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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1:最初的起点(1 / 1)

春节假期转瞬即逝,又到了返校的日子。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正是全力冲刺的紧要关头,可笑的是,这学期偏偏撞上了课改的风口——高中生要强制双休了。对绝大多数高三毕业生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冲刺了这么久,突然让人踩急刹车?这怎么能行!可是学校不再组织周末辅导后,所有的学生都只得自己支配时间。开学第一天,当班主任宣布这条喜讯时,教室里哀声一片,同学们反倒乱了阵脚。然而,这对陆明阳来说却不算什么麻烦。不爱运动、不喜社交,平日里他习惯独来独往,时间多得不知该往哪儿打发,索性都花在了学习上,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自习的好习惯,成绩自然十分优异。

“无所谓了,小小的变动不足为惧。”

“反正最后一个学期,只要按着之前的节奏复习,随便考个211大学对我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反倒是……”

晚自习结束后,陆明阳倚在教室外那条狭长走廊的栏杆旁发呆。脑海里回荡着白天班主任宣布课改时的场景,想着毕业后要报考的大学,还有......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他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大约是从初中开始的,但直到上了高中,才逐渐理解了“同性恋”这个词的含义。在陆明阳心里,这和高考一样,都是足以影响自己一生的大事。高考的备战已步入正轨,可身为同性恋,他该如何面对自己呢?一想到这儿,头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忍不住抬手猛敲了几下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明阳?你还没走啊?”打破沉默的是他的同桌“赵越”。因为同桌的关系,两人还算熟稔。他钥匙遗落教室,回来后正巧撞见陆明阳未离校。

“嗯?你也没走吗,越?”赵越和陆明阳一样都是走读生,偶尔也会一起结伴回家。

“我落了东西,刚拿上正要走呢,既然你还在,那一起呗”赵越是个直爽的蠢直男,完全没察觉陆明阳还沉浸在烦乱的情绪中,热情地拉住他就要走。陆明阳本想婉拒,独自静一静,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赵越拽着迈出了几步,只好顺了他的意。于是,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朝教室外走去。

说起来,2月末正是天气逐渐回暖的时节,冷空气还未完全退散,暖湿气流却已迫不及待地涌入,两股气流交汇,便酿成了回潮的天气,也就是大家俗称的“回南天”。“回南天”的空气阴凉而潮湿,弥漫着一股闷臭。更糟的是,学校教学楼的地面铺满了瓷砖,一遇潮气便凝结出细密的水珠,地面湿滑得让人防不胜防。赵越和陆明阳并肩而行,到了楼梯口时,赵越顺手扶着栏杆向下走,而陆明阳为了与他并排,便选了没扶手的一侧下楼。既然故事都铺垫至此,那意外自然不远了。

陆明阳的心思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未能完全抽离,又得应付赵越的闲聊,一时分神,脚底在潮湿的台阶上猛地一滑。

“哎?卧!!槽!!”随着一声惊吼,他便如散落的乒乓球一样,乒乒乓乓地滚下了楼梯。

赵越正扶着护栏往下走,没留意同伴的脚步,等听到声音时,陆明阳已经开始滑倒,根本来不及伸手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路滚到楼梯拐角。赵越慌忙跑下楼查看情况,至于陆明阳,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身体的疼痛,就已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好在他摔倒前已走完一半台阶,这点距离不至于受重伤。只是经过了一天的学习,头脑早已昏沉,滑倒时又没护住头部,这才撞晕了过去。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只觉眼前闪过一道奇异的蓝光,随即就陷入一片黑暗,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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