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医生所说的“假死性昏迷”,霍时川不禁联想到船员的惊吼。
那一刻,许音是停止呼吸的。
脑袋浮现许音毫无血色地躺着,宛若一个死人,霍时川顿感浑身发冷,心脏钝痛难忍。
“天哪,她今天是踩到狗屎,倒大霉了。”景慕漓震惊,心有余悸喊着,接着长臂伸出,勾住霍时川的肩膀,“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再不喜欢,于情于义,你都要去看看。”
说完,他揽住霍时川往开来的劳斯莱斯走去。
霍时川跟着他上车,在发车一刻,突然开口,“去酒吧。”
景慕漓吃惊,他印象中的老友可不是这般毫无人性的狠人呀。
“真不去医院?”景慕漓不确定再问。
霍时川懒得回答,眼角不耐瞥去。景慕漓当即不再多嘴,踩着油门,开往酒吧。
离开灯火璀璨的游轮,车驶上高速路。
宽敞水泥路被两侧灯光照亮,霍时川手肘搁在车窗边缘,俊脸面无表情,眼底却隐现着勃勃怒气。
他在生气,责怪许音口口声声承诺保守隐婚秘密,却告知周翰青。
她和周翰青才认识多长时间,就迫不及待全盘说出。她是怕周翰青嫌弃她,嫁不出去,还是故意乱说一通,想引起外人的同情?
不管哪一点,都是霍时川最为厌恶的作法。
深邃黑眼危险眯起,霍时川咬着后牙槽。
许音,我们还没离婚,即便你找好下家,那也要我同意,否则你一辈子都甭想和第二个男人过日子!
主驾上,景慕漓察觉到好友散发出的寒意,忍不住打个哆嗦,暗暗为惹怒霍时川的许音祈祷。
夜色渐深,酒吧火热纷呈,包厢却一片宁静。
景慕漓看到桌面的酒瓶被服务生清走一批,接着又摆上几听。转头,霍时川沉默不言,依旧拿着酒瓶直接吹,一瓶接着一瓶。
见到好友分明是借酒消怒,景慕漓敢怨不敢言。眼见霍时川不要命的又灌了几瓶下肚,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拦住霍时川的手。
指着腕上手表,景慕漓嗅着好友满身酒气,朝一侧干呕两声。他头一次理解,为什么大部分女性不喜男伴喝得醉醺醺,且不说烂成一滩泥巴,就身上着臭气熏天的味道,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你心情即便不好,肠胃吸收只有酒精和水,没法解决你的烦恼。况且,一向全勤的你没办法说服自己缺勤的。现在凌晨四时多,别喝了,我送你回家,抓着剩下的两小时歇一歇,别回头在公司开会出洋相。”
霍时川面无表情,甩开景慕漓,长臂越过他,继续往桌面摸索着,想要拿酒瓶。
见状,景慕漓连忙塞了一个空瓶子到霍时川手上。
霍时川拿起空瓶子,直接对着嘴巴喝。景慕漓看到好友喉咙滚动似吞咽动作,再度确认瓶子没有一滴酒,不由摇头。
“看你一脸严肃,还以为你真能,原来早就醉了。”景慕漓说着,让经理安排了一名壮汉,和他一起把霍时川扶到车上。
劳斯莱斯魅影在路上驰骋,如同幻影掠过,疾速开到霍宅。
将霍时川搬回卧室,又扯掉他沾满酒气的西服,贴心盖上被子,景慕漓才放心离开。
同一时刻,孟苒苒在霍时川公寓内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主角出现。
嗅到衣服上逐渐扩散而发淡的香味,孟苒苒恼火地拔出玻璃盖子,接着往玻璃瓶反扣在手上。用力颠抖着,她的掌心只有一滴微不可见的小香珠。
“搞什么!宴会早就散了,时川怎么还不回来?”孟苒苒抱怨着。
她精心准备了一宿,原以为今晚能得偿所愿拿下霍时川,谁知她全部准备了,现在连霍时川的影子都没见着。
没有特殊药品协助,她没信心让霍时川倾倒。
思索着霍时川可能落脚的地方,孟苒苒拨打霍宅安保的电话。再三确认霍时川已回霍宅,孟苒苒慌忙拎起手袋,急匆匆赶到霍宅。
二楼静悄悄,孟苒苒左顾右看,谨慎地敲了几次门,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记起安保所说霍时川喝醉,是被景少送回来,孟苒苒欣喜若狂。
她尝试性地推开门,门轻巧往后开了一道缝隙。
小脸兴奋,孟苒苒当即打开她美梦中的卧室。铺面迎来的是她所熟悉又心念念的男性气息,浓郁的荷尔蒙令她心醉,脸颊连同耳廓油然添了几分绯色。
反手关上门,孟苒苒蹑手蹑脚走到床边。
微俯下身,孟苒苒凑近霍时川,谨慎呼唤着,“时川,你还醒着吗?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大脑似被浆糊黏了一层,霍时川大脑一片空白,仅留的意识下隐约听到有人喊他名字,薄唇微动,夹着浓浓鼻腔,轻“嗯”一声。
孟苒苒面色大变,几分钟后,她发现霍时川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