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欲擒故纵,亏你还是武将,竟连这个都不知道?”许太君气得呼呼直喘,却见萧东海惨然笑道:“欲擒故纵就欲擒故纵吧,那只能说明她还想回到我身边。儿子先前不肯负父母,只能负了琼华;如今阿南阿北他们已经长大,阿北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母亲余生有靠,若不能认同琼华,就放儿子离去吧,这一次,我说什么都要和她在一起。”
“你……你这个痴儿。”许太君满腔怒火,可看着儿子坚毅的面庞,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知道儿子这一次不是试探,他是真的做好了决定:如果自己不接受方琼华,那就必须失去他。
“求母亲成全儿子吧。”萧东海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会尽全力去争取,平心而论,他也不愿意母亲和爱人只能选择一个啊。
许太君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于是萧东海只得黯然离去。等他走了,香姨娘方从屏风后出现,来到许太君面前坐下道:“老太太,何必这样逼迫老爷呢?妾身看他已经是铁了心,老太太不若就顺从了他吧。”
“我倒是想反对,可你看反对有用吗?我连这条老命都豁出去了,那个没良心的也不顾了,他如今是昏了头,走火入魔了。”许太君气得到现在身体还颤抖着,如今只恨自己平日里保养得太好,这会儿想气出个好歹都不能够。
“老太太说的没错,这事儿已经在老爷心里装了二十几年,都成他的心魔了。”香姨娘也叹了口气,轻声道:“老太太知道妾身的身份,说实话,妾身又怎么愿意老爷这样做?小姐和老爷结为夫妻,为老爷生儿育女,可这么多年了,老爷对小姐只有敬重,没有丝毫爱意喜欢,这些妾身都知道,也着实是为小姐心酸,却也无奈,凭心说,老爷这也是太重情义了。有时候妾身也在想,小姐性子善良,爱老爷至深,若是知道老爷如今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后半生幸福圆满,她应该也是高兴的吧。”
香姨娘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许太君就也哭了,摇头道:“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那方家……唉!他们家的人,几乎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多少代了,都是睚眦必报趋炎附势的势利小人……罢了罢了,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看着吧,那女人进门来,咱们家再无宁日了。”
香姨娘连忙拿帕子替许太君擦去眼泪,勉强笑道:“老太太也别把话说死了,也许那方小姐是个好女人呢?歹竹出好笋,这种事也是有的。何况就如老爷所说,咱们家也没有什么可图谋之处,若说她要害咱们,这又是何苦?咱们家是那么好害的吗?一个不慎,她自己倒要赔进来,她既是靠自己做出那么大的家业,难道连这点利害都看不清?”
香姨娘这番话很有道理,连许太君都没办法反驳,只是老太太心中认定了方琼华不是好人,连萧东海都不能改变她的看法,香姨娘又怎么行?因摇头道:“唉!你们就这样想,到时候吃了大亏,看找谁哭去,反正我话撂在这儿,早些防备吧,不然将来许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香姨娘郑重点头,心中却有些划魂儿,暗道有没有老太太说的这么可怕?那不也就是一个女人吗?何况还遭逢过磨难,如今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难道不去想着好好过日子,反而要害人?自来也没听说过。
转眼间九月过去,十月初的天气在京城只是刚入冬,但在辽东却已经是滴水成冰了。
“奶奶,二爷回来了,打了一头大狗熊。”
春雨兴奋地声音在门外响起,顾绮罗放下手中的信,叹口气站起身来,杏花连忙将一袭貂皮斗篷给她披上,见她面色有些郑重,便小声问道:“姨娘在信里说了什么?怎么奶奶脸色有些不好看?”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们离京后会出这种事。”顾绮罗没有多说,径直来到门外,只见萧江北正大踏步走进来,看见她便笑道:“绮罗,看我今天捡的狗熊,好肥壮,等我亲自做蜜蜡熊掌给你吃。”
顾绮罗奇道:“捡的狗熊?什么意思?”
萧江北道:“这次进林子,并没有打到什么,只有几只鹿和野兔野鸡,我怕再深入的话迷了路,只好原路回返,却不料竟看见一头狗熊倒毙在路旁,看血迹当是死去不久,应该是掉进了陷阱里,结果没死透,被人弄上后用最后力气逃了出来,却死在路上。对了,就在它前面,还有个熊洞,我从里面找到两只熊崽子,咱们先养着,等过年了再宰掉,别人吃烤乳猪,咱们吃烤乳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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