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珍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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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卿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疼痛让他彻底清醒,一下疼过一下的感觉从腹部蔓延全身,好疼!夏卿手捂着腹部,整个人滑倒在地上。

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觉,胃疼,他的脾胃症犯了。

很久没发作了,小时候犯过几次,但这几年被千奕铭小心地养着,三餐吃的很规律而且吃的东西都是经过千奕铭的手,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他都记得很清楚,药疗,食疗配合着养,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疼过了,夏卿想。

夏卿把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按压着肚子,脸色白的吓人,身上出的冷汗已经把里衣渗透了,散落的发丝黏在脸上。

好疼,一阵比一阵难熬,疼的像是要抽干他的力气,他的手近乎自残地按压腹部,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千奕铭,我好疼,好疼。

没力气喊人,也没力气拍门,他蜷缩着,几乎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在疼晕过去之前,夏卿想

幸好千奕铭没看到,不然他肯定要被我疼死了。

天际泛起鱼肚白,昏暗的房间里投进了一丝光线。

夏正轩翻了个身,手自然地伸向一旁想把颜季搂过来却摸了个空。

猛然坐起来,却发现床的另一侧根本没有人。

急匆匆地下床,却见那吓了他一大跳的人就站在窗前,还穿着睡下时的里衣。

丞相大人心下一松,嘴上却是忍不住叹气,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没睡,估计被自己哄睡下不多久就起来了。

拿了手边的锦袍走过去给他披上。

这个人,不论过了多久都学不会照顾自己。

夏正轩帮他把锦袍带子系好,颜季没有回头,顺势靠在他怀里,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

夏正轩用自己的手掌将他的手裹起来,“在担心儿子?”

夏卿被抓,到现在音信全无,颜落面上不说,可是他有心焦他有多担心夏正轩都知道,父子连心,夏卿小时候有个小病小痛的颜洛都要整夜守着,如今这种情况,若不是不知道儿子在哪儿,颜季只怕会亲自过去要人。

颜洛叹口气,夏卿从小就没受过什么罪,他和夏正轩都纵着他,千奕铭更是惯的他一身的臭脾气,在家里就算了,就怕他落在别人手里也不知道低头,也不懂怎么保护自己,到最后要吃苦头。

“不要担心,千奕铭会把他平安带回来的。”

丞相把颜季转过来,手抚摸着他光滑的脸颊,看着他清润的凤目,轻声道“我们的儿子会长命百岁,平安康健。”

颜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点头,把头靠进他怀里,他和夏正轩都清楚,这次的事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却不能怨皇家,不能怨千奕铭,谁都不能怨,这事,说不上谁牵连谁,都是造化。

“轩,”颜洛靠在夏正轩怀里淡淡开口“事后,我要一个交代。”

夏正轩环抱着自己的爱人,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打,就像几十年前一样,温柔缱绻,眼中却是一片风雨。

“嗯,会的。”

那些让你伤心,让我们儿子受苦的人,我一个都不会饶过,定要他们百倍奉还。

刑部

“主子,已经查探过所有有可能的地方,一个经常在西郊虞山砍柴的樵夫说,他最近有看到有炊烟从山里飘出来。”

“多久前看到的?”千奕铭起身走到他近前急问。

“说是有些日子了,听说那本是一处废弃了的院子,早年传出闹鬼,所以周边的人都避着绕开不往那个方向走,很早就荒废了。要不是他那天偶然有事绕过去估计也不会看到,那里十分隐秘很难被人发现。”

虞山,脑子里飞快地将它周边的环境想了一遍,千奕铭发现那里的地形极难进攻,也很难勘察,是很好的藏身之地。

想了想又急忙问“米粮铺子呢?”要是能抓到被派下山来买东西的人就能知道上去的路线,能省很多功夫。现在他最要紧的就是时间,夏卿在哪里还不知道过的什么样的鬼日子呢!每次想他都忍不住心疼。

“老板都说来买米粮的外乡人很多,认不清,不过已经让他们留意了,每家铺子都派了人守着,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千奕铭走回桌边,手握得紧紧的,等?他哪里等得起,他要的是快,要用最快的时间把他的宝宝救出来。

“你下去吧。”半响,他仰头长出一口气,朝后面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就算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但是不想也知道夏卿肯定受罪了,他这个脾气,从来不会服软,别人给他一拳他要还他三刀,性命倒是无虑,毕竟那群人的目的就是拿他要挟千照,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受皮肉之苦,等人回来了,若身上有一丝伤痕,他定要那群人生不如死。

眼中瞬间充满杀意,一夜未睡导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得狰狞可怖。

只是,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孩儿,眼神就忍不住放柔。

他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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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几个厨子可着劲儿做好吃的他都吃的不多,被抓了去又没人看着肯定不会好好吃饭。

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他的影子,只是一天而已,他却像思念了数十年。

宝宝,你千万千万要很好,很好。

夏卿睁开眼的时候,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昨夜钻心的疼痛已经没有了,尽管身上还是不舒服,但到底好多了。

入眼的是一顶老旧泛黄的床帐。身下不是坚硬冰凉的地面,不过也没有比地上舒服多少。

“醒了?”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夏卿转头,就见昨天来见过他的李大人坐在房间中央。

这房间里是没有椅子的,专门让人搬来了椅子,要么是坐了很久了,要么就是要在这里坐很久。

夏卿没有说话,只是支起身子靠在床头,昨夜的病痛耗尽了他本就不多的体力,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他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我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招,不论你装病还是怎样我们都不会放松对你的看守。不要白费心思了。”

身边的随从适时地递上端在手里的茶杯,李大人接过来抿了一口。

夏卿扯了扯苍白的嘴唇,他真想笑,只是没力气,贪官就是贪官,他们现在这个处境也没忘记最基本的享乐。

不过他敢肯定这个李大人只是一个跑腿的,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那李大人见他一直不说话,连正眼都不看自己,脸上有些过不去

“不说话?告诉你,你现在也就是阶下囚,甭跟我摆架子。”

夏卿实在不想听他讲话,皱了皱眉看向他,开口道

“你装病乐得在地上躺一夜?”

不等他开口又转回头道“你不要说话了,难听的很。”

那李大人被他气的直喘气,大声哼了一下就起身走了。

夏卿看都没看他一眼,闭着眼睛在床上缓神,过了一会儿,被关上的房门再次打开。

本以为又是那个李大人,却不曾想居然遇见了故人。

那人正是半个月前在川地一行时被千奕铭抄了家的五柳镇知县王启的侄女-----柳苏。

柳苏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看着夏卿苍白的脸心里升起一阵快感。

是的,她恨夏卿,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

如果不是他和千奕铭,自己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经历那些不堪的事。

很奇怪,明明是千奕铭欺骗她,利用她,抄了她舅舅的家,害她从千金小姐沦落到今天这等地步,受尽白眼和讥讽,但她却更恨夏卿。

或许是夏卿的存在总是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卑微,他的存在不断地提醒着她自己有多可怜。

夏卿是尊贵的,与生俱来的尊贵,他就像是一面镜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柳苏,现在的她,有多么肮脏污秽。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总是清清冷冷的,好像什么也不在乎,谁也入不了他的眼。

他有自己没有而期盼的一切,让人嫉妒,艳羡。

柳苏讨厌他,不,厌恶。

房间里没有桌椅,她把粥放在一边的窗沿上,走到床边看着夏卿。

“还记得我吗?”

夏卿也在看她,现在的柳苏和半个月前的她比起来几乎判若两人,倒不是说身上的穿着什么的,而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

之前的她心高气傲,神采飞扬,现在的她却从心底透出卑微。

一个人,只是过了十几天,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看来她应该经历了很多,吃了很多苦。

夏卿收回视线,神色不动地点了点头,在心里叹口气,说到底,夏卿对柳苏是存了些内疚的。

哪怕一切都是她舅舅咎由自取,但是,对于利用柳苏查找证据的事,夏卿一直将责任归在自己身上。

“你和千奕铭毁了我。”柳苏恨恨地看着他,语气却异常的平静,好像在陈述一个与她无关的事实。

夏卿还是没有说话,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和她耗下去了。

“为什么不说话?心虚了?”柳苏步步紧逼不肯善罢甘休。

夏卿就觉得耳边嗡嗡响,闭上眼睛有些不耐烦“你想让我说些什么?”

“说什么?”柳苏冷笑着讥讽“你的确不该说话,无话可说嘛,你们造了孽,利用我,毁了我,现在报应来了。”柳苏激动地大喊。

夏卿睁开眼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柳苏最恨他这样的眼神,好像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文不值的破烂,连正眼都不屑看她。

其实这一点她真的误会夏卿了,夏卿看谁都这样,他也经常这样看千奕铭,不是不屑而是天性懒散使然。

柳苏气的暗暗咬牙,就见夏卿开口缓声道“你舅舅被抄家斩首是他贪赃枉法种下的恶果,至于你。。。”

缓了一口气,又道“说穿了,我们只是借你进了山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事是利用你的,何况,你若没私心也不会答应我们,利用?柳小姐,你太看得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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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了。”

夏卿垂下眼冷笑,他看事情很明白,他做了什么就认什么,但要想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他和千奕铭身上,不好意思,不可能。

毁了她一生?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但是一个人要真想好好地生活,重新开始并非难事。

她恨他们办了王启害得她失去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落于苦难,但是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种了什么因才得什么果。

她这段时间的遭遇更是怪不得别人,自己选的路怎么难走都只能怪自己识路不清。

毁人一生这个罪名,他和千奕铭谁都担不起。

柳苏气极,只是她非但没有发作反倒是大笑出声,笑完了看着任旧面无表情的夏卿,眯着眼冷声道“你尝试过绝望的滋味吗?我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的,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一脸的满不在乎。”

说完转身出门,夏卿睁开眼,忍不住叹气。

小孩儿皱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乱七八糟的人都出现了!神烦!

柳苏出门站定,眼中的阴狠一闪即过,原本清丽的脸此刻显得扭曲而丑陋。

半个月前,她舅舅被抓到京城斩首,家也被抄了,她和王珂被赶出家门,走投无路,她被赶出来之前在身上藏了一些首饰,本来想抛下那个废物自己一个人偷偷走掉,却不小心被他发现了,那个废物欠了一身的债,不止把她的首饰买了,还把她卖给那群畜生抵债。

她怎么求他们都没有用,她求他们放了她,求他们不要这样对她,可是换来的只是男人的淫笑和更粗暴的对待。

当她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她绝望了,她知道他们不会放过她,所以她开始认命,她转而卖力地伺候他们,在他们身下呻吟浪叫,说着让男人开心的淫词艳语,像妓女一样在他们身下承欢。

那群人玩腻了之后把她卖给另一群人,她每天都在床上等不同的男人来gan她,他们一次次地侵犯她,在她身上发泄欲望,她就像一个泄欲的工具被不断玩弄,尽管心里厌恶,但她脸上还是挂着媚笑讨好男人,这样的日子磨去了她最后一丝尊严。

她心里只有仇恨,她要报复,报复那些害她至此的人。

终于有一天,她等到机会杀了那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她逃了出来,找到刚从赌馆里出来的王珂,然后将喝醉酒的他杀了。

她在他还有意识的时候一刀一刀地割开他的皮肉,让他清楚地体会到自己的身体被切碎的感觉。

不这样,怎么能消除她心里的恨?

杀了王珂之后她辗转漂泊了些日子,她什么都不会根本养不活自己,只能进青楼出卖肉体。

每次被男人压在身下,她都会多恨一分,恨千奕铭,恨夏卿,恨他们毁了自己。

有一天突然有人找到她,说是知府陆明的人,那些人告诉她陆明在王珂被抓后闻声逃跑了,后来和许多官员联手占据了西南边,现在正和朝廷对峙。

他们正在四处寻找之前被朝廷抄家斩首的官员的家人, 他们急需壮大阵营,需要他们的帮助。

这些人的出现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能力向那两个人报复了,那时她突然有了一个计划,她见到了陆明,跟他讲,只要将夏卿抓来,就等于控制了千奕铭,之后想要什么都会手到擒来。

陆明果然被她说动,于是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她不会杀了夏卿的,这太便宜他和千奕铭了,她要将她当初受的屈辱数倍交还,让他们感受一下绝望痛苦,尊严被践踏的感觉。

她根本就没想要帮陆明,他们所谓的大计划她一点都不关心,她只要达成自己报复的目的,她什么都没了,还怕什么?

千奕铭,你不是视他如宝吗?他要是被糟蹋了,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要?

已经过去一天了吧,夏卿想,他其实不知道时间,屋子里一直是黑暗的,他只能在有人来看他的时候粗略地判断一下时间。

要说这群人防的他够紧的,夏卿想,哪怕你让我逃我都不走,且不说认不认路,就是让他一路走回去他也受不了。没办法,他懒得很。

打小就是千奕铭抱着他走,千奕铭自己刚学会走路就开始抱着他了,直到长大这个习惯都没能改掉。

其实他和千奕铭,也不知道是谁宠坏了谁,谁拖累了谁。

这么想着,夏卿就觉得自己挺想他的,夏卿很少有想一个人的时候,可能是天性凉薄吧,千奕铭常常说他是个没良心的东西还真是有些道理的。像现在,他同样一天多没见到他父亲爹爹了,可是他却只是想千奕铭想得紧。

千奕铭于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小时候是亦父亦兄,长大后成了爱人,他们从小就是彼此最亲近的人,父母亦难相比。

夏卿想,以他的性情,如果不是千奕铭步步紧逼,他们两人的感情可能永远不会有结果。

夏卿会把他当父亲,当哥哥,一辈子享受他带来的宠爱和纵容而毫不愧疚。

在千奕铭和他的这段感情里,他从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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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家,因为他从来不需要担心千奕铭是否爱自己,而千奕铭,却一直在害怕,害怕凉薄的自己终有一天会无所顾忌地离开他。所以他从小就用温柔和宠爱将他禁锢在身边。

对此夏卿觉得自己做的很好,起码在千奕铭看来自己很乖巧,因为他十几年如一日地呆在千奕铭身边从未反抗他的专制,但是夏卿知道,千奕铭心里也很明白,在感情上,自己是他们中最凉薄的一个。

他甘愿在他身边,是因为习惯享受他的宠溺。

他爷爷死的时候喊了数声不甘心,因为他舍不得自己这个小孙子。

可他却只是想着,以后就少了一个人疼自己了。

看,他有多自私。

他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

而千奕铭却爱上了这样一个夏卿。

千奕铭知道,如果不是用无限的宠溺编织成网,是留不住他的,于是这张网一织就是一辈子。

因为千奕铭同样知道,要是他想,就随时可以从任何情感中抽身,然后,再不回头。

所以,他没有留一点机会给他。

千奕铭,这个男人对他的爱夏卿从来不怀疑,他那么爱自己,爱的极尽卑微。

夏卿下床,摸索着到窗沿拿起柳苏放下的那碗粥然后走到床上坐下。

砸吧了几下嘴,看着手里的碗,屋子里黑乎乎的看不真切但是看不见也知道碗里的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按他的脾气,就是疼的晕过去,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他一点都不愿意委屈自己,但是现在,他要等千奕铭来救他,他要活着,还要好好地活着,不然,那个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的时候应该会很心疼的。

夏卿小口小口地喝着,很努力,很认真,甚至带着些许虔诚。

他从来都是没良心的人,可是时至今日,他却想着要为那个爱他如命的男人做些什么。

不想再让他心疼了,所以要让自己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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