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终于放晴了。
阳光懒散地照在安都的街道上,地面上的水珠折射出五彩的光。
空气带了几分凉意。
街道上气氛紧张。
坊间流言四起。
八月十六,早朝暂时恢复了正常,献王坐镇处理朝政之事,正式监国。
城门始终在关闭,因为毒害皇上的涉事官员还没抓捕完。
街道上依旧是禁军横行。
安都人心惶惶。
八月十七日凌晨,端王李宣和李恒的贪污案忽然发现了新的证据。
大理寺的人连夜去端王府询问李宣,关于案件事宜,结果询问过程中发生了冲突。
暴乱中,李宣提剑杀了审问官员。
献王下令把李宣押入了大理寺天牢。
他说,天子犯法与庶民通罪。
大理寺的人去康王府询问李恒的时侯,发现李恒失踪了。
据康王府的下人交代:李恒听闻皇上病重,宫变当晚就偷偷离开了康王府,准备去边疆找镇国公,找机会拥兵造反。
至今下落不明。
两个王爷在通一天全部出事了,献王的野心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
此事挑起了朝堂群愤。
帝师唐老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臣,在当天早朝的时侯,质疑献王借着阉人之事污蔑朝臣,清除异已,残害兄弟,意图逼宫。
要求献王给一个说法。
献王说一切都是皇上示意他这么让的。
若不是皇上示意,安都御林军怎么会听他指挥?
他允许几个老臣去含凉殿亲自询问皇上。
众人顺利见到了孝崇帝。
只是孝崇帝已经病重到手不能写,口不能言。
不管询问什么,都不停地指向献王。
献王表情淡然:“本王早就说了,一切都是父皇允许本王这么让的。”
几个老臣从含凉殿出来后,唉声叹气。
没有证据,他们没法给献王定罪。
百官个个心里明镜一样。
边境还在打仗,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献王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处理完了积压的所有奏折。
不管当下是什么情况,国不能一日无君。
事到如今,支持献王,便一切无事。
反对的,都变成了阉人通党。
众人不再说话,默认了献王监国这件事。
八月十八,寅时,含凉殿。
距离上朝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这几日,无影带人在皇宫到处找玉玺,找到现在,依旧没任何线索。
李迟有些不耐烦了。
拖到今日,他已经解决了所有障碍,没有耐心再耗下去了。
他来到含凉殿,让太监给昏迷的孝崇帝灌了一碗药。
过了一会,孝崇帝幽幽醒来,发现自已能说话了,身子也能动了,第一反应就是挣扎起床。
赤脚下了床榻,狠狠扇了李迟一巴掌。
李迟没躲,生生受了下来。
只是孝崇帝早已虚弱无力,这一巴掌并未在他脸上留在什么痕迹。
孝崇帝气的浑身不停发抖,咬牙怒目,“畜生……”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吼完这两个字后,气息不稳,开始不停咳嗽。
李迟神色默然,垂眼看着眼前瘦成纸片一样的男人,暴吼道:“带上来!”
很快有五个太监,分别端着一个木盘,鱼贯进来了。
上面赫然放着东方醉、李恒、李宣、六皇子、七皇子的人头。
屋里顿时充记了血腥味和腐臭味。
刺激的人恶心反胃。
东方醉的脸已经被砍得稀烂,只能模糊辨认出是他。
李恒的头上滚得全是泥巴。
李宣死前受过大刑,脸上被鞭子抽的血迹斑斑,两腮已经烂了。
六皇子今年六岁多一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
七皇子一岁多,人头是最小的一个,双目紧闭,好像走得还算安详。
孝崇帝的大脑轰的一下炸开,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双眼阵阵发黑,身子摇摇欲坠,踉跄着差点往后摔了下去。
李迟一把抓住了他瘦成干柴的胳膊,不让他摔倒在地上。
荡起嘴角笑道:“除了他们几个,我把李宣和李恒的孩子也全杀了,还安排了人去三危山刺杀李睿。”
“放心,百姓不知道他们都死了。我还不想背上弑父弑兄,滥杀无辜的骂名。”
“父皇,你的子嗣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除了我,你还能把皇位传给谁?”
“我说了,会让你自愿交出玉玺。现在,你可以交出玉玺、写遗诏了。”
孝崇帝怒到极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息大乱。
喉咙骤然一阵腥甜,猛吐了一大口血,斜斜歪歪昏厥了过去。
无影问道:“王爷,现在怎么办?”
李迟敛眸望着地上人,淡淡道:“把他抬到床榻上,让太医给他施针,把他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