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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他们的话……已经不用了。”季明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看着沈言。
“什么……”
“什么意思……”沈言下意识的攥紧了手。
她绝不会以为是季明月心慈手软,愿意放了高曼童和林挽君,季明月对沈言都残酷至此,绝不可能对其他人就转变性子温柔相待。
所以。
沈言克制着内心强烈的波动,“你先找到的是他们,而他们把关于我和季昭阳的事情告诉你的,是吗?”
再加上季昭阳临死前的表现,和学校曾经被人看见过的蛛丝马迹……
得出沈言和季昭阳死去有关的事实,也并不难。
“猜对了”,季明月笑了,很开朗很天真,“他们将所有知道的都告诉我了,但有些隐秘到私人对话的事情我还真不清楚,所以……”
他伸出手碰了碰沈言的脸蛋,刚刚从受伤的身体上拿起的手指难免沾了一些血,叹息道,“能够知道确实没找错人,真是太好了。”
少年清甜的声线中透着孩童般的纯粹。
沈言的心仿佛在掉落,快速的落入深谷中,“你把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并不是沈言有多心疼和关心高曼童,林挽君,而是……
她想从高曼童和林挽君的下场中,窥见自己一星半点的未来。
季明月如实以告,“我把他们给削片了。”
太……
这两个在少年口中轻轻松松的字。
沈言在这一刻已经知道,自己所想的杀了季明月后再自杀,或直接自己死去的想法都是绝对行不通的了。
而季明月被她刺伤的地方……
这种人分明是故意的,他不可能没有一点防备。
无论是周围人还是自身。
而目的是……
沈言觉得头疼欲坠,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
死亡对她现在都应该是一件好事。
她开口,“这些天……还不够吗?”
她居然对这个小她数岁的少年觉得恐惧了,她居然害怕了,早在车祸后醒来的那天起,沈言就预感到了某种不幸,而现在,那些预感果然在一件件的成真中。
世界太可怕了,她好想谢景明,她想要回家,想要找……谢易真也行。
小谢那张臭脸现在摆在她面前都能给沈言莫大的安全感。
“不够。"外表天真纯美如同皎洁月光的少年干脆的对她说,“远远不够。”
“我早就想把你掳来了,但因为你挑选的对象们……”他微微一笑,“确实很有用,连我只是在学校里选了一门你的公开课都被发现劝走了,你自己想想吧,这些恨意一直积攒到今日,我本人都无法控制。”
“所以,按照我想的做不好吗,没准我会突然高兴就放了你呢?”
“……”
不会的。
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季明月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她沾着血的白皙手指伸向大腿的深处,这仿佛是一个红衣的绝色美人在自慰的场景,一举一动都透着情色的优美。
沈言感到呼吸困难。
不是因为会死的可能,而是恰恰知道自己死不了。
她拿到了那根藏在尿孔深处的金簪,狠着心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季明月的面前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随便哪个部位都好。
希望……有一点作用吧。
*
最后果然还是失败了。
季明月轻轻松松将沈言的手腕捏在手里,制止了她的动作。
沈言惊愕的眼神看向他。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他露出笑容,一如初见时的纯粹。
“像你这种人,还是好好的活着,等待着别人的审判吧。”他是这么说的。
所以此刻沈言呆在他的房间里,看着一大群人围在失血太多后昏迷的季明月身边给他提供救助。
没有人和沈言说一句话,哪怕看见季明月受伤的样子和浴室里的玻璃碎片也没有。
除了为沈言受伤的手缠上纱布的医生,甚至没有人和她的眼神对视。
又来了。
沈言的身体向后靠,她现在坐在季明月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上,转动间轻松的可以看到全部的场景。
这种明明存在着,却没有人关注的感觉。
就像是和别人做爱时无法听懂对方的话语一样。
明明该感到屈辱的,最后只觉得迷幻。
她真的存在吗?
房间里平静的淡漠和沈言的臆想被进来的一个男人打破,他直接的走进了这间屋子里,而周围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自动自觉的为他让开一条道。
男人有一双碧绿的眼眸,清澈的如同毫无杂质的翡翠,一进门手里就拿着枪对准了沈言。
“就是她?”
男人的枪对准沈言的头颅,随着他的步伐越来越近,随时
', ' ')('都会扣动将沈言一枪爆头。
周围没有人立刻回答他的话,如同瞬间凝固的雕像。
他以极快的速度靠近沈言,两人间的距离近的逐渐插不进任何一人。
“你就是将明月弄伤的女人?”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沈言,枪管靠近女性的嫣红唇瓣。
“想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这就是让沈言自己挑选死法的意思。
沈言心跳的可怕,这一刻她犹如陷深邃的迷宫中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处平坦大道的冒险者。
想要过去很简单,将前方的会喷火的怪兽打死或驯服就可以。
失败的几率也超高,或许会以怪兽的死去的食物身份到达空地。
但无论如何,已经到达这种地步的沈言,没有什么不可以尝试的。
她微微张嘴,将枪口含在了嘴里。
不笑时也仿佛含情的双眸看向碧眸的男人。
随时都能将她杀死的危险物品被包含在脆弱的口腔中。
女性的红唇含着黑色的枪口,纯粹的柔弱之处和属于血与火的强劲力量。
碧眸的男人无动于衷的看着沈言,枪管往她口中更深了些,冷声道,“不知廉耻。”
他说。
沈言微微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没有任何因他的话伤心的意思。
廉耻是什么,羞耻是什么,落到她这种地步还在乎那些未免也太过矫情。
沈言向后将堵住舌头的枪管退出了一些,轻轻的用舌头舔了上去。
她能看见他微动的喉咙。
“砰。”
巨大的、能将耳朵震聋的声音在极近处响起。
男人走了出去。
并在墙面留下了一个枪口大小的洞口。
看来建筑材料的质量很好,沈言晃着椅子转了半圈后想。
那洞口就在她刚才所在位置的头顶。
仅差数厘米就能将她的头射爆,而她的耳朵到现在都嗡嗡的,身上掉满了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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