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之后左突右冲,却还是被李观一的内气吞噬。
李观一按照这一门神功的运转方式,将其炼化。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李观一体内那一股潜藏内气消失不见,他一跃起身,体内内气在量上没有什么变化,他想了想,走出屋子,来到院落。
他院子里用来练功的大石每日更换。
薛老爷子会把这石头打碎然后拿去当做铺路石材。
老者会用这些碎石铺在贫苦村落的泥土路上,把泥泞的道路变成石子路,然后会象征性收一些钱,于是百姓也不会把薛家感恩戴德地如同圣人。
有时候还会觉得修路是找事情收钱,大骂薛家。
反正薛家虽是大富之家,却也精打细算。
李观一握拳看着这一块坚硬巨石,用薛家的碎玉拳一拳砸上去,他体魄强横,劲气也足,这一下只听得一声脆响,整个巨石就碎裂开来,碎石子儿咔啦咔啦地落了一地。
薛家碎玉拳,尤擅长爆破类的伤害。
当对方武者靠近了没有箭矢的薛家弓箭手。
等待着他们的就会是这丝毫不逊色江湖宗派的拳头。
对于薛家神弓来说,近身可以认为开启了二阶段,而薛神将一路则是远程神弓,中程战戟,近距离拔刀,贴身还有拳脚,除去了当代瑶光,薛神将毫无短板。
这一路拳法,李观一虽然未曾大成,但是依仗体魄,施展出来的威力,不比大成稍差,李观一又顿了顿,运转了《六虚四合神功》,有是碎玉拳的路数,一拳砸下。
这一次石头半点痕迹没有。
李观一眼底却有异色,自语道:“好阴狠的劲气。”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这石头,是足以用来铺路,坚硬的山岩,少年这一下没有用了半点力气,却如同戳中流沙,石头无声无息化作细沙流下来。
这就是天下第十杀手司徒得庆随意的一缕劲气特性。
“阴冷霸道,无声无息,算了,就叫阴柔劲好了。”
李观一怀疑,司徒得庆出手的话,直接无视防御,湮灭经脉和内脏,哪怕是体魄如同金刚龙象的高手,内脏也不会如肌骨一般强横,这一股劲气落入他的体内,不强。
但是只要李观一修持第二重楼的法门。
不管是中原武学堂皇正宗的九窍体系。
还是西域武学,走七脉轮体系。
只要是修行第二重楼都需极谨慎小心,那时候这一股劲气一动,李观一怕不是当场内脏经脉被打碎,废去了一身武功,还可以把锅甩给越千峰,甚至于推荐李观一修行功法的陈承弼。
李观一想到陈承弼的态度,稍微思索。
“不杀我,而是废了我,激化矛盾。”
“到底是太子党……”
“还是,潜藏在太子党之中,实则挑拨双方厮杀的皇帝心腹。”
“之前抓到的杀手说是澹台宪明下手,到底真的是他,还是说,是皇帝做的,只是假借了澹台宪明的名义?亦或者确实是澹台宪明下令,但是皇帝给司徒得庆下了另一个命令?”
李观一觉得眼前所见,扑朔迷离。
哪怕是自家的薛老,同样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他决定想办法提醒薛老,这样老狐狸之间的争斗,他这个小年轻就不参与了,比起这些心计的攻防,还是武功更可靠,他手掌握合,尝试去琢磨《六虚四合神功》的妙处。
虚,合,甚得了道门武学的真意。
却又以吾为王,如同大帝驾驭臣子,去驾驭天下诸多气劲。
哪怕是敌人,也为我所用。
在道门的外皮下,又有帝道武学的真意。
足可见到当年陈国公的心境,李观一以武观人,怀疑当初如果不是薛神将就在陈国公的旁边蹲着,陈国公早已反了。
此刻李观一运转这内气,可以在《玉臂神弓决》和吞噬了的司徒得庆劲气之间切换,之后等到蛰伏几日,确切安全之后,再修持了《赤龙劲》,一拳打出,就有三重劲气。
白虎破防,赤龙灼烧筋脉,暗劲则渗入肺腑。
极是玄妙。
这《六虚四合神功》,似乎不是内功,而该是秘术。
李观一以碎玉拳轰击巨石,或者是先霸道劲气,又阴柔暗劲;或者是先阴柔腐蚀,后霸道一拳击穿,不断变化,分明是一招碎玉拳,却在此刻因为内劲的变化而衍生出了不同的招式效果。
最后李观一掌按在巨石上。
手腕一动,巨石彻底崩碎成一粒一粒的碎石。
李观一以手代兵,猛然一卷。
竟然硬生生用出卷涛,漩涡劲气爆发,用的是【阴柔劲】,碎石化作了无数齑粉,盘旋鼓荡,李观一踏步一拳,仿佛摧山断岳,轰击而去。
【摧山】!
卷涛的漩涡被打碎,反而迸发出更强大的撕扯的力量。
和那老者一番谈论,李观一受其点拨,对这两招绝学更有领悟。
此刻能靠着双手用出,虽然比不上手持神兵拼尽全力的绝杀,却也是了不得的手段,两招绝学齐出,内劲辅佐,更有奇妙变化,威能更甚。
漩涡崩碎,一块巨石,已经彻底化作了灰尘。
李观一手掌皮肤仍旧光洁,没有半点的伤痕。
他体悟自己刚刚运转内功时的感觉,若有所思:“运转外物异种真炁为我所用,算是【虚】,这一门功法的真正妙处,应该是到了高深境界之后的【合】才是……”
“不过,这应该是陈国这门神功的核心。”
“陈承弼老前辈是不敢传我的。”
李观一倒是可惜,不过,就只是第一重的《六虚四合神功》,也足以统率三门不同内劲,有诸多变化,哪怕就是寻常的一拳,加持这三道劲气的连续变化,也是上乘武功了。
这应该便是所谓的江湖神功,修持之后,随手使来,皆是绝学。
李观一虽然远不到这個层次,其中道理,大抵相同。
李观一在这一日和薛老见面的时候,说自己觉得藏书阁的那位司清有些问题,但是具体是哪些问题,李观一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觉得有些危险。
所以回来的时候,用陈承弼老爷子教给他的功法检查。
发现身体内有一股异种真炁。
而只有司清接触过自己。
薛老本来还笑着的脸微凝,让李观一把这劲气施展出来,李观一伸出手在桌子上轻轻按了下,等到他抬起手的时候,这一张红木桌就多出了一个掌印,坚硬的木质材料化作齑粉流下去。
薛老的眸子微敛,看着这一股内劲,许久不曾说话。
他道:“往后离司清远些。”
“此事交给老夫。”
于是李观一心中大定,此刻他才更明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话,松了口气,道:“有薛老您在,我就安心了啊。”
老者却看着李观一,笑叹道:“老夫才是。”
“你每每都能发现些对我薛家很有价值的事情,奇哉怪哉,每次都能撞上事儿便罢了,怎得每次都能有收获?”
“当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了。”
李观一道:“是因为薛家和他们本身就敌对,他们不敢动薛老你,不敢动姑姑,而薛家现在年轻一辈出头的也就只有我了,他们不敢动薛老,还不敢动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