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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没想到三皇子沈元景呼声这么高,所以这个番外我还是写了,满足一下一直呼吁的读者。
如果不爱看这一对,建议直接跳过哦,后面还会写娇娇X小四,以及沈元白的少量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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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白败走南离后,盛秀然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南郊救济院。
孩子们欢天喜地地围着她,叽叽喳喳叫着小兰姐姐。
至此,盛秀然安安心心留在了救济院中,一心帮助容妈妈照顾和教养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不久后,救济院来了一对夫妇,男的唤阿勉,女的唤秋娘,说是来寻孩子的。
容妈妈闻言很是警惕,细细询问了二人当初丢弃孩子的前因后果。
当得知夫妻二人皆是护国寺死士一案的受害者,他们受了许多折磨,抛弃孩子也是不得已之举时,心善的容妈妈不由跟着落了泪。
救济院中所有孩子都登记在册,册子上还详细记录了孩子们入院的时辰,估摸年岁以及被捡到时的衣着与特征。
阿勉当初送出孩子之时,便奢望着有一日还有命,能和秋娘再回到救济院认回孩子,故而他在襁褓中留下了纸条,写明了孩子的生辰八字。
如今他紧张地一一报了出来,又详细描述了襁褓的颜色与材质,一旁的盛秀然拿出名册一对,分毫不差。
秋娘见盛秀然点了头,眼泪霎时簌簌而下。
活着
她的孩子果真还活着
盛秀然引着秋娘与阿勉进了屋,她远远指了指。
稍大些的是个男孩,正在和旁人打闹,虎头虎脑的,不知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女孩还小,被其他小姐姐护着,正在炕上摇摇晃晃地走着,小脸蛋红扑扑的,被养得极好。
阿勉和秋娘倚在一处,二人早已泪流满面,却不敢贸贸然上前,担心吓着孩子。
盛秀然见夫妻俩已经哭成了泪人,依旧能抑制住内心激动,顾念着孩子的心情,当下便信了他们七八分。
按照规矩,秋娘和阿勉需在院中住上几日,待孩子彻底接纳了他们,再让领走。
没想到三日过后,夫妻俩竟求着要留在救济院中。
容妈妈与盛秀然商量过后,慎重地应下了。
救济院在乔家的资助下扩建了一番,如今房舍是够的,且夫妻俩勤恳能干,对其他孩子也很是和善。
容妈妈正觉有些力不从心,倒来了两个好帮手。
日子就这般在欢声笑语中平滑而过,盛秀然内心很是平静。
她将救济院视为自已的归宿,除了照顾孩子们的起居,还教他们读书识字,教他们书中的道理。
这里没有纷争,没有算计,只有孩童的天真与善良,抚慰人心。
直到某一日,有人特意来传消息,说明日会有贵人来访。
容妈妈闻言很是惶恐,盛秀然却宽慰容妈妈,救济院后头还有乔家,贵人前来,应当是好事。
第二日,盛秀然、容妈妈还有秋娘等人领着大孩子来到前院迎接贵人。
少年从门外进来,一袭白衣长袍,外罩月白披风。
他面如冠玉,还未开口眉眼间已然带了三分笑意,着实温润雅致。
若说有什么不足,便是唇色微微发白,倒显出了几分病弱之姿。
“见过贵人——”
那些大孩子已经被仔细教过了,这会儿行礼声齐齐响起,倒惹得少年加快脚步,上前将最近的一个孩子扶了起来。
“莫要多礼。”
盛秀然垂头恭敬行礼,心中对贵人来访也颇为忐忑,忽而声音入耳,清朗温和,倒像是——
“别人,都嫌我脏呢”
盛秀然心头猛地一颤,猝然抬头望去,果然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而那人目光清明疏朗,抬眸间与她对了个正着。
“三——”
盛秀然开了个口,见沈元景似乎没有暴露身份的意思,又及时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沈元景却不曾避讳,笑着冲盛秀然点了点头,温声道:“盛小姐,别来无恙。”
容妈妈瞧出贵人与盛秀然相熟,当即言明盛秀然可以主持救济院之事,在得了沈元景的首肯后,便恭敬地领着孩子们退下了。
救济院的大厅里,沈元景与盛秀然一左一右坐下了。
盛秀然微垂着头,除了入门时那一瞥,再不曾直视沈元景的脸。
“盛小姐,本王此番前来,是想同贵院商议合办慈幼局一事。”
盛秀然闻言眼里闪过一抹震惊。
“合办慈幼局?”
沈元景笑着点头,“对,将救济院与如今的慈济局合并在一处,院中诸人依旧留用,往后一切花销都从公家出”
沈元景细细说了自已的打算,此事他已筹备良久,如今娓娓道来,几乎所有细节都兼顾到了。
盛秀然一条条仔细地听了,偶尔就着平日里照顾孩子的经验,提些补充之处。
她微偏着头,目光无意识地盯着沈元景搁在案上的手,神色很是认真。
沈元景说着说着,忽而话头稍稍一顿,微微蜷起了手指。
盛秀然被这个动作惊到了,当即收回目光,复又低下了头。
二人就此事说了半个多时辰,语罢后,一旁的福安立刻递上了一本簿子。
沈元景向前一推,温声道:“盛小姐,这是本王拟的细则,此事急不来,你好生瞧瞧,再与院中诸人通个气,有任何错漏之处,随时告知本王即可。”
盛秀然闻言恭恭敬敬收下了簿子,轻声应是。
这时,厅中陷入了沉寂之中。
福安心中实在好奇,不由暗暗抬眼打量起了盛秀然。
方才随王爷入院,见到盛小姐的那一刻,他可是大吃了一惊!
毕竟上次见盛小姐还是两三年前,彼时她被人绑在了假山后,实在狼狈得很。
见着王爷的时候,就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似的,害王爷冒了好大一番险。
如今再看盛小姐,虽始终低着头,但周身气质平和,也知礼守规矩,倒浑然像换了个人般。
福安瞧着瞧着,心里倒忍不住开始琢磨了:王爷来救济院之前,知晓盛小姐在此处吗?
这两年王爷的身子骨眼瞧着就向好了,偶尔倒还是免不得受一场风寒,但再也不曾似从前那般……那般……
静太妃拜天拜地拜菩萨,眼看王爷日渐康健,又操心起了王爷的终身大事。
奈何王爷始终推脱,后来索性一头扎进了慈济局事务,任凭太妃张罗物色,就是不松口。
眼前这盛小姐……倒是王爷难得会面的女子了……
思绪走到这里,福安不由打了个激灵。
不能不能。
先不说盛小姐是罪臣之后,如今圣上不追究,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别忘了,这盛小姐还曾是那位的侍妾呢!
福安顿时掐灭了这个可能性,结果就听到自家王爷主动开口寒暄:
“不知盛小姐……近来如何?”
公事谈完了,盛秀然不敢再坐着,急忙起身回话:
“回王爷,民女已寻到归处,多谢王爷当年成全之恩。”
“民女曾日夜祈祷,盼王爷好人有好报,如今见王爷康健至此,民女再无所求。”
“若……若无他事,民女不敢打扰王爷,这便退下了。”
盛秀然大大方方行了礼,但沈元景还是瞧出了她的拘谨与不自在。
“盛小姐请自便。”
他客客气气应了一声,盛秀然如蒙大赦,福身一礼,匆忙离去。
福安见此轻呼出一口气,这盛小姐倒是识趣。
沈元景随即起身出了正厅,福安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结果身前沈元景忽然止了步。
福安心中疑惑,探头望了一眼,便瞧见院中拐角,盛秀然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了。
福安见状眉头紧蹙,方才不还好好的吗?难道这是想引起王爷的注意?
福安在宫中待久了,难免将盛秀然和那些想要攀高附贵的心机女子混为一谈。
毕竟王爷身体见好后,从前避之不及的宫女蠢蠢欲动的可不少。
沈元景不曾出声,一直等到盛秀然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重新迈步,往外走去。
福安一头雾水,王爷到底脾气好,他便大着胆子问了句:“王爷,这盛小姐”
沈元景不曾回头,却仿佛洞悉了福安的心思般,淡声说道:
“福安,盛小姐不似你想的那般,再者,不要在别人难堪的时候上前。”
“另,今日之事休要在母妃面前提起。”
福安肩膀一缩,完了,王爷知道他是“叛徒”了!
迈出院门之时,沈元景轻描淡写般往盛秀然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隐约还能瞧见角落里,一人窝在地上用力揉着脚踝,一只手还拼命擦着眼泪。
盛秀然怎么也止不住自已的泪水。
她本来以为自已的内心已经很平静了,但是三皇子的出现还是让她忆起了从前的不堪。
她又想起了曾经那个愚蠢无能的自已,对二皇子盲目而虚幻的迷恋,还有哥哥、爹爹,她盛家满门
出正厅时,她的眼泪便已经夺眶而出,可她又生怕被三皇子发现异样,故而走得极快,踩到了一颗石头
瞧,她就是这般无能,不敢直面从前的自已,连好好走个道都能崴着脚。
但是,她不能停。
万一被三皇子误以为,她方才急切离去,如今又故作姿态是有非分之想,那她就当真无地自容了。
她强撑着出了院子,可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寻了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坐下,拼命揉着腿,心中酸痛却愈发浓烈。
她抬袖一再擦着眼泪,甚至感觉双颊已经刺痛,忽而又停了手。
不能再哭了,若这般模样被容妈妈还有孩子们发现,他们该担心她了。
思及此,盛秀然连连深呼吸,直到泪意散尽,这才撑着墙壁又站了起来。
一直等到盛秀然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沈元景这才再次抬步,离开了此处。
福安挠了挠头,只觉越发猜不透王爷的心思了
容妈妈守在前院,见沈元景出来了,盛秀然却不曾相送,不由心生忧虑。
但她不敢怠慢贵人,到底还是一路送到了马车旁。
见沈元景登上马车,容妈妈正欲转身避让,沈元景忽而掀开车帘,递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盒。
“容妈妈,盛小姐方才离去前似乎崴了脚,这是上好的跌打药,可否请你代为转交盛小姐?”
容妈妈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心生急切,立刻将小瓷盒接下了。
“多谢贵人!”
沈元景摇了摇头,温声说道:“本在下三日后再来。”
容妈妈目送着马车离开后,当即赶往盛秀然的屋子,心急之下一推门,果然瞧见这丫头正坐在榻上揉脚踝。
“小兰,你这孩子!”
容妈妈一脸心疼地走进屋,在榻前的小凳子上坐下了。
盛秀然心有讪讪,又暗暗庆幸自已早已净了面,不然容妈妈又要为她操心一番了。
“容妈妈,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崴了脚,拿冷面巾敷敷,明日就好全了。”
这两三年相处下来,容妈妈早已将盛秀然当自已的孩子般,闻言满是关切,当即伸手去查看。
盛秀然想要避开,容妈妈却干脆摁住了她的小腿,肃声道:“莫躲。”
冷面巾一掀,脚踝果然已经肿得高高的了。
容妈妈轻嘶一声,立刻将怀中的小瓷盒掏了出来。
盛秀然到底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一眼便瞧出这瓷盒不一般,登时心头一咯噔。
“容妈妈,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