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步入视线,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上厚重的盔甲已经换下,穿上了素净的亚麻长袍,脑后垂下的卷曲长发还略显湿润,带着水气,显然特地为了见她而特意去沐浴了一番。
侍立在两旁的奴仆,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你还知道来见我,我以为你无法无天,傲气的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谁。”
时雨蕊抄起手边的书本,毫不客气的向耶律塔砸去,耶律塔没有躲,伸出手将快要从他胸膛上滑落的书本接住,轻轻放在了旁边的木桌上。
他已经清楚了现在他在时雨蕊面前应该摆出的姿态,是来受训的,不是来褒奖的。虽然他也不知道破了梁国的都城,又顺带剿灭了一个还不算弱小的部落的他,错在哪了。
耶律塔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以为是大哥的事情,略带委屈的看着时雨蕊,语气酸溜溜的,“是大哥吗?我听你的,你说不杀他,我就不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完,他低下头,脸上却是一脸的不服。
时雨蕊一听还好,这一听更来气,连错哪了都不知道。一股气血从胸前上涌至咽喉,从软塌上站起来,拿起桌上插着的荷花的细颈长瓶就向他掷去。
哐当一声闷响,花瓶砸到了少年俊美的脸上,只是听着闷响都让人觉得疼。花瓶的水顺着耶律塔额头一滴一滴往下滴,耶律塔脸色发白。
“蠢货!”时雨蕊怒喝道,尽管她的身高不及少年的胸口,但此刻的她却像是一位威严的王,将眼前的少年驯服得如同一只温顺的狮子。
“到了这个紧要关头,你竟然还在沉溺于个人的恩怨纠葛!女真部内乱不断,权臣虎视眈眈,你继承父亲的位置本就充满争议。
若是你执意杀死大皇子,只会引来更多的反对之声,你如何能够平息这些纷争?”
还有,你昨晚在城门外,怠慢那些贵族的声音,你知道吗?一个晚上还没过去呢,明天还没到呢,就已经传满了整个宫殿。怎么?你这位置都没坐稳,人就已经这么嚣张了?真要坐上了大可汗位置,整个人岂不是要傲到天上去?”
我们正处于的关键时刻,你的每一个决定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将我们所有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没有事情的。”少年脸上的得意和狂傲虽然已经在尽力克制了,却还是显现了出来:“现在那个老废物死了,唯一对我有竞争力的耶律蹇也半死不死了,下一任大可汗还能是谁?即使他们对我有争议,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有反对的人,杀了便是。”
“空长了魁梧的身躯,脑子却是空空如也。”
时雨蕊大跨步走到耶律塔面前,纤细的手指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迫使他弯腰低头,直至两人目光平视,耶律塔僵硬的弯着腰,被迫直视时雨蕊恨铁不成钢的眼睛。
“权利不是单打独斗的游戏,你怎么现在还不懂?草原上的狼群,若心齐,即便是正值壮年的雄狮,也难逃手下败将的命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遇到问题就想当然?”
时雨蕊因情绪的波动,身体又开始难受了,深深绞紧了眉头。抓着衣襟的手无力的下垂,就要滑落在地,耶律塔大惊,眼疾手快,急忙将人扶住,手忙脚乱的把人抱到了软塌上,就要叫官医,却被时雨蕊一抬手阻止了。
耶律塔只好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站立在一旁。
时雨蕊微微喘着气,适应了身体的痛苦之后,抬起头对耶律塔说道,“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成为大汗征服整个中原成为最伟大的王,完全不是问题。”
“达斡尔部,原本我计划利用水流改道,让牧场干旱,再派出密探以商队的名义暗中收购牲畜,不出一年,达斡尔部必将因资源枯竭、经济崩溃而束手就擒。届时,我们便可兵不血刃地将他们收服。而你——”
“这样不好吗?”耶律塔以为这件事情,时雨蕊会夸奖他做得好,没想到只是打乱了她的计划,“我提前收服了他们。”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时雨蕊看向他,语重心长的说,“不是跑得最快的那个人是赢家,而是坚持到了终点的那个人是赢家。你本就根基不稳,手中的兵力也有限,正是养精蓄锐爱护兵马的时候,上等用兵之法,在于不战而屈人之兵,既然我们有把握不费一兵一卒收服他们,为什么要使用自己手上珍贵的军队呢?
况且,达斡尔部并不是我们征服大草原上的一个必经的点。你必须学会如何以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影响。”
少年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若非最近星辰轨迹异常,我必定会亲自坐镇指导你,”时雨蕊接过耶律塔递来的水杯,轻抿一口后缓缓说道,“你有太多需要学习了,而从来没有人教过你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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