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里把姜亦乔抱回房间坐下。
他一双寒潭般的眼眸显得深沉无比,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
“又被吓着了?”
“刚刚不是叫你先回房间吗?”
“姜亦乔,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听我的话?”
话语里,透着若隐若现的无奈。
而姜亦乔双眼空洞无神,僵在原地也不说话。
低头时,蔻里看见了她手里捏着一个纸袋。
“这是什么?”
他从姜亦乔手里拿过了纸袋,打开看了一眼,“给我买的?”
姜亦乔没应。
蔻里把领带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放在姜亦乔的手心。
“那就帮我系上。”
姜亦乔根本就不会系领带,她动也没动。
蔻里捉着她的手,拿着那条领带,绕在自己的衣领下面。
手把手教她给自己系着领带。
领带系好了以后,他还捉着她的手,“学会了吗?”
姜亦乔看着蔻里的眼睛,喊了这么一声,“蔻里。”
蔻里吻了吻她的手背,“嗯。”
姜亦乔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还在颤,“你以后会这样一直杀人吗?”
蔻里也没犹豫,如实回答她,“会。”
在他的规划里,他确实还有很多人要杀。
那些人他不能不杀,但他能向姜亦乔表明的是,“那些已经死在我手里,或者未来即将会死在我手里的人,都该杀,他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什么叫死在他手里,或者未来即将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蔻里·杰森。”
姜亦乔直呼他的全名,黑色的瞳眸中闪过片刻的颓丧,“你是审判者吗?你觉得那些人有罪他们就有罪吗?”
蔻里垂眸看着她,眸色渐渐晦暗。
“就算他们真的有罪,你又有什么权利让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去当刽子手?”
“丹尼尔他跟你不一样。”
姜亦乔越说,越觉得胸口闷的慌。
尤其是想到刚刚那让她惊悚的场面——丹尼尔开枪打死了哈维。
呼吸也愈发沉重。
蔻里松开了握着姜亦乔的手,面无波澜,却眸色深深,“丹尼尔跟我有什么不一样?”
姜亦乔也看着他的眼睛,“你的手早就沾满了鲜血,永远都洗不干净了,可丹尼尔……”
姜亦乔抿了抿唇,继续说,“他跟我说他很喜欢画画,他未来想当画家。”
“可你却让他用拿画笔的手去拿了枪,还让他杀了人。”
听着姜亦乔的话,蔻里感觉越来越重的怒意在他的血管里奔腾翻滚,积压已久的情绪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涌出火山口。
这些话,幸好是从姜亦乔的嘴里说出来的。
若是换成别人,他早就上去把他的脖子给拧断了。
他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捉着姜亦乔的右手,极力压制心中的汹涌,“姜亦乔那你的手呢?”
“你的手是不是也是拿画笔的手?”
姜亦乔不知道他忽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手曾经确实是握过画笔的。
那双看着姜亦乔的蓝色眸子神色阴郁,久久不散。
“你的手不也握过枪吗?”
“不仅握过枪,”蔻里刻意顿了一下,后半句语气重了几分,“还握过我,忘了?”
“还用了你那只拿过画笔的手,帮我做过快乐的事。”
“你怎么不说我?”
姜亦乔直接被蔻里的话给堵的说不出话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似乎以后,她都无法再直视那只手了。
蔻里起身,将手撑在椅背上,把姜亦乔圈在他的臂弯里,蓝眸微微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