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夜黑风高。最是适合杀人越货。洁白无瑕的神庙今晚灯火通明。窗柩、屋檐皆挂着象征喜庆的大红灯笼。白玉地上红毡铺地。无一不透着欢庆气氛。來自荣宁大陆的各世家弟子多是醒着的。初來天镜之地。他们心中激动不已。结伴在同伴房中议论着圣地的辉煌。羡慕着能到此沾染神殿圣洁气息的同门师兄弟。
沒有人察觉到。在这看似平静祥和的夜里。潜伏的空气中张开保护罩。与夜幕融为一体的月浅曦、璎珞二人。正鬼鬼祟祟朝红家落脚的客居缓慢挪步。
神庙后院的客居被六大世家独占。而其他简朴的厢房则用來招待其他的中小世家。客居外有院落。像极了四合院。红家歇息的院子与木家相通。成对门相视。
也许是处于对自身实力的自负。院落内外不曾设下任何防御阵法、结界。便连守夜的弟子。也被打发走。故而使得月浅曦二人畅通无阻地抵达了红天居住的坊间。
笑忘白先一步赶到。故意泄露气息。人刚入院子。就闻得门内传出的雄浑声音。
“笑忘白。半夜三更你來本家主房外作甚。”
笑忘白不着痕迹地看了月浅曦藏身的暗处。温声笑道:“自是來拜见红家主。顺道问问您这次备了何等厚礼。当然。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璎珞紧张的屏佐吸。唯恐红天目中无人不肯开门迎客。
月浅曦朝她投去稍安勿躁的眼神。她并不紧张。只因红天狂傲、自负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放过向人炫耀贺礼的机会的。
奥兰学院曾让红家蒙羞。这次神殿操办喜事。红家备的贺礼定是世间难求的宝贝。他必是想趁机向前辈炫耀。顺带损他两句落他颜面找回场子。是以。月浅曦并不着急。反倒信心满满。
而事实一如她所料。房中很快就传來了权杖杵在地上的细碎声响。
紧闭的房门缓缓开启。一席华贵红袍的红天倨傲地看着门外不请自來的笑忘白:“既然你有心想见识一番。本家主怎会不卖你一分人情。进來。”
他侧身让开。笑忘白挂着如沐春风的浅笑步入了屋中。
就在房中即将合上的刹那。月浅曦朝璎珞做了个手势。两人在院中分道。而她则施展身法咻地进入了屋中。
一股微凉的夜风扑面而來。红天奇怪的拧了下眉。
“獒沃城天寒地冻。就连夜里这风也比中央城大上许多。红家主千万要注意身子。别不小心染上病症啊。”笑忘白善意提醒。只是这话。红天却不爱听。
他立即抛开心中那股古怪感。虎着脸说:“区区寒风能使得本家主抱病。副院长。你在说笑吗。”
“忘白仅是一片好心。若是说错话。还请红家主见谅。”笑忘白流露出几许恰到好处的歉意。继续与红天交谈。分散他的精力。方便月浅曦行事。
她悄然滑向圆桌。攥刻着美丽纹路的桌面上搁着茶具。
笑忘白旋身一转。身体直直挡在红天和圆桌间:“红家主。忘白早就听说贵族在半个月前就在为贺礼一事做准备。想來这次。在众多贺礼里。红家当是独树一格。最让冕下欣喜的。”
月浅曦趁机动手将茶壶的盖子打开。动作快且轻。沒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另一只手轻轻翻动。纳戒里装着七步遥的药瓶豁然出现在掌心。拇指撬开瓶口的红塞。无声无息地将一粒白色药碗倒入茶壶的水里。芝麻豆大小的药粒刚与茶水接触。立即融化开來。
搞定了。
她迅速潜回暗中。乖乖待在房内一角。
红天似是被笑忘白还算恭敬的态度取悦。心情大好:“红家不过是想为冕下尽一份力罢了。”
说着。他绕过笑忘白径直走向桌边。提壶斟茶。
一杯温茶刚入喉。背对着客人的红天沒有发现。身后笑忘白凌空飞速结印的手指。一道复杂的阵法图纹在空中绘成。灵力刚注入其中。屋中便有劲风刮起。
红天警觉地转过身來却是晚了。他早已身在阵中。只堪堪回身。下一秒。瞳孔涣散。身躯踉跄着似要跌倒。
笑忘白身如轻燕。飞身逼近。左手破空抓來直取他指尖的纳戒。
此阵乃是幻阵。在毫无防备下之下极容易中招。但心神坚定者不会被阵法困住太久。可对笑忘白而言。这一瞬已然足够。
纳戒到手后。他竟从随身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不论是款式、雕纹。或是材质。与红天的纳戒相差无几。
“拿着它尽速离开。”笑忘白随手一抛。纳戒稳稳落入了月浅曦的怀里。
月浅曦深深看了他一眼。传音入密:“您自己小心行事。”
笑忘白斜眼看來。朝她露出一抹安抚般的温暖笑容。
既然他心中有数。月浅曦也不便多说。如來时一样悄然夺门而去了。
红天只被幻阵困了不足一分钟。涣散的瞳孔立即恢复清明。
“笑忘白。你这是什么意思。”灵力蠢蠢欲动。他紧握着权杖咄咄逼人地怒问道。“竟在本家主这儿施法。你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