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善法寺正殿。
佛坛上鲜花素果,供奉观音法像,法像金身辉煌,手持杨枝g露,神情慈悲庄严。佛坛一侧,立着一个红底金字牌位,上罩红纱。
裴花朝立在佛坛前,望向红底牌位,牌上金字笔划g勒出它所构成的两行字。
第一行是“佛光普照迎祥信人东yAn门裴氏”,第二行是“夫东yAn擎海供奉”。
裴花朝遥对那牌位发呆。
东yAn擎海为了她在善法寺安立长生牌位,替她向神明祈求添福添寿,消灾解厄。
换言之,东yAn擎海坚信她尚在人世。
裴花朝盯着自己的长生牌位久了,殿中和尚再三注目,她赶紧若无其事向神像礼拜,转身出殿。
殿外夜sE苍芒,她往寺中观音湖走去。
据说昔年海上发生船难,船工妻子到善法寺烧香祈福,观音在湖心上空现出真影,数月后她的夫婿完好归家。从此善法寺香客参拜诸殿,也到湖旁祈愿放生,或将随身大小物事搁在湖边一晚,借吉地灵气护佑。
这时月隐云后,远方观音湖湖面晦暗,湖心有一点灯光,是香客在湖上放生。湖畔路上行人稀疏,路旁一溜低矮木台,每只木台摆放一盏半人多高的巨大天灯,统共数十来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裴花朝沿着天灯行列一盏盏看去,借由每隔几丈设置的火炬照明,勉强能看清灯上题字。
灯上题字“福寿绵绵”、“遇难呈祥”、“消灾延生”……都是吉利祝愿。
灯是好灯,话是好话,灯纸上书法却是勉强端正而已。
那些字迹对于裴花朝来说眼生,每个字笔划间横溢的雄浑飒爽却令她隐约熟悉。
裴花朝猜测这些题字出自东yAn擎海手笔。
她暗自奇怪,这汉子怎么了,居然改X练起书法来了?他识字少,写字更不讲究,说看得懂就好,写的一手好书法又打不来江山。甚至他嫌弃过自家封号“羲”字笔画太多,写来麻烦费时。
附近三两游人亦驻足在天灯前议论:“听说灯上都是大王亲笔?”
“唔,而且为了昭显诚心,斋戒沐浴才题字。今日将天灯摆在湖边沾灵气,明日运往海边施放,祈求他小妾平安归来。”
“啧啧啧,那裴氏究竟何等尤物,教大王又点灯祈福,又立长生禄位,做出许多r0U麻张致?”
“怕是九尾狐狸JiNg出世。”
“嘘,慎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人压低声音道:“难道不是这个理?东yAn家就大王一个男丁,他每常行兵打仗,万一阵前有个三长两短,东yAn家便要绝后,天下也要大乱。大王偏生不管不顾,专等那裴氏回去,太也离奇。”
“那裴氏遇难一年多,没半点音信,要她回王府,只怕得等到七月初一鬼门关开了。”
裴花朝径自走开,走到一盏灯前,当上头题字映入眼帘,她彷佛金针扎心,透心酸麻胀痛。
灯上写道:“消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