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石机灵地躲避着枪弹,寸寸地匍匐前进。
他瞅准了机会,躲在块褐色的岩石后头,瞄准土匪的机枪手,“砰!”枪打去。
土匪的机枪手身子歪,倒在地上。
“哎呀!”土匪们惊慌万状地怪叫起来,越发慌了,集中所有火力起向范老石打来,压得他隐蔽在块凸出的大石头后面,抬不起头来。
这时,那些被土匪劫上山脊的老百姓忽地发出声怒吼,挣脱绳索,猛然向土匪的机枪扑去。苟延残喘的土匪,连忙调转机枪,向赤手空拳的老百姓扫去。
顿时,好几个人倒在血泊之中了。
山下所有的眼睛都盯在山梁上,人们急得跺脚挥手,恨不能插翅飞上峰顶去,砸烂喷吐着毒焰的机枪,救下乡亲们。
范老石看到这意外的变化,急得眼睛里喷火。
他紧紧地按着石棱,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脑子里紧张地飞转着。决不能让土匪残杀自己的寨邻乡亲!就在这千钧发的时候,范老石不顾个人安危,故意亮开嗓门大叫声,跃身而起,向堵住小道的机枪阵地冲去,边冲,边还放着枪。
土匪的机枪火力果然被他吸引过来了。
范老石刚冲出十几步,梭子弹扫来,打中了他的胸膛,只见他陡地在山岩上伫立片刻,身子晃,脚下滑,从陡峭的羊肠小道上,滚下了深不可测的山崖。
范百勤在坡脚下看到爸爸跌下了崖,心沉,脑壳里嗡的下,不顾切地提着土枪,甩掉短褂,就要往上冲,却被耿岩明手疾眼快地把抱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给爸爸报仇!”
范百勤挣着身子,两脚直跳。
耿岩明紧抱着他不放,紧抿的嘴角上,挂着异常严峻的神情。
正面的佯攻,完全迷惑住了敌人。
鲁城隐蔽地带着部队,绕到岩鹰峰背后,借着葛藤,顺利地攀上了石壁。
飞将军从天而降,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土匪的背后,勇猛地冲进匪阵。
阵排枪响过,顿时打哑了土匪的机枪。
土匪头目还想顽抗,鲁城举起枪柄,狠命砸,把那个土匪头目砸死了。
正面的联防民兵在耿岩明指挥下,个夹攻,势如破竹地冲上了岩鹰峰·······
战斗结束,剿匪部队忙着打扫战场,组织人押送俘虏,并把战斗中受伤的民兵和解放军拾回寨去。富有经验的耿岩明立即命令联防民兵增设岗哨,为防止0星土匪漏网,对进出垭口和山寨的切陌生人都要仔细盘查。
布置停当,耿岩明,鲁城和范百勤立即带了民兵绕路去崖下寻找范老石。
行人刚刚跑到离寨边烂泥滩葫芦塘不远的垭口前,迎面碰上了寨上的郎中黄暮林。
这人十、岁年纪,手提着个细藤编的扁药箱和把药锄,件粗布长衫上,泥片水片的,活像刚从泥浆里捞上来似的。
看到大家,他楞了刹那,随即又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你从哪里来?”耿岩明目光炯炯地打量着他问道。
“是耿队长哇。嘿,我从坡上下来,嘿嘿······”黄暮林微笑着说,“早上坡去挖点新鲜药草,好给受伤的民兵敷敷,哪晓得踩了个虚,就从坡上滚进了沟。嘿嘿!”
耿岩明的目光像箭样,从黄暮林的脸上扫到身上,从身上扫到手上。
黄暮林依旧嘿嘿地笑着。
鲁城站在边,微微皱了皱眉头,带着疑间的目光,扫视了下黄暮林手中提着的扁药箱,心想:“挖药草,不带药篓,倒提个药箱?”
黄暮林眼珠转,敏感地打开药箱盖,把药草往地上倒,拣起棵,递到鲁城面前,说;“你看,这种药草是专治枪伤的,好不容易才挖到。”
范百勤不以为然地瞧了眼黄暮林那倒得空空的药箱,急着要去找爸爸范老石,就挥挥手,叫黄暮林快回寨去给受伤的民兵和解放军治疗。
耿岩明和鲁城不由地对望了眼,不再说啥,和范百勤起急匆匆地直奔峡谷而去。
整条峡谷,宽不过两丈,长不过半里,人们找遍了树洞、石缝、岩洞、沟坎,连个范老石的踪影也没有。
风,呼啸着刮进峡谷来,树丛草木都在摇曳抖动,人们的心也跟着抽紧了。
路留神搜索的鲁城,忽然站定在小片草地前,神情激动地向大家频频招手,叫道:“快,到这儿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