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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因为她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所以现在的他们于她而言算什么呢?
算他们倒霉吧。
徐山山只打算一心“专宠”事业型的卫苍灏……跟尚未到手的法器。
她只怕也是完全忘记了之前还称赞过人古月伽容蕙质兰心。
徐姗姗紧张地看着那三位,担心那三位会突然爆发。
不说歇斯底里吧,但肯定也得对二妹“笔伐口诛”,怨怼其始乱终弃吧。
只是她脑海中的想象画面,却并没有出现。
池江东早知徐山山这女人是个什么邪癖性子,面善心冷,独立特行,只要见识过她行事时的冷酷无情,便不会指望她这人能有多少正常人的感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爆脾气,但说出来的话还是避免不了沾染上几分委屈与火气。
“徐山山,你要去哪里做什么,我阻止不了你,但我要去哪里做什么,你也管不着我,东西是我主动借给你的,我不会急着要回来,但是我得盯着你,不然你一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办?”
徐山山唇边的笑意未变,淡淡吐字:“随你。”
而与池江东激进的方式不同,嘉善大师与古月伽容都选择了“激流勇退”。
亦或者说……以退为进。
嘉善大师素洁慈悲的面容略显黯然,他半垂眼睑,清声道:“徐施主只怕是误会了,嘉善并非纠缠不休,而是一诺……永践,但在你未首肯之前,贫僧不会再如此鲁莽上前叨扰。”
徐山山倒没什么愧疚之心,她知道嘉善对她如此穷追不舍,是担心她作恶成魔,想盯着她,监视着她。
她弯唇一笑,态度和善,但言辞却非也:“嘉善大师若得空,不如多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彰善罚恶,至于我,你恐怕是渡不了了,哪怕是你的师父伽蓝住持,也不敢立下你这般宏愿。”
嘉善掀起眼皮,眸光澄清无垢,但闻不语。
古月伽容待徐山山的感情也是颇为复杂,但不可否认他曾是真心拿她当自己的学生看待,想教育她成材。
“既然你有此打算,那我也不勉强,只盼你能在闲暇之时,亦好学勤勉,须知学海无涯。”他眸光温和,殷切地叮嘱着她。
徐山山对上他的眼睛,古月伽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性格不焦不燥,进退得宜。人亦长得好,玉山皎,琼枝秀,待人接处怡然谦和。
他品德好、道德高,不仅聪明,且智商与情商他都兼而有之,但他却没长成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老实人,若论起耍心机,他必然是四人之中最厉害的那个。
“先生之教诲,山记下了。”
双方一派和和气气,还莫名透着一股子“乖巧”,徐姗姗也是服了。
原来,她二妹才是真正的“御夫有术”啊,她根本不需要学习什么平衡之道,因为她只要一个强势镇压,他们便就一凶一个不吱声了。
卫苍灏见徐山山都跟他们如此“翻脸无情”了,这些人还想“藕断丝连”,一时也不知道该称赞这个“徐山山”的本事,还是感叹他们也太没志气了,被其牵着鼻子走。
卫苍灏这时插入其中,他抱拳朗声道:“卫某有要事在身,那便不与诸位多叙了,再会。”
三人眼见在徐山山那里,已无任何圜转的余地,便亦有风度地与他们告别,反正……后会有期。
池江东抱拳:“再会。”
嘉善点头:“保重。”
古月伽容则与卫苍灏道:“等我这头空闲下来,便会去拜访一下卫家的长辈们。”
山长跟一众师生对这几人的关系不明所以,因此连吃瓜都没吃明白,只看懂了他们四个男人都在争另一个……男人?!
“徐出啊,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在咱们书院当一位授客先生?”
老山长见人要走了,终于找到机会搭腔,便迫不及待想抓住最后一个劝说的机会。
应天书院的一众师生:“……”没想到,连老山长也来抢人了,不得不说,这“徐山”是当真紧俏啊。
“你放心,咱们应天书院授课先生的待遇,乃陇东第一,你若有心,不必日日来,随便挑个时间,我叫学生们推掉其它课程,就专候着你的优先。”
老山长想请一尊大师来镇宅,无疑“徐出”是最好的人选。
徐山山自然知道老山长在打什么主意,她好奇地问道:“山长知道我曾学的是什么本领吗?”就敢叫她来教学生?
呃,老山长还真不知道,只是猜测她应该师承什么奇门遁甲之类的……但突然听她这么一反问,他一下没底了。
不等他回答,徐山山便又道:“山长,我们这一门收徒十分的严格,且教出的徒弟……如今不是在危害四方,便是不务正业,因此我师门已决定不再收徒了。”
老山长闻言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对上她认真又幽深的眸子,才干笑道:“哈哈,你、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她看起来就挺正常的啊,为什么要说他们那一门教出来的人会、会危害四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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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信邪,都以为她在说什么推口话,半点没将它当真。
但如果是稍微了解徐山山的人都知道,她从不说假话,遇上不想回答的或者没兴趣回的,只会转移话题或者不答。
嘉善一双秋水般澄澈的眸子凝注在徐山山身上,内含沉思忧虑,或许在场的人,唯有他一人信她所言不虚吧。
打发了应天书院山长的邀约,徐山山随卫苍灏离开之前,稍微停伫了片刻。
她对池江东、嘉善与古月伽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一句忠告,别轻易信人,哪怕对方拥有绝对的声望与崇高地位,尤其是当你们隐约察觉到不对劲时,最好远离,方能避祸。”
池江东、嘉善与古月伽容结实被她的临别赠语惊了一跳。
虽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却也忍不住开始琢磨起这句话的含义。
什么叫对方拥有绝对的声望与崇高地位,但却不可轻信?
还有察觉到不对劲时,最好远离……这话听起来挺严重的,可它说得也太玄乎了吧,感觉这回事它全凭胡思乱想,万一猜错了,这岂不就会大祸临头?
——
淮江县衙内,客厅
翻阅完案卷宗后,徐山山对已换下一身官服的县老爷道:“雷家举报的徐家贩卖私盐,指证徐家的人也是雷家的人,这案子这么偏听偏信的判,难道县令不觉得有问题吗?”
县令是给卫大当家的一个面子,才肯放下架子私下与徐家后人碰面,后来得知这徐山山竟是卫大家当的未婚妻时,他当即背脊一凉,冷汗便渗出脑门了。
当初也是见徐家背景干净无靠山,子嗣单薄,这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哪知他们背后还隐藏着这么一尊大神。
“人证、物证俱在,还被抓了个正行,徐姑娘,那你告诉本官该如何判呢?”县令问她。
徐山山转过头:“莫寒,你来告诉这位父母官,假如是你当县令,你会怎么查案、怎么判案?”
莫寒被带过来是徐山山要求的,当时不仅卫苍灏不能理解,连莫寒自己也不明白她非带上他的缘由。
如今喊到他,莫寒信步上前,他此番换了一身文人雅士常穿的宽大衫子,他五官虽不精致立体,但也算周正端庄,自有一番温文尔雅、学识修养。
他想了一下,对县令一揖,道:“举报者所举报内容,首先需通过询问当地的保长和甲长们来了解对方近来行踪……且根据法律文献,举报者不能与指证者为相联关系者,以防串供……”
他洋洋洒洒的一番说明下来,既严谨又客观,且将办案的过程通过自己的理论加上司法审判相结合,最后完美闭合。
虽然他所述还没有正式查案、抓人、审案、判案,但光是听着就觉得可行。
卫苍灏有些意外地看向莫寒,此子平日跟在徐山山身后,不显山不显水,但关键时刻却能有如此表现,还真是小瞧他了。
县令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甚至有些恼羞成怒了,若非现场有一个卫苍灏镇压着,只怕得拍案而起,大斥他们大胆!
卫苍灏见县令难看的神色,他面色一沉,无形施加压力:“罪证卫某已搜集齐全了,眼下连办案的流程也一并教会县令你了,这一次想必县令应当不会再错判了吧?”
县令敢怒不敢言,只能长吁短叹道:“卫大当家的,本官知道这案子其中是有隐情,可这案子……上头有人压着,本官也是无能为力啊,要不这徐家三人越狱一事,本官就权当不知情,这事咱们就别再提了吧。”
听到这话,徐姗姗跟徐水水第一个不肯。
这两姐弟经历了世事种种,心智成熟得很快,他们一听这话,便猜到了这背后肯定是晋王从中作梗,毕竟雷家只是一介普通商富,哪能叫堂堂一府知县忌惮至此。
徐山山直接捅破了那一层隐晦的纸,她眸光盈盈,溢出凉薄的锐光:“是晋王给你施压了?”
县令当即脸一僵,心慌慌道:“这话……说不得啊。”
他赶紧朝窗门外探看,生怕被人窃听了去。
卫苍灏见他如此胆小如鼠,寂静无声中,无形的压迫感越来越重:“你尽管去查清真相,剩下的事情我等自会解决的。”
县令是个文人出身,可现在他内心煎熬又焦急,都恨不得想学那些性情大汉拍大腿,以泄一泄情绪。
“如何解决?你们还能杀了晋王不成?”他脱口而来。
一说完,他脸都悔青了,暗骂自己被他们急糊涂了,竟口无遮拦说出这种话来。
徐山山道:“杀了他怎么能算是解决呢?”
县令一听她这话,心想,还算她有几分理智,但她接下来的话,却叫他整个人都吓傻了。
“当然是将晋王一家以及其姻亲一并都解决了才行。”
斩草除根,一向是徐山山的做法,她没有所谓的杀一儆百,百人错便灭百人。
县令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她。
她疯了吗?
她要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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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不,其实如今的晋王已然私自称帝,只是大多数人都还没有改过来这个称呼,私下还是称其为晋王。
徐姗姗跟徐水水都一脸崇拜又惊喜地看着她,完美诠释了盲目信任的含义,莫寒则眉毛下压,眼中陷入深沉,开始全面分析起假如与晋王为敌,他们这边有几分胜算可以争取。
而卫苍灏则失神地盯着徐山山,平复着眼底的复杂异样情绪。
虽然他时不时也有这种狂妄自信的想法,但一来他不一定能够办得到,二来他也无法当众像徐山山这样不留余地夸下这海口,断了自身的退路。
与她相比,他是否过于优柔寡断,不够果断决绝?
既然已经有了觉悟,有了行动,或许像徐山山一样破釜沉舟才是正解。
“县令,徐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哪怕翻了案,晋王想必也不会对你如何,你尽管去做,若真有事,你便尽管推脱到我卫家的头上便是。”
县令的确得罪不起晋王,可他也得罪不起卫苍灏。
思前想后,在得了卫苍灏的一番保证,他这才勉强应允下这事,若真到了那时候,他为自保不少得会供出卫家与徐家的事。
翻案一事敲定后,徐山山忽然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与县令有一件小事情需要单独谈一谈。”
卫苍灏瞥了她一眼,深知她这人主意大:“我在外面等你。”
徐姗姗、徐水水与莫寒也听话的一并出去了。
“县令,你这里应当有整个江淮人口户籍的案卷,亦包括晋王的,对吗?”徐山山问他。
县令有些怵徐山山这人了,他总觉得她就像一个披着冷静沉着皮的疯子,内里全是疯狂的念头。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内心提防着。
“告诉我。”
她再次出声,却变成了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
县令眼神一下变了,他呆呆道:“有。”
“去将晋王相关的都拿来。”
“是。”
他就像一具被操纵的傀儡进入偏堂,召了门边的守卫,叫他们去取,不多时人便回来,县令将一叠案卷放在了桌上。
徐山山打发了县令到一边去面壁思过,而她慢慢地翻阅起来,在最后一页阖上合,她露出了一个不出意料的笑容:“原来还真是啊……难怪这些年都一直躲在陇东不敢去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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