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李郁川的思维在手机震动的短短的几秒钟之间反复互博着,一方面觉得自己要坚持,不该再随便接他的电话,另一方面又在想,过了这么久了,徐宣突然打电话过来,大概是真有什么事情吧。他坚硬的理智似乎总是被容易变软的心打败,李郁川小心翼翼地按下了接通键,电话那头却无比安静,他皱着眉头按住听筒,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声响,大概又过了两秒钟,李郁川觉着手机里隐隐约约传来倒抽气的声音,像是人在忍受着巨痛的时候才会发出来的那种。
“徐宣?”李郁川试探着问了一句,电话那头还是沉寂。
“徐宣你怎么了?”
李郁川恨不得把电话塞进耳朵里听得更清楚些,可那头儿痛得吸气声却越来越明显,人却不说话。
“咣当——”
是什么金属材质的东西摔了砸了的声音,李郁川感觉更着急了,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电话,“徐宣?徐宣你在吗?”
“没…没事儿……”又过了好一会儿,李郁川才终于听到徐宣的声音,可这明显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艰难地忍痛的声音,李郁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宣听起来很虚弱,连发声都费劲儿似的。
“我,我打错了……啊……”
“不是,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他的声音听来明显是出了什么问题,搞得李郁川根本就顾不得要继续和他保持距离,他从床上起来,鞋子随便踩上一双,拎着外套就往门外跑,“你在家是吧,别害怕,我现在就去找你。”
徐宣听见手机里挂断前,是一阵杂乱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从哪处掉下来,还有羽绒服外套那种摩擦的声音,很细微,但所有的,徐宣都捕捉到了,他站在客厅里,半条手臂都在火辣辣地痛,上一次感受到这种程度的痛,也许是八岁出事故的那一年,可徐宣却觉得,自己可以承受住,比起孤身一人的恐怖,一点点的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郁川飞奔着下楼,鞋子都差点甩掉,他一边叫车,一边把鞋带系好,心里焦急得很,徐宣一个人住,又看不见,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心里不断祈祷着,连红灯的存在都令李郁川憎恶,快一点,再快一点,他要是能直接飞到徐宣身边就好了。
“徐宣?徐宣你没事儿吧?”李郁川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门,他甚至没有去思考,为什么徐宣的门开着,好像就在等待着他进来似的。
客厅和厨房是开放相连的,徐宣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他坐在地板上,旁边是一只打翻了的热水壶,底座还插在电源上,地板上湿漉漉,到处都是洒出来的水,徐宣的衣服裤子都被水浸过了,颜色深了两个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徐宣,你怎么了?水洒了?烫到了?”李郁川看见徐宣半挽着的袖子,右手手腕到小臂的一段皮肤都成了猩红色,怵目惊心,他赶忙把人给扶了起来,看上去是被滚水烫到了,“冲冷水了吗?”
徐宣也不说话,也不看往李郁川的方向看或听,就只是低着头,李郁川本就焦急,看他这样子,更觉得慌张,急急忙忙地拉着人进卫生间,打开冷水阀,牵着他的手臂往冷水下冲洗。
“疼不疼啊?这肯定特别疼,你怎么突然用热水壶烧水,晚上叫朱阿姨给你弄不就好了,烫成这样,我看着都疼。”李郁川紧皱着眉头,看着冷水在徐宣的小臂上飞溅出水花,对方却还是沉默着。李郁川歪着身子看徐宣的脸,好一阵子不见,怎么感觉他还瘦了很多,本来个子高大,身体有些肉才能撑住体型的,现在看来就像单薄地一片纸,清瘦得下颌线都能划伤人了,李郁川忍不住心疼,“怎么还瘦了,最近没好好吃饭吧,啊?舅舅该心疼了。”
从进门到现在,好一会儿了,仿佛只有李郁川自己在着急,徐宣不说话,也不理他,狭窄的卫生间里只有流水的声音,自己握着对方的小臂,也许是因为冷水激的,李郁川只觉得徐宣的体温都升高了许多。两个人紧挨在一起,过分亲昵,如果是以前,李郁川不会想什么,但意识到也许徐宣对自己有些错觉,李郁川就尴尬了起来,手也慢慢松开了,“你自己再冲会儿,我去帮你买个烫伤膏。”
李郁川一松手,徐宣就也跟着把胳膊从水龙头下挪开了,神情慌乱,朝着李郁川的方向挥手,可被烫伤的皮肤刮蹭到李郁川的外套,又是火辣辣地疼,“啊……”
“嗳,别乱动。”李郁川回身又扶住了徐宣,看他浑身湿漉漉,表情也略带可怜似的,李郁川都不忍心走,可他得去买药才行,“你等我一下,我不是走,就是去买药膏,好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