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穿了墙壁,凿穿了廊道内的石柱,凿破了花圃围墙,直接砸进了厨房内,锅碗瓢盆散落了一地,炉灰洒在男人身上。
正在练剑的姜二两目瞪口呆。
洛婉卿披着大金长裙,赤着脚从屋子凿开的墙壁豁口走出来,对少女展颜一笑:
“二两,一边玩去,主母要跟你主人做点夫妻间的私密事情,小孩子不宜看。”
如果放在以前,单纯的二两肯定不明白什么是夫妻私密事。
但这段时间洛婉卿丢给了她几本春宫书,少女自然是秒懂,连忙红着脸回到自己屋子。
洛婉卿轻轻踢开脚下的一口铁锅,挥了挥衣袖,将尘烟拂散。
“咳咳咳……”
姜守中半个身子镶嵌在炉灶里。
也亏炉灶没点火,否则必然是一顿烧烤。
洛婉卿抬起依旧沾着水滴,未染尘埃的光洁小脚儿,踩在男人的脸上,微微俯下身子直勾勾盯着咳嗽着的姜守中,笑眯眯道:
“就你也配当我男人?你算老几啊姜墨,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姜守中脑袋懵懵的,没听清女人在说什么。
“老娘心情好,才哄着你,真以为上了两次床就可以拿捏我了?”
洛婉卿冷哼一声,收起脚坐在男人身上,扯开了对方衣带,语气倨傲,“改天?这世上还没几个人敢拒绝我。我要做什么,你就给我乖乖受着!哪有你拒绝的份!”
女人屈膝向前倾。
片刻后,洛婉卿身子微微一颤,缓缓咬住唇瓣。
她弯下腰,将男人脸上的灰轻轻擦了擦,抑住一丝呜咽,娇红的粉面上难掩傲气:
“姜墨,下次可不许惹我生气了,要不然……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
皇宫内。
皇帝周昶望着内卫递来的密信,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这个姜墨,命很硬啊。”
周昶神色复杂。
旁边老监正皱眉道:“确实是有些低估他了。”
周昶望着跪在面前的太子周伈,淡淡开口:“这次让你作为诱饵留在青州,你怨不怨为父?”
周伈摇头:“儿臣不敢。”
“不敢?”
周昶将密信扔到一旁,笑道,“说明心里还是有怨气的。”
周伈并未否认,沉声说道:“儿臣的确有怨气,但儿臣的怨气是父皇不信任儿臣,不认为儿臣可以做的更好。这次儿臣若留在青州,那三万余人也就不会逃走。”
皇帝没有说话,双手拢在袖中,靠在椅背上望着桌案上袅袅的檀香细烟,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轻声说道:“贺本全是个人才,你太心急了。”
周伈身子一僵。
皇帝的言外之意是,当初不该把贺本全逼到死路,更不该忽略这个人。
皇帝叹了口气,幽幽道:“原本计划年后就让你去边关继续磨性子,但你执意要去捕捉那条青龙,中间又出了这么多的岔子。好在青龙你拿到手了,却也惊动了修罗女皇。”
“父皇的计划……没成功吗?”
周伈惴惴不安的问道。
见皇帝似乎懒得回答,老监正说道:
“成功了七成,并不是那么完美。眼下没法直接控制修罗女皇,而且也没能让江绾现身,很多后续计划无法实施。
不过利好的是,我们可以等,而修罗女皇也迟早会出现出来。至于逃走的那三万余人,只能以后再解决了。”
周伈松了口气,望着皇帝说道:“父皇,要不让儿臣派月姨杀了姜墨。”
“这时候杀……”
皇帝扯了扯嘴角,摆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周伈欲言又止,见老监正朝他递着眼色,只好闭上嘴巴,恭敬行礼后离去。
待太子离去后,老监正轻声说道:“太子只是年轻,有脾性也正常。”
皇帝微微阖上眸子:“可得有脑子。”
老监正没敢接话。
皇帝自嘲道:“其实朕也没脑子,否则也不会被叶竹婵那丫头给骗了。若当初能多长一个心眼,早就将昊天神运夺到手了,何必弄这么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老监正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是流露出几分无奈。
那丫头真是八百个心眼子。
难怪就连李观世这样的人物,也对这位徒弟很是忌惮。
“伈儿既然夺得了青龙,过几天就让他去十万大山,寻找龙巢,若真能将龙族收伏,朕就放心把一些权力交给他。”
皇帝周昶站起身来,双手背负在后,“甚至,未来可以将修罗亡灵军交到他手上。”
老监正点头说道:“太子有能力堪此大任。”
“有没有能力,得让时间去证明。”
皇帝语气冷淡道,“萧太后打算培养那位叫耶律妙妙的女娃作为接班人,到时候就让伈儿和这女娃比比,看未来哪一位国主更优秀。”
他拿起桌上另一份密信,递给老监正:
“南金国那边说,这位完颜乌海的皇子是被驱逐出皇室的,所作的一切他们都不知晓,打算就此事赔礼道歉,你觉得呢?”
老监正接过密信,看了一眼后笑道:“倒是很谨慎。看起来,那位老皇帝也快熬不住了,还没决定好接任者。
既然这样,我们可以进行一些计划,帮南金国这位老皇帝选一位太子出来。”
皇帝微微点头:“告诉潜伏在南金国的那些人,可以行动了。”
“是。”
老监正将密信小心放在桌上,走出大殿。
周昶目视着老监正离开,将刚才的密信拿起来,用力搓了几下,从搓开的纸张中抽出一条薄薄的纸条。
他看了眼上面的内容,然后烧掉,双手习惯性的拢在袖子里,默默在空旷的大殿内来回缓慢走动,也不知思考着什么。
许久,他轻叹息一声,望着大殿喃喃自嘲道:“孤家寡人,孤家寡人……找不到一个可以知心谈话的人。”
他走出宫殿,漫无目的的在皇宫内行走。
不知不觉,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在吗?”
周昶对女官问道。
女官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禀陛下,皇后娘娘不在宫里。”
周昶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对方离去。
他有些疑惑。
以往皇后很少出宫,最近一段时间倒是频繁出去。
不过对于洛婉卿的心思,他很难猜透,夫妻二人二十年,相互之间似乎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甚至对方见他如仇人。
周昶坐在皇后寝宫外的椅子上,莫名有些感慨和感伤。
也许真正能陪他走到最后的,也只有皇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