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地上又湿又滑。
弥锡被一支银箭钉在地上,灼烧感在他的胸腔里弥漫,像是一场无法扑灭的火灾,熏地头晕脑胀。
沾着血和污水的银发从他身上垂下,脏月光一样在地上逶迤,露出绮丽萎靡的一张脸。
往上翘起的眼睫半掩住腥红的眼珠。苍白的薄唇,看起来很适合被亲吻到水润嫣红。
没有血色的脸上偏偏有着颗血珠般的红痣,在白得发光的皮肤上艳地让人心惊。
那么艳丽的一张脸,魅魔一般,却偏偏露出恹恹的神情,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哪怕此时如此狼狈,却还是对一切都不屑一顾。
他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气,作为一个血族,他最讨厌这种过高的温度了,简直像是在烈日下,被钉死于木架上,承受火刑一样。
呼吸成了新的折磨,血从胸腔不断溢出,血液温热地滑过他的身体,带走了所剩不多的温度,在地上不断漫开,把水泊弄地鲜红一片。
弥锡不清楚自己哪部分内脏受损,但在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
开什么玩笑,弥锡绝不能忍受自己被当成畜生一样切割,每一块身体都被当成材料利用。
现在什么年底了,不会还有人以为血猎捕捉血族是因为正义吧。
血猎以血族为猎物,就像血族猎食人类一样,本质上就是异族间的资源竞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输了就会被吃掉。
这就是棋盘上的规则。
弥锡嗤笑一声,露出血族锋利的尖牙,支起身体,带血水的手握住箭杆,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他面无表情,一把拔出贯穿胸口,箭头没入地面的银箭。
这个举动把伤口撕裂地更开,血液滚滚涌出,巨烈的痛疼像是野兽一样撕咬弥锡的皮骨,冷汗如雨,把他的皮肤蒙上水汽,湿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痛地筛糠般抖动,活脱脱一只被暴雨打懵了的艳鸟,华丽的羽毛裹满了雨水,沉重地再难飞起,只能任人玩弄吞吃。
一滴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珠从眼角滑落,因为痛苦,弥锡眼尾罕见地晕红。
观赏者难免恶意地期待,这只落难小鸟脸颊上流下的液体是眼泪。
弥锡来不及喘息,他已经听见来人戏谑的轻笑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银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水泊清晰地映出逼近者的身影,高挑矫健的身材,年轻时尚的打扮,他看起来像是刚刚结束一场山地摩托车竞赛,头盔还未摘下,腰挂却格格不入地挂着金属箭筒,手里拿着一把长弓。
带血的银箭声音清脆地摔到地上,泡在水泊里,把倒影撞碎,
血液在水泊里缓缓弥漫,泛起的红色水波里,蓦地出现无数只四散而飞的蝙蝠倒影。
来人停下脚步,棕色皮靴踩在血水泊中,戴着皮手套的手从箭筒里捻了一支银箭,弓弦被拉到极限,弓箭尖端漫不经心地对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