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好了,我们何必谈这些不愉快的事。”塞维斯制止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将菜单交给服务生,让他随便上几个菜品。
何必劝诫他呢?徘徊不散的噩梦早就困住了他;倘若可以回到最初遇见菲尔德时,如果他没有杀死里斯那些人,或者还有改变的机会。
如今,死亡与血缘不约而同将他诅咒了。
“我清楚先生想在伦敦置办产业,”微抬手,语气很是体贴,“我可以帮助您。”
“权当是感谢您当初收留我的恩情。”
菲尔德晃了下神,视线中,如今面带笑容,神情从容的塞维斯,与当年雨水中,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他重合。
也许是一丝怅然吧,短暂从菲尔德心底划过。
“我从不与过分贪婪者合作。”举起酒杯,与塞维斯面前酒杯相撞,‘叮’的一声中,“冒着随时会被他吞噬的风险。”
塞维斯敛眸,“您不信任我?”
菲尔德失笑,“正因为我相信你。”
我教他撕咬、掠夺、反抗,希望他能活得有尊严,假使用在我身上,那就要换另一种态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服务生端着菜走来,打断两人对视,菜品摆放好后,服务生离开。
菲尔德率先拿起刀叉,切割肉块打破沉默,他的确饿了。
塞维斯迟迟未动,对方咀嚼时嘴唇张合的动作吸引他,一点火星自他眼前出现,随即‘呲’得变成火苗。
他陷入恍惚中,空间和时间交织在一起,菲尔德身影消失;面前只有不断张合的巨大嘴唇,逐渐比桌子还要大,向着他吞噬而来。
他深爱着菲尔德吗?那不尽然,像他与赫特这样的人,是没有爱,不会爱,也不配爱的人。
张开麻木手指,希冀能抓住什么,就像曾经向他伸来的温暖手掌。
为何……不能再次救赎他?
他的皮肤牵引一根根黑线,线的尽头是一片无穷尽的深渊,呼唤他似的,突然下坠。皮撕裂的声音响得干脆,痛快地从他血肉上剥离,只好以这副血淋淋的筋膜、血管,肌肉和神经的模样坐在这里。
许久后,塞维斯如梦初醒,举起酒杯吞咽酒液。
“先生,重新来过,您还会救下当时的我吗?”
刀刃在盘子上划出刺耳声音,菲尔德盯着拖拽出来的褐色痕迹,如同干涸多日的血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问题带他回到过去那个傍晚黄昏,这一刻,菲尔德确信,他的回答将指引他们走向两个不同的结局。
或许收回手,才是救赎。
但,菲尔德抬起脸,露出微笑,在颤抖着移动跟随的瞳仁中,伸出他的手,“当然。”
“我依旧会救下你。”
‘咚’
远处有教堂钟声震荡,让四周为之一清,叶片摩挲,葡萄香气更为浓郁,使塞维斯被熏红眼睛,迷离之后,抖了抖嘴唇。
“感谢您的回答。”
……
“阴沉着脸,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没有使你心情愉悦?”
围栏攀着许多蔷薇,红艳艳的一团团坠下来,他陷进花朵的围绕。手背被蔷薇刺划出红痕也不在乎,一下一下薅着花瓣,碾碎在指尖染红皮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除了听见脚步声时抬了下头,赫特一直在专注自己的游戏。
塞维斯的脚没有踏出敞开的大门。
“一条蠢狗追着他的主人,还有另一头贱狗追着你。”不需要疑问,赫特就已做出回答。
碎末从指缝掉落,赫特又去用脚尖碾压,今天看起来,他精神状态良好,没有发疯。
“你的小情人没有答应你的提议?”他幸灾乐祸地说,甚是得意地扬起眉尾。
视线越过赫特面孔,在对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看向远处天际。随着教堂钟声悠远,一群白鸽盘旋在钟声散去的方向。
“赫特,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他歪斜的身体瞬间挺直,抬起双臂悬在半空,又谨慎地交叉于胸前。趋于本能向塞维斯靠近,想起对方不喜欢他,脚步混乱地停下。
怔怔几秒后,他说,“嗯,回去。”
来到塞维斯身后转身,落后一步与他走出大门;侧身回望站定远处的菲尔德,那张带笑的脸真应该被撕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转回头,瞟着塞维斯侧脸,心底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塞维斯并不厌恶他,是否此刻他就有资格脱下外套,盖在他的头顶,掩盖他眼底蔓延的悲伤与落寞。
伦纳德等在沥青路旁,百无聊赖地用脚磨蹭地面,踢着一块小石子。
余光瞧见两人走来,他敏锐发现先生情绪不佳,便收敛神色,为两人拉开车门。
伦纳德尽量无声地启动车身,在这狭窄空间内,额头逐渐有了汗水。他打开车窗,眼神频频瞟向后方,先生与老板可谓泾渭分明,分别位于左车窗,右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