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幕布升起,白色大理石的拍卖台与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等候已久。今晚慈善晚会的重头戏,拍卖正式开始。
琳琅满目的艺术品,昂贵的古董近义瓷玉器,还有各种潮玩一一被展示,现场宾客手中拿着在入场式便分发到专属的拍号,挑选心意的拍卖品,并估量叫价。
许音坐在二楼月亮形的阳台上,欣赏着精致又具有涵义的艺术品,时而点头,却始终没有举起手中的专属号。
秉着做慈善目的,周翰青拍了几幅名家名画,就意兴阑珊地看着。
隔壁的独立包厢内,霍时川眼角睨到两人交头接耳,怒不可遏,磁性嗓音微拔高,“喜欢什么,随意拍。”
孟苒苒欣喜万分,她早就看中好几套名贵珠宝,还有出自欧洲古老皇室皇后曾穿过的衣裙。但她瞥见霍时川脸色难看,不敢提任何要求。
惊喜之余,她小心翼翼问,“我有多少预算?”m.
每次参加晚宴,她身上穿戴的费用皆由霍氏专人准备,但女伴工作一旦结束,她每次也要原本归还给霍氏。在她印象中,唯有一次拍卖,霍时川体恤她,允许她拍一件喜欢的艺术品。
但他也提前告知她所能用的数额范围。
每当这种时候,孟苒苒都感到自己仿若一件普通商品,在霍时川眼中有着对等的标价,他还严格防控,不会让她多占一丝便宜。
一双深邃黑眸冷盯向许音,见女人没有丝毫反应,霍时川胸膛躁火大起。
顶着他妻子的头衔,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简直不要脸!但若你以为我会就此屈服,主动找你,那你也大错特错!
心胸烦闷,霍时川眼神愈发犀利阴鹫,薄唇微动,敷衍回应孟苒苒,“随意。”
孟苒苒眼前一亮,激动地翻开侍从递来的名册,指尖点着喜欢的拍卖品。
侍从一一记录在拍卖单上,待他询问意向出价时,孟苒苒瞄着霍时川,惴惴不安道,“不论价格,我指明的这些拍卖品,我今晚一定要拍下。”
宴会的侍从微诧异,但训练有素,疾速回神,指引孟苒苒盖上印戳,作为证明。
孟苒苒见霍时川没有任何不满,心花怒放地盖上霍时川的拍号印章。
不久后,一件件拍卖品送入包厢。
孟苒苒爱不释手地捧着名贵的珠宝首饰,又拿着衣裙在身上比划,恨不得将面前的拍卖品立刻套在身上,享受他人的羡慕嫉妒。
霍时川听到女人窸窸窣窣的声响,余光往侧掠去,又逐一扫过长桌上的耀眼昂贵的饰品,罕见赞美,“这些名贵品,只有你才配得上。”
男人高昂嗓音中似带着欢愉与温柔,音量不大,但许音的包厢位置是听得一清二楚。
忆起相伴五年,霍时川不曾给她购置过衣物首饰。连他们结婚那日,霍家老爷子亲手交到她手上的戒指,他转头就摘走,甚至还恶心她,扬言她这类女人配不上。
她不配?
许音只觉好笑,她以前还为此伤心。如今听到前夫对小三柔情蜜意,心尖忍不住微颤难过,但似乎没有以往那般执拗,和再渴望得到那人的温柔。
同时男同胞,周翰青俨然听出霍时川话里藏刀。
还有,他没有忽略对方一直冷瞪着许音。
大手忽然放在许音手背,拔高音量道,“有喜欢的,我送你。”
许音陷入回忆,美眸稍有失神,没留意到周翰青的手,随心摇头,“在生活上,我没有什么缺的,不需要破费。再说,我们今晚是来做贡献,我已经完成任务,没必要再高调的惹人注意。”
“好,都听你的。”周翰青从善如流,虚握住的大手五指微收拢。
从霍时川的角度望去,两只手似十指紧扣。
霍时川眉目阴冷,内心有个声音在强烈吼叫,让他极度想砍掉周翰青那只碍眼的手。
孟苒苒沉浸在喜悦中,透过几净的金属装饰,眼尖发现霍时川脸色铁青,视线似对着旁侧。
隔壁是谁?
带着疑惑,孟苒苒轻手轻脚走向沙发。
站在霍时川背后,她悄悄留意男人的目光,顺着视线往前一看,小脸登时大变。
两手用力揪扯着刚才万分宝贝的蓝宝石手链,孟苒苒勃然大怒,嘴角却挤出甜美笑容,娇声问。
“时川,这条手链出自欧洲皇室工匠,做工精细,又是女王的珠宝,我觉得它很适合伯母,更能增显她雍容华贵的气质,你认为伯母会不会喜欢?”
“嗯。”霍时川漫不经心回复,见许音冷漠又饱含鄙夷地回望他一眼,俊脸霍然暗沉,凌厉肃杀的寒意在室内翻滚。
孟苒苒不由自主瑟缩,两手抱着自己的胳膊,暗咬了咬牙,心下愈发痛恨许音。
拍卖台上依然如火如荼,逐渐接近尾声。
许音回神,明白霍时川特意在她面前彰显宠爱孟苒苒一幕,无非是想刺激她,让她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