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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蝶的咒骂尚未出口,方溯的热唇已堵上她的,双手俐落地拉下她的衣服双
眼直盯着她丝妙的躯体,舍不得离开。
「这次我不会再做违背心意的事,定要好好的和你做一次爱。」毫不收敛的
煽情话语,连串从他嘴里吐出。
「不可以!你不能在和我继母做了那种事后,还对我……」她气得语无伦次。
他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不理会她的抗议,如狂风骤雨般吻住她。
她却紧紧抿着唇,不让他再越雷池一步。
「你很倔强,张开嘴!」他命令道,眼光炽热如火。
话蝶不肯服从,硬是咬着自己的唇不肯松口,粉嫩的唇都沁出了血丝。
方溯一见更气了,发誓非让她屈服不可。
随之,他的攻击转移了方向,湿濡的嘴离开她的唇来到她的颈侧,顺着颈动
脉往下游移,舌尖轻轻舔触她的锁骨,一直探索到她敏感的腋下。
「呃——」话蝶无法抑制地颤抖。
「你上次看见我和林锦绣的那一切全不是我自愿的。」
他突然说了,炽热的唇犹停留在她胸前,轻咬着她的乳蕾。
「你!你说……」一股热潮由她的乳头传至全身,但她仍想知道原因。
「她居然身上暗藏迷烟,企图迷乱我的神智,置我于死地,你突如其来地闯
进来反倒救了我一命。所以我这条命是你的,你划我一刀,我不怨你。」
方溯眯起赤红的眼,其中投射出无法掩饰的激情,一手已探至她两股问,手
指探进她的亵裤内。
「溯!我……我不是故意的。」
想不到她继母竟会做出这种事!难道这一切全是余富廷的安排,好让她接近
方溯?
「没关系,这让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了。」
「不,你误会……溯,听我说……」
「别说——」他的眼倏而变暗,俯首埋在她柔软颈侧,热唇贴着她香郁的颈
滑动,一路留下无数个热情的瘀红吮痕。
他以两指夹住她失俏的乳蕾,使那两朵娇嫩的花儿更加绽放、艳丽……
它们傲然挺立着,仿若在等着他撷取,一亲芳泽。
「魔女,你在蛊惑我。」方溯的嗓音嘶哑粗嘎,双手紧紧挥弄着她的丰盈,
炽热的眼神凝注着那儿。
「别这样……」在他双手的挑逗下,她已情不自禁,只能借由呻吟吐露出深
陷情欲深渊的痛苦。
「你越来越丰满了!真美……」
他瞬以唇代手,衔住她小巧的乳尖,以舌头撩拨热情。
「嗯」
她浑身一震,敏感的乳尖更加紧绷、胀痛!
方溯却不肯就此罢手,仍继续旋绕她乳峰上的两朵艳丽小花,狠狠地吮住那
如绸滑腻的粉红乳晕。
「溯——求求你不要……」
「啊——」
她轻颤出声,喉头干涩,羞怯地别开双眼。
「怎么抖成这样?很舒服吧!」方溯低柔地说,火焚的目光牢牢盯住话蝶逃
避的双眼。
他一只粗糙的大掌立即爬上她的娇臀,恣意挤捏。
「别……你这样,我无法说话——」她喘息道。
「你什么都别说,我知道。」方溯手指倏然狂妄地往那深穴中插入,阻止她
说出伤他心的话。
话蝶低吟出声,排山倒海而来的欲望如火焚身,燃烧着她每一个细胞,好热。
好难受!
「别……好痛苦……」她哆咛不断。
「痛苦?是欲求不满吧!」
他冷冷一笑,唇又继续缓缓地引诱地往下挪移,吻过她的腹、腰侧、肚脐,
一直到她的大腿内侧,最后他的热唇终于烙在她最隐私且柔嫩的敏感中心点!
「天!」话蝶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的舌头似燃烧的火焰,一寸寸攻陷她的意
识,在她的柔穴中沸腾烧的,令她娇喘不休!
她无法抑制地叹息,全身不断抽搐。战栗……
「真甜真香……」
方溯的舌尖时如靖蜒点水在她的阴穴中舔,时如狂风骤雨在她体内翻搅撩拨,
探吮着她不断溢出的甜汁。
「不可以……」她快受不了!
「还没结束呢!」
他舌尖滑出穴口,来到那颗已硬挺的苞蕾上,不断的轻舔、挑逗,让她更进
一步享受那欲死欲仙的美好。
「啊……」她拱高臀,双腿缠住他的后脑,情焰已达巅峰。
「要叫就叫出来吧!」他啮住她的花苞,舌尖不断舔着它最敏感的那一点,
带给她纵情奔放的快感!
「溯……嗯——」
', ' ')('他肆无忌惮。强而有力的攻击粉碎了她最后一丝的坚持!
一阵如浪翻涌的快感席卷着话蝶,方溯明显感觉到她的下体不断发出抖簇,
抽动的快意。
「我想要你!」
他立即卸下裤带,将自己的勃起锁住她热情的中心,一举深捣进她早已湿透
的窄穴中!
他可感觉她不断地缩紧又松开,包裹住他的热铁,紧紧地往她体内吸住。
「你依然是那么热情,大胆……」
方溯轻揉着她鼓起的乳头,不断在她温热紧束的小穴中冲刺。
「溯……」她双乳不停抖动,涨红的双颊已完全展现她的渴望与兴奋。
她水媚的姿态,强烈的反应不断煽动他体内的热火,让他迫切的需要她……
随即他似饿虎般扑向她,四肢与她的纠缠,更深地埋进她温热的体内。
「把腿张开点儿,让我更深入。」
他嘶声命令,两手提住她的玉腿,让自己的健硕不停在她的雨道中来回抽送。
「啊——」她全身绷紧,恍若快爆炸了般!
「会痛吗?」他感觉到话蝶突然的紧束。
「不……不会。」他不能停,天!
话蝶无法抑制地挪动着娇臀,改为主动。
方溯隐隐一笑,随之抱紧她翻转身子,变成了她上他下。「动吧!要怎么动
就怎么动。」
话蝶难耐地在他小腹上下轻跃、扭腰摆臀,让他的骄傲为她所摆布,在一次
次的拉拽抽送中逐步登上高峰。
方溯抓紧她不停跃动的乳波,看着她不断引爆自己热情的媚荡,着迷于她陶
醉忘我的神情。
就在爆炸的前一秒,方溯突地推开她,让她跪卧在他身前,由后方深入冲刺,
带领着她一块冲上欲望高峰。
他趴在她纤细的背上低喘,「从今后不准你再出去外面招蜂引蝶!即便是恨
死我,你也是我方溯一个人的。」
「方溯——」
「别抗议,你已收了我全部家当,得听我的。」
他猛然翻身而起,与她眼对眼,犀利的目光表明了绝不容她反对。
「溯……」出乎他意料地,话蝶却猛然抱住他!
「你这是……」他惊讶地瞪大眼,旋之将错愕化为冷消。
「还不满足吗?」
「不,不要再说了!」她突然在他的宽肩上哭了起来,「不要再把我视为眼
里只有钱的女人,我不要了……」
「你——」他的眸光转暗,梭巡着眼前粉嫩带水的容颜。
「我只想知道,你爱我吗?」她抬起泪湿的小脸,郑重地问。
他的呼吸倏然梗窒,五官出现了几道不容情的刚硬线条。
话蝶水柔的眸脆弱地回视他清冷的眼,大胆地又问一次,「你……爱我吗?」
方溯嘴角突地绽出一抹笑,狂肆的眼仍牢牢盯住她,却不回答她的问话。
她顿觉身心受挫,难道他不爱她……一丝丝,一点点都没有?摹然,一股强
烈的羞辱感撕扯着她的心!
「不爱我没关系,我知道在你心里,倪话蝶便是人尽可夫,贪财虚荣的女人,
任我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她想推开他,但他却紧搂住她,并用大手托起她的下颚,眯起眼,嘶哑地说:
「我的爱你在乎吗?我问你,你在乎吗?」
「我在乎!我当然在乎!」她眸光瞬亮,坦诚回视他。
「但我可以先告诉你,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方溯心一动,激动地抓住她的肩,「那小善说你是为了我才接近杨誉朝,甚
至被迫出卖自己全是真的罗?」
「小善都告诉你了?」
看着她惊愕的容颜,他便已了悟。「这么说是真的了。」
「我……」既然他明白了,了解了,他应该谅解她才是,为何他的脸色却变
得更难看了?
「对不起……我不该瞒你,但你的霸道无理让我好伤心,所以我就故意恶言
恶状,蓄意激怒你。」她哭了,哭得好伤心。
「你这个小傻瓜!我是个大男人,不需要你的保护,尤其是要你拿自己的身
体……该死!」他重重诅咒了声。
「你不知道他当时是多么言之凿凿,说你身边有他安排的人,会伺机对你下
手……我怎能不管?」
她背抵着冰墙,心底翻涌着激动,小脸乍红还白,若非他一手撑住她的腰,
她定会昏厥在他怀里。
「话蝶!」他霍然将她搂紧,在她耳畔嘶语,「以后再也不可以拿自己去当
赌注,否则我会先掐死你。」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低
', ' ')('头严厉地问:「你今天来到这家饭店绝不是为了与
我斗气吧!还有你身上那把刀也大有问题。说,你发现了什么?」
「我……我知道这家饭店是余富廷所有,所以来这碰碰运气。很幸运的,我
碰见了他的保镖。若不是你,我就可以……」
「你就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深入虎穴了?」他愤而咆哮,吓住了话蝶。
「溯!」她震惊于他的暴怒。「你……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你这个小魔女!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爱你啊!」
他瞬间将自己温热的唇贴上她的,温柔地舔她的红唇,贝肯,爱抚着眼前细
致白皙的美丽躯体。
此刻他热血澎湃汹涌,下身的熔铁又迅速鼓胀起来。
「你……你爱我?」
话蝶说不出内心是欣慰或狂喜,浑身一直战栗不止。
「我说过了。」他沙哑地说,已失神在爱抚她的快感中,沉醉在欲望之海里。
「我没听清楚,想再听一次。」她颤抖又羞怯地要求。
「既是如此,干脆我用做的吧!」
他狂野地摸索着她光滑的身子,这次他一点儿也不粗暴,可说是温柔至极。
「刚才弄疼了你吧?」
她羞涩地摇摇头,无助地呻吟起来。
方溯用手臂夹住她的足踝,提起她的膝盖,另只手伸进她腿间触摸她的女性
核心………
她瑟缩了下,下一步却更大胆地勾住他的腰。
他抚遍她全身,感觉她私处已泌出了润滑后,倏而埋进她体内。这次一样是
惊涛骇浪,一样是甜美悸动,却使两人的心更贴近……
事后,方溯将话蝶安排在自己住处,并命令她不许再随意出门,否则他定会
打她的小屁屁。
她只好安分地答应,不过她真会乖乖待下吗?她可不敢保证,尤其是见他将
林锦绣带去「风起云涌」问话后,她更加担忧了。
可想而知,方溯在由林锦绣口中问出余富廷的下落后,定会去冒险逮他。
这一去是凶是吉没人能预料,要她待在这儿傻傻的等待,岂不是会急死她吗?
她在这儿焦躁万分,那头方溯已押着林锦绣来到了「风起云涌」。
「说,余富廷躲到哪儿了?」戈潇坐在主位上,直勾勾瞪着站在眼前抖搐不
休的女人。
「不……不知道。」林锦绣吓得腿都软了,但仍执拗地不肯吐实。
「不知道?你骗谁啊!若是你不要命,我可以送你一程。」浦卫云可没耐性
和她磨,一抽枪指着她的太阳穴。
「啊——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杀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她抱着头,惊
惶失措地大声嚷嚷。
「王法?在这危乱时刻,我可不知道王法在哪儿。你能告诉我畴?」浦卫云
冷冷一哼,抵在她额角的枪口更是用力一压。
「别……别杀我啊!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相信我。」她两腿无力陡地跪下,
尤其在看见方溯那犀利如刀的眼神后,脸色更是惨白!
「你还挺有骨气的嘛!」副帮主夏侯秦关冷冽一笑。
静默许久的方溯终于有所行动,他一步步走向她,与生俱来的气势与英武的
外貌的确让她又惊又爱!
「你有骨气是吗?这样好了,我把你那些债主都找来看你如何?」方溯不愧
是军师,立刻抓到了她的把柄。
「你……」她惊愕得哑口无言。
「别想找余富廷,他都自身难保了,还会罩你吗?尤其是你坏了事之后。」
方溯指的是她勾引诱杀他的那件事。
「求求你们别把那些债主找来,我……我说就是。」
「说,他在哪?」方溯狠盯着她,不怒而威。
「当初我和他约好事成后去『大么山』找他。」她怯怯地说。
「大么山?」在场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都没听过上海有这么一处地方。
「林锦绣,你可别——」
「我没骗你们!大么山不在上海,而在出海口往北的方向。」她看出他们对
她的质疑与不信任,急急辩解道。
「好,就暂时信你一次。你去过吗?」方溯问道。
「去过一次。」
「那就由你陪我一道去。」他遂下决定。
「我?不!他不会饶过我的。」她震惊得喘不过气来!
「你没有选择,李遥,麻烦你先押她下去,然后到红庆船运准备一下,明天
出航。」方溯无意再与她罗唆,唯今只有先抓到余富廷,话蝶才有安全可言。
待李遥带走她后,戈潇才道:「你打算单独一人深入虎穴?」
「你放心,
', '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你把我们当成废物啊?!」夏侯秦关首先发难。
平时这只「变色龙」爱耍酷也就算了,在这种生死关头也把他们撇在一旁,
他究竟有没有把他们当兄弟?
「是啊!你老是独来独往的,以为神秘可以当饭吃吗?」
浦卫云也不以为然。
「抓姓余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别把私事与公事混为一谈。」赫连驭展明
白他的用心,不得不提醒他。
「瞧你们,他一言你一句攻得我无言以对。但这次就让我一个人去吧!就当
是打先锋,探探他的底。」方溯随即又摊摊手,无奈地说:「你们一向相信我的
判断,就再听我一次行吗?」
「可是……」
「就这么决定了,我先去红庆船运准备一下。」
丢下这句话后,方溯立刻走出帮会。
「帮主,你听他的鬼话吗?」夏候秦关不平道。
「你们说呢?」戈潇笑得深沉。
「那你是打算——」
「咱们暗中行动。」
第十章
倪话蝶再也等不下去了!
方溯出去整整一天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她无法静静地待在家里,心中总忧虑着他的安危,因此她决定去「风起云涌」
一探究竟,就算事后方溯责备她,她也不在乎。
到了帮外,她正好看见方溯带着林锦绣搭车而去。
她偷偷叫了部车尾随而去,一路上似疑似虑。忧心忡忡,无法理解他究竟要
带继母去哪儿。
难道他骗她?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暗通……
不,她不该怀疑他,她明白被误解的痛楚与伤心,怎能对他施予同等的压力?
一直到了港口,眼看他们登上一艘般,她的疑虑更深了。
他们要去哪儿?居然要搭船?!
下了车,她立即趁方溯不备之际窜上船,躲在甲板角落。
等了好一会儿,船终于离了岸,她也看见方溯与林锦绣正站在甲板上不知在
谈些什么。
话蝶内心挣扎许久,直到船已入外海,她才由角落走出来,轻声唤道:「溯
……」
方溯一惊,连忙转身,在见到话蝶的刹那,他完全僵住了!
「你怎么……」他愣了下,表情更形复杂。
该死,这一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全身而返,她跟来干嘛?
虽然他在弟兄面前胸有成竹。势在必得,事实上,他连一点儿信心也没。
「我不放心你,所以偷偷跟了过来。」她慢慢地走近他,被烦忧与担心折腾
得炫然欲泣。
尤其是来到这儿还看见他和林锦绣在一块儿,那种内心的挣扎与纠葛更是折
磨得她瞬变憔悴。
「你不该来的!」他咆哮了声。
「为什么?是我阻碍了你们吗?」她不想哭,泪却还是禁不住地淌落。
「我们?」
「你和她。」她瞄了眼藏在他身后的林锦绣。
「你误会——」方溯突然住口,不打算解释了。
何不就让她误会他,她也好死心的离开这儿,这样对她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你怎么不解释了?」话蝶背脊一凉,难掩愁苦,「你解释啊!无论你怎么
说,我都会相信……」
「是吗?我怎么说你都相信?」他阴沉的笑乍现。
她用力点点头,却为他陡变的笑意胆战。
「那你说呢?在这浪漫的船上,美丽的夜里,一男一女会做什么?」他突然
将林锦绣拉出来搂在臂弯中,「别躲了,你女儿早就看见你。真可惜,我没料到
会被她撞见,破坏了我们难得出游的气氛。」
他状似暧昧地在林锦绣耳畔呷语,还以柔软的唇瓣抚触着她的耳塞。
林锦绣诧异极了,她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但原就爱恋他的心却
为他这温柔的话语暖洋洋……反正她只要顺着他的意演下去就对了。
于是她倚在他怀里,眼神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梭巡,最后停在他的胯间。
「没关系,我们赶紧进船舱。当作没看见就成了。」
他冷锐的眼一眯,笑得灿烂,「你说的对。我们这就回船舱吧!」
「方溯……」话蝶喊住他,声音抖得厉害,「这不是真的……你带她来船上
另有意图对不对?」
「意图?」他扬扬眉,笑得极度暧昧,「没错,我的意图就是她。」
他亲呢地在林锦绣唇上重重印上一吻。
「你——」她的黑眸闪烁着泪光,被他的话与行为震得几无知觉,已破了一
个大洞的心再也难以缝合
', ' ')('。
「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我会派人放下备用船。载你回去。」
方溯开始赶她离开,不希望她趟进这倘浑水。只有她能全身而退,他才能无
后顾之忧去对付余富廷。
「我不回去!」话蝶激烈抗议。
「你别固执,留下对你没好处。」他严声厉吼。
「就算你要杀了我,我也不走!」他怎能这样对她?怎能这么无情?昨天的
深情浓爱已不复见,只剩下恶毒的言语。
「你非走不可。李遥!」他大声唤道。
李遥闻声立刻赶到,「右护卫,有什么吩咐?」
「准备备用船,把倪小姐送回上海。」
「不要……你别想逼我走!你怕我在这儿阻碍了你们,我就偏要在这儿,看
你能奈我何!」话蝶又慌又乱,几乎快歇斯底里了!
「你实在是——好,那你就留下吧!李遥,如果倪小姐改变主意,你随时都
可送她回去。」
方溯冷着声,故作决绝,扣在胸口的却是沉甸甸的压力。
他立即拉住林锦绣往船尾的舱房而去,话蝶顿时像傻了似地站在甲板上。四
周海风吹拂,风声冷飒,更显得她身影萧瑟。
「倪小姐?」李遥担心地唤。
「走开!别来烦我!」她双拳紧握,又恨又气,恨自己用情太深,气自己仍
愿相信这一切只是幻觉。
如今失落了,伤心了,全是她咎由自取!
话蝶深吸了一口气,徐步走向方溯与林锦绣步人的船舱,却意外听见从里头
发出的阵阵销魂呻吟……
「喜欢这样吗?」他荡肆的笑声如细针扎进话蝶的耳膜。
「嗯……喜欢,你真厉害。」林绵绣嘤咛不断。
「这样呢?」方溯低嘎地笑问。
「啊——不可以……天!」
她又叫又嚷,暧昧的呻吟声声震撼着话蝶的心。
「要不要我再快点儿?」
「不,我会死掉的——」
「这样不是很快活?」
「呃——太美妙了!」她高唱欢愉,那声调冻住了话蝶所有的感官与知觉,
好像已在失望的浪潮中沉浮,找不到边境。
他逸出轻浮的笑语,「喜欢就好,我也爱死了这种感觉。」
「我更爱你,溯……」
话蝶闻言节节后退,那字字句句像尖刀般刺向她。她恍似坠入烟硝弥漫的混
饨中,一股灼热的迷雾刺伤了她的眼,也炙伤了她的心!
她捂住口,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痛苦会模糊一个人活下去的意志,她看了眼海面映照出褪红的残阳,就仿佛
她已褪了色的恋情,浴血的心。
心灰意冷,心力交瘁的她在毫无预警下,躲过了李遥的阻止,攀上船栏倏而
跃进海中——李遥大惊失色,忙不迭地呼喊:「右护卫,不好了!倪小姐跳海了!」
方溯迅速由船舱中奔出,李遥意外地发现右护卫和那女人均衣衫完好——难
道他们刚刚不过是在作戏?!
天,还真是逼真啊!
「话蝶!」方溯脸色大变,瞪着在海面飘浮的小小身影。
「派人看好林锦绣,你立即开出备用船跟着我。」交代完后,他毫不犹豫的
往海中一跳。
该死的!她怎能轻生?他没有要她死啊!
方溯此时的心情是又复杂又痛苦,他本来只是想逼她回上海,哪知道这女人
会这么想不开!
他知晓自己刚才的演出是过分了些,但他只是想让她平安离开而已。
可是如今……他后悔极了!
方溯拼命向前游,为了话蝶,他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可以付出自身所
有的一切,只求老天帮帮忙。
「话煤……撑着点儿……」近夜的海面波涛汹涌,方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慢
慢靠近她。
无奈话蝶已无求生的意志,放任自己随波逐流。「咳……别管我,你走!」
她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跳海救她,是因为良心不安吗?
她才不要他的可怜,她要的是他的爱啊!
只可惜她要不起……
「别说这种活,游向我——」快!他就快追上她了,只要再快一点儿……
「不……我没有力气了……」
话蝶已逐渐说不出活了,海水吸去了她残余的气力。这时她脑海里隐约闪过
方溯与林锦绣暖昧惋情的画面,这更是令她心痛无奈。
方溯见她身子就要下沉,立即深吸一口气,奋力游向她,终于在最后关头抓
住了她,将她托出水面。
「话蝶,你醒醒!」他轻拍她的
', ' ')('面颊。她却仍无动静,方溯立即覆住她的唇,
灌输体内的气息给她。话蝶也不负他所望,突地一阵重咳,咳出了不少海水。
这时李遥已将备用船开来,方溯立刻将虚弱的话蝶救上船,拿出毛毯覆盖在
她身上,紧张地问道:「好些没?」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你就可以和……和我继母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她轻喘着,语中难掩悲楚。
「你真傻!我——」
天,这时候教他怎么说得清楚?
「你不用说了,就算我傻吧、」她别过脸,故意不去看他那张令她心痛又心
动的脸庞。
「别说了,我亲自送你回上海吧!」方溯立即对李遥命令,「把船开回红庆
号。」
「是」
过了一会儿,当他们全都上了「红庆号」时,才发现甲板上竟已站满不应该
在这儿出现的人!
「你们?」方溯以为自己眼花了,立即甩了下湿漉漉的头发,眨了眨眼,但
眼前的人影仍旧存在。
「恶心龙,你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赶紧把美人送进船舱,替她换件干衣裳!
哦……我懂了,你巴不得人家病了,你这个医生可以大大方方地就近照顾她。」
傅御暖味地对他眨眨眼。
「是啊!快抱进舱房吧!」戈潇也补上一句……
方溯终于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立刻板起了脸,「你们是怎么上船的?莫
非……」
「对,我们是早你一步上来的。才睡了一会儿就被叮了几口……你这里蚊子
还真多啊!」夏侯秦关抓了抓胳臂,唱做俱佳。
方溯重啐了声,懒得理会这群跟屁虫。他明明不想让他们送死,他们非爱冒
险不可!
他抱起话蝶转身要走,浦卫云的调侃霍然在背后响起,「刚才你和林锦绣叫
床的那场戏演得真精采,我可是憋得紧,差点笑出来呢。」
方溯狠狠一皱眉,还没发飙,赫连驭展又加了句最重要的话,「照林锦绣所
说,大么山应该就快到了。你就长话短说吧!」
方溯点点头,随即将话蝶带进舱房内。
话蝶一沾上床面,这才睁开眼,徐缓间道:「刚才是谁?
好像很多人……「
「对,是来了很多无聊男子。来,我替你把衣服换了。」
他要脱下她的湿衣,却被她挥开了手。
「我可以自己来。」话蝶别过脸蛋,有意躲开他的触碰。
「话蝶……」他微愕,可明显看出她对他的不信任与怨气,却不知该怎么解
释。老天,他真是自作孽啊!
「你离开一下好吗?我……我要换衣。」她仍不看他。
「我们之间还需要闪闪避避的吗?」他痛苦地问。
「当然。」她闭上眼,泪自眼角滑落,他却没看见。
方溯深吸口气,看来他心头的郁闷与无奈是一时半刻说不清楚了。「好,那
你歇会儿,我有急事要办,若回得来……我晚点儿再来看你。」
无论如何,他定要回来当面和她说清楚才行!
「你去吧!我想睡了。」她故意不理睬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又打算带着林
锦绣去哪个小岛度假去。
「话……」
方溯还想说什么,但看见她那决绝冷傲的背影,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也罢,
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使这趟的任务失败。
叹了口气,他便转身离开。
听见门合上的声音,话蝶终于发出凄惨的哀泣……
不知过了多久。她竟又听见了舱门开启的声音!话蝶偷偷抹去泪,故作骄傲
地问:「你又回来做什么?」
半晌,对方才出声,「话蝶,是我。」
话蝶一惊,立即翻过身,居然是林锦绣!
「你不去陪方溯,来找我做什么?向我炫耀吗?」。她冷着声说,语气中全
是痛楚梗凝。
「你误会了。」林锦绣也想开了,瞧「风起云涌」那几个头头的气势哪是余
富廷那家伙比得上的。此去他们必定能剿灭他的地盘。而且戈潇也说了,看在她
是话蝶继母的份上。
愿意替她解决那笔赌债。
既是如此,她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况且她还欠话蝶一笔恩情——当初若非话蝶的帮忙,她也许早就死了。为了
她,话蝶得听命于余富廷,过着委曲求全的日子,而她竟不懂报恩,还企图诱拐
她的男朋友。
话蝶她爸爸若地下有知,定不会饶过她!
「我误会什么?难道亲耳所闻都不算数?」话蝶泪眼迷
', ' ')('蒙地回眯她,脸上净
是失望苦痛。
「你当真误会了。我也是完全被逼的。」林锦绣立刻道。
「被逼?他逼你上床?」话蝶冷冷一笑。
「事实不是你所想,所听的那样。你知道方溯现在去哪儿吗?」
「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会知道?」
话蝶一点儿也不想理她,和她多说一句话,她就觉得自己笨一分,笨得无以
复加,不值得原谅!
「话蝶,你别那么激动。方溯现在正和他那些兄弟去大么岛上抓余富廷。本
来方溯是想单独行动,他之所以带我来,是因为我曾去过大么岛。偏偏那时候你
突然冒出来……
你知道他有多担心吗?我站在他身后,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在颤抖。「林锦绣
一口气把话说完。
「那他为何要和你在房里……」话蝶仍抱持三分怀疑。
「你真笨!他在做戏你不懂吗?」她叹口气。「他拿了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逼我配合他。」
「什么!」她突然坐起,「我……我也去……」
她急着下床,却被林锦绣阻止了。「他们已经驾小船走远了。」
「他什么也不说,就丢下我了?」话蝶呐呐的说,心中除了担心,更有着怅
然若失的苦涩。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难道他不怕她会恨他、气他、怨他一辈子?
话蝶重重地坐回床上,心里霎时充塞千百种难以描绘的滋味,双眸也涌现了
酸楚的泪光!
「别想太多了,他一定会回来的。」林锦绣好言规劝。
「可是余富廷那么阴险……」她心急如焚,心头郁积着万分愁苦。
话蝶蹙眉不安的模样全落在林锦绣眼底,她也只能安慰她,「你要相信他。
而且他那些朋友弟兄全来了,定能一举拿下余富廷。」
「不,我不要再等了,我要去找他!你去叫船长把船开往大么岛……」话蝶
急切地想往外冲。
「你疯了!」林锦绣不得已之下打了她一巴掌。「方溯之所以要逼你走,就
是不要你涉险,如果你不管他的顾忌硬要跟去,定会让他分心!你仔细想想吧,
我先出去了。」
她摇摇头离去,不再打扰她。
话蝶只能抚着辣麻的面颊。
话蝶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以为海已枯、石已烂为何他们还不回来?为
什么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四周宁静得好诡怪——连她急促的心跳声都能清楚听
见!
除了心跳声,耳畔还听着海风吹拂的声音。她好想走到甲板去看看,可是她
走不出去——林锦绣怕她又想不开去跳海,因而将舱门锁上了,只固定送饭菜进
来。
突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接着门扉敞开了。「我不吃饭,别再端饭菜进
来烦——」
当她的眼眸对住端餐盘的人时,所有的抗议全消了音。
「听说你都不吃饭,为什么?」来人有着侥富磁性的嗓音。
是方溯!他模样英磊,眼神似火,深沉的目光定在她脸上。
「你……你回来了?有没有怎么样?余富廷可伤了你?」
她不停转动着他的身躯,双手检查着他身上的每一寸。
「别转了,再转我手上的东西都快掉了。」
他一手抓住她的小手,阻止她乱无章法的抚摸,嘴角扬起一抹挪榆的笑,
「也不能再摸了,否则我会立刻吃了你。」
「你真的没事?」她是既想哭又想笑。
「不止我没事,我们一行人都没事。」他的声音柔似天鹅绒,懒洋洋的目光
诱惑着她,笑容俊朗。
「他又溜了?」该不会是扑空了吧?
「不,五花大绑的运回来了。」他一手拿着餐盒,一手环住她的细腰。
当时他是由其他弟兄掩护,第一个冲进贼窟,在姓余的措手不及下将他拿下
的。那时候他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行动要快,他急着要见话蝶!
「怎么一去去了那么久?可知我有多想你,有多担心……」话蝶紧抓着他的
衣襟,好怕一个闪失,她就会永远失去了他。
「你不怪我了?」他以为他还得费一番唇舌才能得到她的原谅,没想到却得
到她热情如火的对待。
这还真让他受宠若惊!
「我继母已经告诉我了。」她羞窘的低下头,对自己跳海的行为感到难堪。
「那她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他将餐盒搁在桌上,「现在一切都明朗化
了,你也可以放心吃东西了。」
「我吃不下。」因为她太开心了!
', ' ')('「莫非……你想吃的是我?」他眉一挑,对她绽开勾魅人心的笑。
「我……」她娇颜一段,露出小女人的娇羞。
「我也饿了。」他瞬也未瞬地眯凝着她,锁在她身上的大手肆意的抚触,令
她燥热难耐。
「我想吃你,他说着,热唇突地移向她嫣红的芳唇,温柔的攫住她,深深地
狂吮。
「溯……」她忍不住低吟,被他顺势压缚在床上。
「嫁给我。」他低哑地在她耳畔轻语,语气诚挚。
「你向我求婚?」她晶莹的大眼瞬亮,美丽的容颜略含诧异,更有着无法言
明的感动。
她真的好感动……在她心中,方溯一向冷傲、孤立,她以为他最多会和她保
持暧昧不明的关系,没想到他会亲口向她求婚!
那她该怎么办?是开心且迫不及待的答应他,还是得先吊吊他的胃口?
她好乱、好慌啊!
「怎么,不答应?」方溯蹙眉。
「我……我……」话蝶好想答应,又怕自己答应得太快,会被他笑话。
「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也不勉强你了。」
方溯长长地叹了口气,由口袋里拿出一只钻戒,对着它说:「你真可怜,第
一次被女主人给扔了。第二次她还是不要你。看来我还是把你扔进海底喂鱼吧!」
他走到窗边,伸手用力一甩——「不!我要我要——你丢了没?快给我!」
话蝶立刻抓住他的手,「我要啦!」
「我丢了。你不早说!」他无辜地耸耸肩。
「你——呜……你根本没问人家要不要就扔了!呜……我不理你了!」话蝶
不停敲打着他的胸。
「你不是不答应我的求婚吗?我扔了又有什么不对?」
「我又没有不答应……」活蝶吸起小嘴,一脸委屈。
「那你是答应了?」他眼瞳诡异地一亮!
「人家……人家……」
「怎么?还是不肯?」方溯气虚地问。
「人家答应了啦!可是戒指……」她扑进他怀里,好心疼哦!
「戒指没了可以再买。下回我带你到法国,由你自己挑。」他方溯可不是个
小器的男人。
「我就喜欢那一只。谁要你乱花钱?!」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特别钟爱它?我记得你上次讨厌死它了。」他托起
她的下巴,笑看她的泪眼。
「它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我当然爱它。而且我也不是讨厌它,是讨厌你
啦!」她跺了跺脚,「都是你啦,现在我更讨厌你了。」
「咦,既然你已答应成为方太太,怎么可以讨厌方先生呢?而且——如果我
拿它来讨好你,你还讨不讨厌我?」
赫然,他举起右手,一颗闪亮的钻戒就出现在话蝶眼前!
她睁大眸子,粉唇微启,「你没扔了它?」她的惊愕瞬转为喜悦,立即开心
地接过手,「你最讨厌了!就会耍我。」
「看你又哭又笑,是我今生最大的乐趣。」他饶富兴味地对她眨眨眼。
「什么?!你竟然——」她抡起粉拳要捶他,却被他一把攫住小手。
「来,我帮你戴上。」
方溯由她的手中拿起钻戒,在她右手的中指一套。「喜欢吗?我的新娘。」
话蝶感动地点点头,喜悦的泪怎么也抑制不住。「对了,我那天随手一扔,
你是怎么找到的?」
「事后我又回去找的。找得我好累啊!几乎快把房间都掀了。」他笑意浓浓。
「对不起……」她娇羞的模样真像个待嫁的小女人,方溯不禁看傻了眼。
「记住罗!戒指为凭,上天为证,从今后你就是我方溯的女人,可不能再去
诱拐别的男人了。」他凑近她的脸,露出可恶的笑容。
「我什么时候去诱拐别的男人了?」她不平地叫道。
「只要你一耍脾气,就会用这招气我、对付我。」他可没说错。
「你再说,我就先找你那些兄弟下手!」她气鼓了双腮。
「你敢!」他双眼变得黑亮。
「你自己说的,我只是顺从夫意。对了,我就找帮主下手好了,让你以后矮
我一截叫我帮主夫人。」话蝶故意激他。
男人可是最受不了女人激的,只见他一把将她逮上床,「好,我就来治你,
让你一辈子离不开我!」
「啊——你干嘛?」
他怎么就这样脱光了她的衣服?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这表示他这只变色龙还是会被她这个小女人骗得
团团转。
看来当个小妻子就只有这个时候是最得意的……蓝得近乎透明
', ' ')('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
上午时分,小区里一片平静。突然,震天的粗话响起,五名手持铝棒的不良
少年迈开脚步,拚命追着前方的男孩。
「别走!有胆别走!」一名少年操着一口台湾国语,不断的咆哮。
马的!男孩在心里骂脏话,脚步没有稍停。
若不是今天他临时想要一个人到楼下吃碗冰,身边没有带任何跟班,哪容得
了这班卒仔这么嚣张的堵他。
可是现下他手无寸铁,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加上刚刚一时大意,被揍了几拳,
不但鼻青脸肿,连白色衬衫都沾上了鲜血。这副模样看起来有够狼狈,像只落荒
而逃的小狗。
「还跑?别给老子追到,要不然打断你的腿。」另一名少年大声警告他。
男孩赶紧转入一条巷子,眼前出现一个传统市场,后头的吼叫声很快便被嘈
杂的声音淹没。
人群是最好的掩护,他脑筋动得快,不顾众人的侧目,急急忙忙钻进市场,
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群不良少年紧追在后,怎么样都甩不掉。
直到他跑累了,快要喘不过气,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一双藕臂覆在他健壮的手臂上,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他往后一拉。
男孩心生警觉,马上转头,看见一个长相清灵的圆脸小女孩,她正企图以娇
小的身子将身高一七五的他推进小小的摊子内,并挡在他前面。
「嘘……」
「你想干嘛?」他皱起眉头,压低声音,没好气的问。
「你被坏人追,我保护你呀!」她低头望着他,笑吟吟的说。
「你要怎么保护我?」他咬牙切齿的问。现在想跑也跑不了。
「嘘……」她伸出粉嫩的手指,抵在唇边,依然笑容满面。
「×!人怎么不见了?」
五名不良少年在豆花摊前停下脚步,东张西望。
小女孩站在摊子前,面不改色。
「喂,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卒仔跑过来?」一名少年见她年幼可欺,又长得甜
美,故意跟她搭讪。
「没有。」她甜甜一笑,摇摇头。
「小妹妹,你不要骗我们。」少年装出凶恶的表情,想要恫吓她。
一名年轻警察走过来,「你们这群小子想要干嘛?」
「哥哥。」小女孩的嗓音又柔又甜。
不良少年们霎时全身僵硬,挺直背脊。
「他们找你麻烦?」年轻警察双眼微眯,瞪着这群少年,冷声问道。
「没……没有。」为首的少年战战兢兢的说,然后一溜烟的跑掉。其它少年
也跟着一哄而散。
「你是不是又藏了什么东西?」年轻警察看了看小女孩,又探头望向摊子后
头。
鼻青脸肿的男孩正好抬起头,与他对视。
「我刚刚在保护他。」小女孩甜甜的笑说,似乎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男孩沉默不语,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警察。
警察,一向是他的罩门!
他怎么那么衰?摆脱了一群麻烦鬼,却遇上这个恶煞。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段际遇,却改写了他的未来……
第一章
警察爱打人?!不,以敖旭邦的术语来说,这叫做执行公务。「你真是不要
脸到了极点,连未成年人你也敢强暴!」
敖旭邦身穿白色背心,紧贴着宽厚的胸膛和紧实的腹部,露出肌肉结实的手
臂,下身搭配刷白牛仔裤,合身的裤子包裹着大腿和挺翘的屁股,呈现出完美的
身躯线条。
他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双唇略微丰厚,下巴还留了不羁的胡确,长得很性
格,加上黝黑的皮肤,看起来不颓废,反而增添阳刚的味道,很有男子气概。不
过他的眼神太锐利,有如灼热的火柱,几乎要将对方焚烧殆尽。
「呜……喔……」犯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渗着血丝,牙齿也断了
几根,门牙摇摇欲坠,几乎被打成了猪头。
「喔?喔什么喔?!再喔就把你打成蜂窝。」敖旭邦把惯性强暴犯当做沙包,
拳头有如雨点纷纷落在他身上。
敖旭邦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出手又快又准,几坪大的侦讯室里传出乒乒乓
乓的声响,像是有一颗弹跳球正不规则的弹跳着。
不一会儿,昏暗的室内隐隐散发出血腥味,地上也有一摊摊血渍。
「我……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救……救命啊!」犯人被揍得东
倒西歪,一直想找出口窜逃,无奈却只能退到角落。
敖旭邦甩甩手,按压着两手指关节,发出声响,手背还冒
', ' ')('出许多条青筋。
「我问你,那时候小妹妹有没有求你?」他低声怒吼,俯首看着犯人那惨不
忍睹的脸。
「有……」犯人不断的点头。
「那她有没有求你不要强暴她?」敖旭邦的眼神森冷到了极点。
「有……」犯人的双眼随着他的拳头移动。
「那她有没有开口求你放过她?」他双眼一敛,粗声的质问。
犯人的眼泪和鼻涕全混在一块,闷着声音说:「嗯……有……」
「那……」他来到犯人的面前,蹲了下来,粗犷的脸庞慢慢贴近犯人,「你
有放过她吗?」
犯人还来不及开口,右脸颊一阵火热,身子偏向左边,差点飞了出去。
「你不但没有放过她,还强暴了她,进而杀害,企图分尸,你还是个人吗?」
敖旭邦双手紧握成拳,恶狠狠的瞪着犯人。
「对……对不起……对不起……」犯人全身发抖,像只虾子蜷缩起来。
「是我不对,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求求你……我要签名了……」
「被害人当初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放过她?现在人死了,你说对不起有用
吗?她才十五岁,你怎么会丧尽天良到如此地步?」他以脚尖狠狠的踹着犯人的
肚子,怒吼一声,拿起身边的东西就砸向犯人。侦讯室里不时传来东西碰撞的声
响,以及犯人的哀号声。
坐在办公室里的分局长汪涛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再等一分钟。」一名戴着金边眼镜的男子,身穿铁灰色西装,语气平稳的
说。
不到四十岁的汪涛微微蹙起两道浓眉,「你确定不会出人命?」
莫无浪冷笑一声,「就算旭邦没打死他,我也会让他关到死。」
汪涛搔了搔头,耸耸肩,没有采取任何动作,眼角余光瞄向门边。
为了维持局长的颜面,他必须佯装临危不乱,省得被眼前这律师看笑话。
很快的,六十秒过去了,局长办公室的木门被用力推开。
「马的!」敖旭邦大步走进来,甩甩头,扭动肩颈。「打那畜生真是脏了我
的手,鼻血还喷了我一身。」
「人死了吗?」
「还没。」敖旭邦冷嗤一声。「真是祸害遗千年,正在里面嚷着要见律师。
所以,换你上场了。」
莫无浪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拿起公文包,脚步沉稳的离开办公室。
敖旭邦双手指关节一片通红,白色背心上有着斑斑血渍,模样有些恐怖。
汪涛挑了挑眉,轻轻揉捏眉心,一副头痛的样子,忍不住叨念,「我说,旭
邦,就算他是个杀人犯,也是有人权的,你把犯人揍成那样,我等等怎么跟媒体
记者交代?如果犯人告你,怎么办?」
人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却是新官上任就要帮属下收拾烂摊子,而且还要
写一堆报告。
「哼。」敖旭邦冷嗤一声。「我还没有听过畜生也要求人权!像他那种人,
我没有打断他的手骨、挑断他的脚筋,全都是因为法律保护着他!」如果在古代,
他早就先斩后奏了。
「话说,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我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
下个月就要轮调到南部,到时谁要罩你啊?」汪涛神情担忧,连连摇头。
敖旭邦点燃一根烟,用力吸一口,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反正到时候看着办。」
调到哪里还不是一样?
他就是这样的牛脾气,不但固执,还无法受到控制。
这就是为什么同侪之间,有人都升到局长、副署长了,只有他还是小小警察
的原因。
喔,有时候还会被上头找麻烦,调去当交通警察。
管他的!只要他还是敖旭邦,这辈子就是这样的牛脾气,而且他发过誓,要
以保护弱小为一生的职责。
「我要告他,那个警察……」
一阵嘶吼从侦讯室里传来,好像压抑了许久。敖旭邦黝黑的眸子更加深邃,
浓眉一挑,指间的香烟瞬间断成两截。「阿邦……」汪涛虽然没有见到犯人的样
子,但是想必应该连他爸爸妈妈都认不出自己的儿子了。
「放心,接下来我会揍到他连叫都不会叫。」敖旭邦用力将香烟压进烟灰缸
里,边按压着两手指关节边缓缓起身。
「不……」汪涛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大手悬在半空中,那高大的身子已经闪
了出去。
敖旭邦,你不用等到下个月轮调了,我明天就把你调走!因为你这蛮郎再不
走,或许下个月就是我这个局长被
', ' ')('踢走了。
敖旭邦回来了。
这个消息一传回幸福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惊讶和诧异。他总是板起有个性
的俊颜,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不过不管他有没有板着脸,幸福里的乡民
见到他,向来是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轮调到出生的故乡,他并没有近乡情怯,反倒臭着一张脸,脸上的表情彷佛
告诉众人:惹我者死。
他也没想到那么快就轮调,连行李都来不及打包,只能收拾几件换洗衣物,
先搭车到幸福里报到。
回到幸福里,他没有露出欢喜的表情。
他来到镇上唯一的警察分局报到,想到未来都要待在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乡,
竟然显得有些不自在。
这里发生过太多的事情,有快乐的,有悲伤的,还有一段遗憾……全都在他
的心里纠结。
当他来到警局时,发现以后要共事的同事全都睁大眼望着他,彷佛看到外星
人降临。敖旭邦蹙起眉头,下意识的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黑色T恤配上刷白牛仔
裤,衣着整齐得像个平凡人,没哈不对劲啊!
「啊……怎么会是他?」其中一名年轻的警察颤抖着手指,指着他的鼻子。
「敖……敖……敖旭邦……」另一名警察也忍不住出声。
「干嘛?」敖旭邦不爽的踏进警局,「你们都认识我?」
他倒是不认识他们,全都是生面孔,那么他们干嘛一见到他便瞠目结舌,一
副看到鬼的模样?
只要是幸福里的里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敖旭邦以前在乡里之间可是出了名的坏,干架、逃课对他来说就像喝水一样
简单,之后混帮派,还去赌场当顾场子的小弟,凡是帮派小弟做的事,他都做过,
只要看谁不顺眼,就会把那人抓起来揍一顿,顺手牵羊更是家常便饭,是一个坏
到骨子里的小混混,出入少年法庭好几次。大家万万没想到,消失十年的敖旭邦,
一回到幸福里,竟然成了正义的化身!警察。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今天我是来报到的,你们干嘛一个一个挡在我
面前?」他们当他是动物园的猩猩吗?还一字排开,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一名菜鸟被老鸟推了出来,四肢微微发抖,结巴的说:「报……报到?!」
幸福里最近没有什么大案子,顶多就是左邻右舍争执那地狗大便是谁家造成
的纠纷,平时可说是一个和平的乡里。
再加上幸福里有铁家罩着,警局最大的功用就是观光客问路和挂失报案。
但是,十年前的混世魔王回来了,而且还兼具一个特别的身分……
厚,吓死他们了。
「不然我是来抢银行的吗?」菜鸟就是菜鸟,永远搞不清楚状况。
「这里又不是银行。」有人忍不住提醒他,「里面是局长的办公室。」他该
不会是回来寻仇,想要毙了他们的上司吧?
「你们要不要让开?」敖旭邦双眸微眯,双手紧握成拳,又开始按压指关节。
「我都说我是来报到的,你们凭什么拦住我?」全都欠电吗?
「他会不会是伪造文书,然后是要来寻仇的?」
「其实他是要来找局长报仇的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议论纷纷。
敖旭邦非常不爽,就算他以前在乡里间是个声名不佳的风云人物,但是现在
改过向善,成为除暴安良的警察,为什么这些人还是对他防备不已?
就像他回到乡里,一些认出他的婆婆妈妈。
每个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同时交头接耳的聊着八卦,再流露出他不能理解的
眼光,让他一刻也不得安宁。
但是轮调是他无法推卸的,因为这是他的工作、他的职责。
他曾经在心里发过誓,要热爱他的工作,要遵守他的誓言。一思及此,他很
没有耐心的暴吼出声,「是台北分局要我来这里报到的!你们再不让开,我就开
扁了。」
「哇……」
虽然这群人是训练有素的警察,但是一见到高头大马的敖旭邦摩拳擦掌,立
刻吓得四处窜逃,只因为他们当年都被他的拳头揍过,在心中造成难以磨灭的阴
影。
忽然,办公室的木门被打开,出现一名穿着笔挺的警察制服的男子。
「在吵什么?」
「局长。」
敖旭邦转头,正巧与那名男子对上了眼,拳头就这么悬在半空中。
幸福里的局长陶世棠双眼微眯,嘴角往上一勾,用力合上手中的资料夹。
「你,是来报到的?」
', ' ')('敖旭邦收回拳头,抬头挺胸,仰起下巴,「是。」
「很好。」陶世棠点头,招了招手,「跟我进来。」
什……什么?在场的其它警察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目送敖旭邦。敖旭
邦在进办公室前,不忘转身,朝他们比出中指,算是送给他们的见面礼。
敖旭邦进入局长办公室,顺手关上门,然后就像进到自家的客厅,径自在沙
发上坐下,跷起二郎腿,吹了声口哨,看着年长他七岁的陶世棠。
「没想到你混得这么好,成了分局长。」
想当年他第一次见到陶世棠时,陶世棠还是一个菜鸟警察,没想到十五年后,
他竟然成了分局长。而他自己,最大的长进,就是从一个小混混变成保护老百姓
的警察。
「你也不赖。」三十七岁的陶世棠已经是个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也是一儿
一女的好爸爸。「之前听说你是汪涛的部下,没想到是真的。」「怎样?我不能
当警察吗?」敖旭邦冷嗤一声,反正大家都看不起他,不过他就是成了警察,不
爽的人来咬他啊!
「没有,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被调回幸福里。」陶世棠笑说。
「马的!」敖旭邦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又不是我愿意的。」
「这样也好,很久没见到你了。」陶世棠与他不一样,很想要与他叙旧。
「很久没见,跟不想见,两者差很大。」敖旭邦冷冷的说,一想起之前大伙
瞧他的眼光,心里很不舒服。
好陨!他以前是做尽了坏事,所以现在有报应,不但要为人民打击犯罪,还
要承受大家异样的眼光。
陶世棠假装没听见他说的话,很有耐心的笑说:「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还没有。」所以今天他准备睡警局,明天再想办法。
「我家有客房……」
敖旭邦打断他的话,「你家老头挂了吗?」
「这几年他的身体变得比较差。」陶世棠当然知道他口中的老头是指他父亲。
「不过还是生龙活虎,骂人的声音有如洪钟。」
敖旭邦挥挥手,「算了,省得那老头见到我,又被我气得心脏病发作。」
陶世棠整理一下桌上的文件,「其实我爸这几年一直挂念着你,有空就去看
看他老人家吧!」
「我答应过他,不会靠近陶宅半步。」当年他可是发过重誓。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你离开不久,我爸冷静下来,也明白不是你
的错,你就别放在心上了。」陶世棠笑说。
敖旭邦撇了撇唇,伸个懒腰,「没差,我早就忘记了。」
突然,敲门声响起。
陶世棠转头看向木门,「进来。」
木门被推开一道缝,一张粉嫩的小脸探进来,「大哥,我替你送便当。」听
着这软软的声音,敖旭邦的身子瞬间僵硬,自然而然的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娇小
的女子走进办公室,她的身材窈窕瘦长,穿着鹅黄色T恤,配上牛仔短裤,露出
一双均匀的长腿,脚上随兴的穿着夹脚拖鞋,露出可爱又干净的脚趾头。
陶世棠看着相差十二岁的小妹,笑容满面的说:「谢谢你,灿灿。」
「你有客人啊?」陶灿灿的眼光正巧落在敖旭邦那粗犷的俊脸上,当下好像
有什么东西撞击她的胸口,让她呼吸困难,脚步不稳。
敖旭邦连忙起身,扶住她娇小的身子,与她近距离的接触。
「你……你好。」陶灿灿脸色赧红,感觉到他炽热的体温藉由手臂传到她
身上。
敖旭邦没说话,慢慢放开她,别开脸。
陶灿灿歪着头,望着他严峻的侧脸,好一会儿才开口,「呃……请问,我是
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她觉得他好眼熟,而且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在心里流窜,但
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敖旭邦挑了挑眉,忍不住转头看着她的小脸,然后疑惑的望向陶世棠。
在场的三个人都静默不语,径自看着彼此。
半晌,陶灿灿率先开口,「对不起,我曾经出过车祸,失去记忆,所以想不
起以前的一些人事物,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怕……我怕自己忘记你……」
敖旭邦的脸色下沉,眉头紧蹙,「我不认识你。」
陶灿灿的眉头微微皱起,一口气梗在喉咙,心中五味杂陈。
「我真的不认识你吗?」她小声的问。
「你需要认识我吗?」他望着她那粉嫩的小脸,冷淡的问。
「灿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