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她推开了医生的门,在医生惊讶的神情中坐到了他前面,说了更让医生惊讶的话。
三天后,是中韧动手术的日子,维臣早已准备好了,他也交待好了一切事宜,其实也没什么可以交待的了。他最怕的是长老那边突然派人来拦住他,那中韧可能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但他相信观槿是不会说的,医生自然也不会,他若是会说出去,早就说了。
可是他临出门前,却觉得天地很混乱,恍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母亲在的日子,还是那样平静和压抑。他讨厌学校的生活,他向往着木工,向往着能逃脱母亲,向往着能再次看见母亲获得幸福。或许母亲从来就没有获得过幸福吧。她很年轻的时候嫁给了父亲,不能说是嫁吧,只能说是父亲硬是顶着家族的压力和她在一起了,但是,她一次都没有进过青家啊,她自从嫁给了他之后,便一直在外面生活,直到她为父亲生下了他,她还是那么不待见。
所以维臣跟她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她真心地笑过。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还活着就好了。可是她却慢慢远去了。
维臣从梦中惊醒,他看了一下时间,来不及整理那因为梦境而混乱的思绪就摇着轮椅急急地冲向手术室。他刚到的时候,担架被退出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看见木棉脸色苍白而安静地躺在上面。她太没生气了,有那么一瞬维臣觉得她像是失去了呼吸一般。
“放心,她只是昏睡过去了,中韧的手术很成功。”观槿在旁边说。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瞒着我?”
“如果不瞒着你,你能让她这么做吗?说实话,我也是被瞒在鼓里了,如果你想发脾气还不如去看看那两个人呢。”观槿显得比他成熟得多,维臣顾不得生气,赶紧去看木棉。
木棉很久都没有醒来,直到中韧醒了,又康复了,木棉还是躺在医院里。花居那些书若不是青纤时常擦拭,恐怕灰尘都积了厚厚的一层吧。
维臣的双腿早已好全,他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木棉的房间里,给她读书,念诗,跟她说话。可是木棉理都不理他一下,这让他很崩溃,也让他很后悔,他真的是后悔不已。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她。”中韧握住他的肩,维臣低着头说:“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有任何的愧疚,好好活着,毕竟她都已经这样了,医生说她还能好起来的。你把她还没好起来的那一份一起活着。”
中韧重重地点头,说:“你放心,我会的。”良久,他又说:“你那天晚上要冲进兽群里去救的那个人是她吧。”
维臣点头。
“她值得你这样做,她是个好女孩。”
维臣不说话,中韧也呆呆地坐在那里。
“我要给她读书了。”维臣说。
“嗯。”中韧起身悄悄地退了出去,他的背后,病房中响起了维臣温润的声音。中韧转身一拳打在坚硬的墙上,抱着头顺着墙跌跪在地。
医生例行来给木棉做检查,便看到这一幕,他推了推眼镜。那个女孩给他的印象很深刻。他依旧记得她那么镇静地走进他的办公室,那双眼镜是那样澄澈,不染丝毫杂质。
他还记得她说:“做手术是会让维臣死掉的吧?这样的手术不能做的吧。”
“我的血可不可以?”
“我的血可以的吧,我的血跟青花的血是一样的啊。”
“那么就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吧,就算在手术台上死掉也没有关系的,我很愿意为他死掉。只是我醒不过来的时候医生不要告诉他,千万不要告诉他。”
“医生,我怕疼,你先让我睡着了再进行手术吧。”
......
第27章
恋耽美
正文第27章
\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