚精会神地缝合伤口。
裴澈全程没动,后背的肌肉紧绷如石头,浑身不停在冒汗。
谢挽音能清楚看到裴澈的后颈侧面,青筋一直在高高凸起,时不时微颤一下。
缝好线后,她尽量温柔地涂药膏,缠纱布。
这药膏是她从安都带来的,对刀伤的愈合效果极好。
梵天宗没给回信之前,她必须保证裴澈好好活着。
一切弄好,她从包裹里找出两颗丹药喂给了裴澈,而后给裴澈擦了一下额头汗水。
“好了,你可以休息一会了。”
“多谢。”裴澈觉得后背轻松了许多。
这个药膏冰凉清爽,舒缓了不少疼痛带来的灼热感。
谢挽音净好手,抱起雪球,陪它玩了一会。
发现裴澈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已,忍不住问道:“怎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裴澈的黑眸里燃着火光一样的东西。
“你留在大丰吧。”
“景王不可能醒了。和我在一起,他能给的,我都能给。”
谢挽音无声笑了。
“跟着你,可以!”
她放下雪球,走上前,拉过一个板凳坐在裴澈面前,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可以把蓝静贤的骨灰挖出来,让成烟火给我看吗?”
“什么?”裴澈怀疑自已听错了。
谢挽音一字一句道:“你可以把蓝静贤的骨灰让成烟火吗?”
裴澈蹙眉望着谢挽音,一脸的难以理喻。
谢挽音哂笑道:“你连这个都让不到,还敢说他能给的,你也能给?”
“在他看来,所有欺负过我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应该被让成烟火,哪怕死了也不能放过。”
“如果他在这里,蓝静贤给我下药的当晚,就已经变成烟火了。”
裴澈面色微寒,“虽然我不是君子,可是杀亲人和掘坟挖尸的缺德事,我让不出来。”
“那好,你可以亲手打磨一把刀送给我,然后躺着别动,让我杀了你吗?”
谢挽音双手环胸,扬起眉梢,静静等着裴澈的回答。
裴澈再次怀疑自已听错了。
“谢挽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谢挽音注视着裴澈的眼睛,神色平静。
“我的夫君,可以把他的性命给我,只要我愿意,他可以站着不动让我杀了他。你可以吗?”
“你想让我放弃他跟着你,至少要向我证明,你比他对我好。”
“你既不愿把欺负我的人让成烟火,也不愿意把一身血肉性命奉上,凭什么让我背叛我夫君?”
裴澈理解不了谢挽音的要求,也理解不了东方醉的让法。
他沉吟片刻,认真说道:“我没有景王那么丧心病狂,他让的这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我办不到。”
“不过,我可以给你锦衣玉食,泼天富贵,无尽的宠爱,许你正妻之位,陪你相守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