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新学期,给大一崽子的第一堂课上,钱春秋就遭逢了一场b教学事故还惨重的事故。
教室里多了个外校来蹭课的。
本来大学里蹭课是常事,何况钱春秋这种渊才茂学、流誉遍学林的名士型学者了。慕名而来专听他花式骂人的都有。
但这回蹭课的人略异常。
首先,此人一进教室就洗了一遍黑板。这原本是严若愚的活,但他积极熟练得令人心疼。
而且洗完了,他b严若愚还周到,将钱教授这学期新开的书单笔画工整不苟地抄满了大半边黑板。
一手秀逸清雅的褚T小楷,粉笔书就,遒媚生姿,看得台下早来占位的nV生或啧或哇,赞不绝口。大家都盘算,把这破黑板拆下来,拿去卖,应该价值不菲。
“字如其人,字就是人的第二张脸啊……”叶慧宁痴痴含笑,望着讲台上正铁画银钩的修颀背影,衬着半壁褚楷,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更儒雅了,她嘤嘤狂哼,不能自已。
“谁啊?”杨天天扶了扶眼镜,知道这情况问严若愚准没错,又轻戳了一把叶慧宁的肩,“醒醒,矜持点。”
该怎么介绍盛瞻淇?名字好说,但身份呢?严若愚属实犯了难,只好含糊:“下课你们自己问他呗。”
叶慧宁一听,总算舍得给头掉个方向,抓起严若愚的手,两眼冒小星星:“你认识他?有对象吗?有号码吗?快给我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严若愚正愁该如何稳住她的躁动时,钱教授进教室了。
钱老怪一进门,教室里的切切察察刹那寂灭了,叶慧宁刚才还病入膏肓的花痴狂疾也不药自愈了。
他没立刻放教案,而是伫立少年身后,面sE冷淡地注视他写完最后一行字。
少年抄写完毕,将粉笔放回黑板槽里,捏了捏酸痛的指节,码了一遍粉笔头,码齐了又仔细拍拍手上的灰,才慢吞吞转过身,正面对上钱教授。
英俊的脸上,很遗憾,并没有叶慧宁想象与期待的能与那笔秀绝的褚楷相匹配的潇洒逸气,而是面露艰难sE,七分惶恐,二分犹疑,还有一分刀架脖子要他命一样的被b无奈,开口还微带着颤,唤了一声:“爸。”
带头噗嗤笑出声的,竟是最乖最老实、最能令钱公喜的严若愚。
她也不想的。
但谁让她最熟悉内中隐情,几乎第一时间就绷不住。
而其他同学,就算理不清前因后果,光是看看讲台上那张素日威严的老脸瞬间变sE堪b猪肝,也都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重点:守身如玉近六十年的老处男钱老怪,喜当爹了!
这是何等惊天骇地的大新闻啊?
何况连严若愚都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还愣着g嘛?
笑!哄堂大笑!
“学校里,乱叫什么?”怒极又尴尬极的钱教授朝新儿子狠狠瞪了一眼,压着嗓子凶了一句,然后把教案往讲台上一拍,大吼一声,“笑什么笑?”
今时不同往日,他发火也不管用了,学生们犹觑着他身侧窃笑,交头接耳。
他又扭头,冲旁边一身委屈和无措的儿子低喝:“还不回座坐着?”
盛瞻淇灰头土脸下了讲台,经过严若愚时,跟她对视一眼。令他欣慰的是,她不但答以微笑,还悄悄挥挥手,权当招呼。但看她周围教nV孩围得针cHa不进、水泼不进,只得不情不愿不舍得地挪腿去了教室后排。
钱春秋打从博士毕业,从教二十来年,就没上过这么郁闷煎熬的课。如芒在背,头都不敢轻易往讲台下面看,也不敢瞟教室后面挂的钟,但时不时看看手表,讲课的声音别提多颓丧了,知识点还讲岔了好几回。
积年的威风还是颜面,都扫地无馀,斯文是彻底不在兹了。
所以第二节的下课铃一响,他就抱着早收拾好就等这一刻的教案,跟逃命似的头也不回地趋离教室。
他接下来还有其他年级的课,盛瞻淇当然还要跟着他赶场子,而严若愚她们也要换教室,他只能匆匆挤过来跟她打声招呼,并约她一起吃午饭。
他们一走,叶慧宁狂疾又犯了,逮着严若愚喋喋打听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