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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南遥终于醒了,他一醒,就瞧见穆迩坐在床边,递来奶茶酥饼,温柔道:“不是饿了吗?怎么又睡着了。”
不是吧!
南遥不可置信,把头埋进被子,闭上眼,片刻之后再揭开被子,睁眼一看,眼前还是穆迩。
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好痛。
这下他终于清醒了,想起来是自己深夜溜到穆迩营帐,色诱这人,然后翻云覆雨一夜。
这不是他的相公。
穆迩被他鹌鹑似的模样逗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眯眯道:“好了,快吃,吃完了我送你去锦城,我在那儿置办了一处宅子,你暂时住在那里,等南边局势稳定,我就带你回北狄好不好?我会请族中长老为我们证婚,你会是我唯一的妻,我们会按北狄人的习俗,在狼神殿交欢七天七夜。”
南遥懵了。
但眼下,逃出去是最重要的,他啃了口酥饼,撒娇道:“这饼很好吃,我能把厨子也带走吗?”
“好,只要你高兴。”穆迩搂住他,喜欢死了他这副温柔乖顺模样。
南遥轻轻松松就出了营,穆迩不放心,一路相送,行至半路,厨子趁其不备,一擀面杖给敲晕了,扔下车去。
厨子欣慰道:“好了,都结束了。”
南遥唇角也漾开笑意:“是啊,总算从红帐中逃出来了。”
但这事还不算完,穆迩当日屠他三百族人,后又将他丢入红帐供众人享用,他可不打算这样放过。
他跳下车,穆迩后脑勺全是血,扑倒在地,他正欲补上几棍子,穆迩突然就醒了,猛然爬起,面色阴沉将他按在车轱辘上,威慑道:“小狐狸精,还敢跑?”
南遥吼道:“放开我!”
穆迩一脸心碎道:“我待你不好吗?你为何要跑?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感觉你不是善茬,所以我把你推开,可后来,我却忍不住靠近你,一次次纵容你,我这辈子没有败绩,可我知道,我在你面前一败涂地,你看,哪怕到现在,我都没有生气。”
南遥不吭声。
穆迩又道:“南遥,嫁给我吧。”
南遥满眼都是苍凉,他揉了揉肩,一把推开穆迩,惨笑道:“生气?你有资格吗?你听好了,我本名叫南宫瑶,是南越的四皇子。你杀我族人,送我入红帐,还指望我会嫁给你?”
穆迩错愕道:“不可能!南越皇族都死光了!”
南遥:“代我死的是一个书童。怎么样,现在还想娶我吗?窝藏南越余孽的罪名,你担得起?不妨再告诉你,你军营中死了四十几号人,包括那位赫连鳌,都是我杀的,倘若可汗追查,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娶你。”穆迩坚定道:“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身份,既往不咎。”
“呵,你不问问我乐不乐意?”
穆迩的眼神陡然阴冷:“由不得你,你不嫁我,我会立马杀了红帐五百多南越人,你嫁我,我不会放她们,但至少不会杀。”
“你!”
简直是卑鄙恶劣之极。
穆迩:“你可以恨我,可以杀我,唯独不能离开我,也不能自戕,否则我让那五百人给你陪葬。”
南遥汗颜,穆迩突然掐住他的肩膀,猛地往下一按,让他的脸正对着裆部,变态般地笑道:“来吧,尝尝我的东西,你会喜欢的。”
他不想这样做,穆迩便压得愈发用力,甚至拔出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忍辱负重也不差这一次。
南遥低下了头,随即熟练地扒开男人的裤子,摸出那根已经硬挺的物事,含进嘴里,只觉热腾腾的,他颇有技巧地含弄舔吮,舌头绕着马眼打旋儿,其间不时抬眸,用水灵灵的桃花眼瞅着男人,这副光景定然无比绮艳,因为男人微微张口,露出了不可控的陶醉表情。
穆迩忍不住扶着南遥的头,逼迫他吞咽得更深,南遥照做了。
这副卑躬屈膝讨好的模样,取悦了穆迩。
他没给南遥找外援的时间,当日就安排行军北上,同时寄了家书,说半月后会带着穆家的新媳妇抵达京城,请求先备好婚礼所需。
南遥抵达京城时,整个穆府已布置一新,红绸高悬,喜气洋洋,连丫鬟都簪着红花,北狄嫁娶的仪式简单,他甚至都没有排练,只仓促休息了一夜,就被推去和穆迩拜堂,三拜之后,众人开了酒宴,大吃大喝,南遥心情低落到极点。
他闷闷地配合穆迩敬酒。
正当这时,管家大吼道:“陛下驾到!”
一时间,喜宴上众人齐刷刷跪下,南遥亦然,他抬眸偷看一眼,来人约摸三十岁,着一袭貂裘,足踏马靴,身长八尺,魁梧健壮,这位草原首领一统北狄各部落,被吹捧为狼神转世,自有其傲然风骨,双眼如鹰般锐利,光是一个眼风扫过去,就能叫人腿软。
南遥却不怕他。
赫连衡的声音粗犷沉郁而富有磁性,他说道:“起身吧。”
于是众人恭恭敬敬起身,赫连衡又道:“
', ' ')('今日朕来此,是为穆大将军贺喜,也是为犒赏大将军,来人,把朕的礼物抬上来!”
小太监一溜儿抬上来三个大红木箱,一箱白银,一箱珠宝,以及一箱瓷器,另有锦缎十匹,美酒十坛,满满当当摆了一屋子,穆迩一直在连声道谢,众人也纷纷称羡,贺穆迩珍宝美眷皆得,南遥面无表情,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赫连衡一直在盯着他看。
于是他也抬头看向赫连衡,两个人视线相撞,对峙片刻,最终赫连衡先移开了眼。
新婚之夜,南遥静静地坐在榻上,红帘绮帐,暖玉温香,这气氛何其喜庆暧昧,可为什么偏偏要和他洞房的,是他的仇人呢?
穆迩喝得微醺,一身酒气就要来扑他,他满心嫌恶,一歪身,穆迩就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倒在床上,痛得直哼哼。
南遥笑出声来。
正当这时,丫鬟扣门道:“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急召您入宫呢!”
穆迩登时酒醒,急急忙忙换了衣裳出门,临走前还不忘亲南遥一口,说道:“娘子,等为夫回来。”
南遥当然不会等他,踹了鞋子,自顾自上床睡觉。
“吱呀”一声,门开了,南遥瞬间清醒,摸紧了枕头下的匕首。
一个黑影晃进来,幽灵般钻进了他的被窝,将他拦腰搂住,他反手就用匕首挟持住对方脖子,问道:“别动!你是谁?”
“你醒了?还是根本没睡着?”冯晨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遥顿时心安,他把头埋进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贪婪地嗅着男人身上浓重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很迷恋,如倦鸟归林,而冯晨大概是察觉了他的异样,将他圈在怀里,不断亲吻着他的额头,用粗砺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蝴蝶骨,安抚道:“别怕,别怕,宝贝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抽抽搭搭哭起来。
冯晨不停地帮他擦着眼泪,心疼不已,说道:“你哭得我心都要化了。”
他按南遥的嘱咐进京,找到了南宫蕊一家,商量军费筹措之事,几乎是讨价还价,等他回到南边时,才听说穆迩已经带着南遥北上进京,双方竟是在路上错过了,他只得再次北上,一来一去,耽误不少时间。
满心酸楚委屈憋太久,仿佛梅雨天憋久了的霉雨,终于落下,一发不可收拾。
“我好脏。”他紧紧抱住穆迩,哭得浑身颤抖,沮丧道:“那个人屠了我整个家族三百号人,我却还答应嫁给他,我真是贱。”
“宝贝,别这样说你自己,你是为了保住红帐那些人,不是吗?你为了子民而牺牲,是位伟大的君上,你不脏也不贱,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矜贵的四殿下,是我最亲爱的宝贝,我保证,我今后寸步不离跟着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好不好?”
冯晨不断哄他,抚摸他,亲吻他,几乎要把他每一寸肌肤都重新亲过,他才觉好些,像只小奶猫蜷在冯晨怀里,娇声道:“相公,我好想你。”
冯晨应道:“我也是啊,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宝贝。”
两人手心相合,是足以治愈一切伤痛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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