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茹今天穿了件大红织锦袄儿,头戴一只凤尾钗。远远的看到了萧溯,快步走过去,她个头不高,抬着头亲昵的看着萧溯微微的三角眼笑的弯弯。
“伯爷可是从母亲屋里出来?”
萧溯看了她一眼:“嗯,这个时辰你过来作甚?”
“母亲娘家的侄儿侄女来府里长住,我去安排一下弟弟妹妹的住处。”
“嗯去吧。”
“伯爷何时回房妾身为伯爷准备了......”
徐玉茹话还未讲完,萧溯已经走远了,徐玉茹心里有些堵,伯爷以前对自己虽不甚亲近到也客气有礼,现在怎的越发疏离了,她抿了抿嘴,眼神有些暗淡。转身往松云居走去。
进了松云居见院子里的丫头们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扫洒的扫洒,浇花的浇花,喂雀儿的喂雀儿,以往这位表妹来伯府,松云居的丫鬟们早被指使的团团转,这次怎的如此安静。
进了屋见小丫头蔻儿正哄着沈初在解九连环,两人嘻嘻笑笑。罗汉床上姑侄俩正吃着点心,头挨头研究手里的绣品。见她们这样惬意,徐玉茹心里有些不忿。
众人见过礼,徐玉茹笑着抱怨道:“你们到是自在,我这每日累的直不起腰,里里外外伺候这一大家子。”说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喝茶:“真儿真儿渴死我了。”
沈桦面有不悦之色,但终究没说什么,低头喝了口茶。
沈茉轻却笑道:“表嫂这是哪里话,轻儿虽不常来住,却是知道的,姑母怕表嫂累着本想要再操劳几年打理庶务,表嫂却硬要替姑母分忧,把这管家权要了过去。
如今却又嫌累了,若真这样辛苦,不若您再歇几年,姑母常与我讲自己还年轻不做点什么倒是整日闲得很,轻儿在这里住着也不好白住,可以帮衬着姑母一起。”
沈茉轻心里清楚,徐玉茹把管家权看的很重,她不论何时都要把权利紧紧的握在手中,可偏偏又见不得自己操劳别人享受,每每总喜欢暗示一些自己在为这个家拼搏,别人却坐享其成的话,想要得到众人吹捧,最好是对自己感恩戴德。
她刚才一见徐玉茹进来心里又紧张又害怕,又愤又恨,这几年的委屈齐齐往上涌,听她又在抱怨,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讲出来双手有些紧张的发抖,但心里却很是畅快。
徐玉茹脸一僵,心里恼这个沈茉轻果然是没什么教养的,什么话张口就来。可又好像没什么太失礼的地方,让人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顿时面上有些难堪。
沈桦用帕子揩揩嘴掩饰唇角的笑意,打破尴尬局面道:“初儿还小,跟着我住。轻儿的住处可安排好了?”
徐玉茹顺着台阶下来:“就住在婆母旁边潋滟居罢,每日到您这边方便,已着人打扫出来了。”
“嗯”沈桦点头道:“哪潋滟居里有一处不小的天然泉水,就势在院子里挖了个池塘,又引水流至前院荷花池。”
“到了荷花池呢,水若是满了呢?”沈茉轻有些好奇。
“我让石匠、泥瓦匠在院墙处做了十几处瑞兽吐水,很是巧妙。水流出去便是暗渠,暗渠通天梁河。生机勃勃的院子,你们小姑娘住着很合适。”
又朝方嬷嬷点头,方嬷嬷捧出来一个小木匣子递到云雀手里。
沈桦道:“你舅舅派人送来三千两银子,作为初哥儿的束脩,还有姐弟俩的日常开销,说是用完了便派人再去取,你既过来了便一同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