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秋不明白,他只是在凭借着对她的温柔,去消除对姐姐的负疚呢?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回头看看,多年以来守候在他身后的皇上与自己呢?这样的爱情除了伤害又能有什么结果?
对于秋和江采月的约会,知晓的人并不只有幼惜一个人,可是没有人敢在轩辕劲面前提起。和采月见面的这段时间,心情转好的陈名秋几乎没有再和轩辕劲起过冲突,每个夜晚,当他们两人一个批着奏章,一个幸福的坐在一旁时,遥看着映在窗上的两人的身影时,幼惜只感觉到窒息般的痛苦。
对于秋,那或许只是在他心情不错时随手施舍的一点温情,对于一无所知的皇帝,那却是多年以来从恋人那里第一次得到的温暖。看着浑然不觉的轩辕劲每天乐呵呵的上朝下朝,出出进进,她只能默默为他难过。
皇上误会了,他一点也不明白,秋眼底闪动的热情不是为他,而他却还在傻傻的相信秋终于渐渐原谅了他,爱上了他。为秋痛苦,为秋难过,对于幼惜早已是家常便饭。只有这一次,她真心为皇上不平。
也许在秋的心中,弱小的自己只是个卑微的存在,可是爱了他十年,为他痛苦了十年的皇上也一样无足轻重吗?他的心,从来只为自己他爱的人而活吗?而爱他的人就只能任他残酷的漠视吗?
为什么他还不明白,幸福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回眸,而他却要一次又一次固执的将它远远推开?幼惜擦擦眼泪,推开临院的窗子,初冬雨后潮湿而又冰冷的空气顿时涌了进来。
有些刺骨的寒风吹过泪痕未干的脸庞,痛苦的思绪随着屋内暖暖的空气一起飘出封闭的屋子,飘散在更广阔的空间。
如果,如果皇上知道了这一切,又该怎么办?当眼泪被寒冷的空气冻结在眼底时,幼惜再一次默默的问着自己这个闪过脑海千百次的问题。金銮殿的早朝。
“今天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轩辕劲瞪大眼睛,不相信的问着陈名夏“你是说朕可以散朝了?”
面对皇上这种问题,陈名夏不知该怎么回答。自从陈名秋帮他批复奏章起,将前一晚皇上批过的奏章在早朝上一一拿出来返工的程序被免除了,再加上往日混乱的朝局在陈名秋手中一一恢复了秩序,早朝的时间自然逐渐缩短。
往日总是中途便不耐烦的散朝而去的皇上能问出这样的话来,陈名夏实在舍不得就这样放他走。不过今天的政务已经处理完却是事实,做事一板一眼的他当然不能欺君罔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名夏带领朝臣恭送圣驾,以行动代替了回答。出了金銮殿,轩辕劲欢快的像个逃学成功的孩子。本想给恋人一个惊喜,到了他的住处,却发现秋不在。
拽过一个小宫女问时,对方支支吾吾,除了不停的磕头什么都说不出来。心情正好的轩辕劲虽然奇怪,却没有在意,可是又换了几个太监宫女询问,居然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反应。
“你们搞什么鬼?秋究竟去哪了?”轩辕劲开始不耐烦起来,一声怒吼之后,终于有人小声回道:“王爷…在…御花园…”既然如此,干吗不早说?不满于浪费了和秋相处的时间轩辕劲迈开大步,向御花园而去。
刚走了几步,瞥眼看到床上放着的秋的白狐斗篷,顺手拿了起来。这么冷的天气,他竟然连斗篷都忘了披。手里捧着给秋的斗篷,轩辕劲却忘了穿上自己的外衣。
“宋代的煮茶法,放入茶末,要在水煎过第二沸,刚到第三沸的时候,也就是所说的‘背二涉三’时。有一首诗形容这时的水声。砌虫唧唧万蝉催,忽有千车捆载来。听的松风并涧水,急呼缥色绿茶杯。这诗是说…”
忽而侧目望去,陈名秋却发现采月根本没有在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在想什么呢?”停下讲解,陈名秋问道。脸颊微红,采月却仍是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在想你。我在想,你不仅长的漂亮,才学又好,对我也好。我…喜欢你。”陈名秋微微一笑:“我知道,咱们继续吧。”她不是幼情,他所爱的那个女子从不把“爱”
字挂在嘴边,却用生命爱了他一生。“不要!”江采月撅起了红润的樱唇“人家犹豫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来的,你却轻轻巧巧就带了过去。你不是认真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大小姐?像你一样犹豫上个几天,然后再鼓足勇气向你示爱?你还要不要学煮茶?不学,我可就走了。”
他的幼情,有着高超精湛的斗茶技巧,犹如银栗翻光般的七汤点茶法,细致而又精巧,鲜白的汤花泛着淳淳银光。“你欺负人家…”“不学?那我走了…”她赶忙牢牢拽住陈名秋的衣袖:“学学,我学还不行吗?不过,你要先亲我一下。”
一时大胆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江采月立刻红着脸低下头去。年少的陈名秋,不是个谦谦守礼的的君子,可是与幼情,他们连手都从未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