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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正看着那一柄宽大的黑刀,本来悬着的心终于垂死。
远程则是箭矢连射,身法不弱,近战不用剑,而是刀背厚重,刀刃锋锐,刀筋笔直的重刀,再加上那一股必然经历过生死的煞气,让他回忆起曾经大战时候,见到那些弓箭手射完了箭矢之后,拿起了长柄刀的模样。
他们抛下战弓,而后结阵持刀,再度踏入战场,如同出鞘的刀锋一样,将对手绞杀。
若不是在国家内部,这重刀的刀柄或许会连上一根铁棍。
钱正的内气流转,刺激几处大穴,将断臂处的失血短暂封住了,临战时候高度集中的精神,令断臂的痛苦短暂离开,他侧着身子,右手的刀指着前方的敌人,脚下以弧步,缓缓靠近。
星光下的对手眉宇年少,却气定神闲。
像是经历过上百次鏖战的刀客一样,不急着出手。
那刀握着,却并未彻底握紧。
松缓着,犹如没有绷紧的弦,可以想象瞬间爆发时的可怕。
栽了……
钱正暗恨。
如果不是最近,不知道哪里来了个大胡子不断的去抓通缉犯人,他不会冒险来到这附近,他会在那些消息流通不发达的村落附近作威作福,他很后悔。
今天应该小心些的。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此刻那少年气机似有一瞬间的中断。
钱正眼底一丝戾气,他抓住机会,猛然踏步上前。
右手中的战刀顺着这前扑的气势,化弧狠狠的斜劈。
与此同时,身子偏移,和战刀刀锋处于同一侧,将自己的身躯保护在战刀的刀刃之后,这是临战的刀法,可就在这一瞬间,那边的少年突然也出刀了,旋身的同时,刀锋如同黑色的匹练。
两柄刀狠狠撞击在一起。
一个是双手握刀,一个是单手。
一個是侧锋前冲势,借了俯身扑击的冲劲;一个是原地旋身斩,借助了腰身旋转带来的惯性。
两把百炼刀碰撞,夜色中炸出火星。
两把刀都朝着两侧偏开。
但是毕竟境界不同。
李观一掌心发麻。
他双手握着重刀,堪堪和这断臂的入境武者持平。
钱正再度怒喝前冲,衔接第二刀,可是那边的李观一也同样第二刀已出了,速度和判断丝毫不比他这个边关老兵逊色,双方刀锋不断碰撞,都认出来了对方的刀法。
破军八刀!
只是一个是边关根据流传的破军八刀改动,刀法更险更狠辣。
一个是越千峰亲传,刀法招式森严,不逊江湖大派。
钱正越打越是心惊。
纯熟的刀法,敏感的作战判断力,以及这一股杀气。
若是闭上眼睛,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和老伍长在打。
明明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怎么能有这样的刀法,怎么能有这样的煞气,竟如一个在生死边打转十来次的老兵一样。
铮然鸣啸。
又是一次碰撞,那少年的刀锋突然一变,明明是重刀,却如同蝴蝶般在钱正的刀锋上起舞,李观一的脚步变化,顺势侧滑,跃起的刀锋在钱正断臂的地方擦过了,是削斩,削下了一片带着骨的血肉。
钱正发出一声怒吼,额头瞬间青筋崩起,冷汗连连。
手中的刀乱挥,护住门户,踉踉跄跄后退。
他斩断了断臂,就是希望自己那个失去了控制的手臂不要成为太过于巨大的暴露弱点,否则的话会影响身法,侧冲时候这一条手臂晃在外面,会成为敌人重点攻击的巨大目标,手臂没用了,但是痛苦还是会在。
他忽然怀念起边关了。
在手臂受伤的时候,两侧的战友会过来保护他。
藤牌盾会把一切箭矢拦住。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里的一员了……
钱正忽然警醒。
他想起了老伍长的话,一旦开始怀念什么东西,就是死期要来了,所以要往前看。
现在那少年刀走轻灵,仍旧劈落在他的伤口上。
虽然入境,可内气外放,一下撞倒一棵树,但是他仍旧是血肉之躯,还不到那些强者的境界。
身体的剧痛足以影响他的战斗力。
李观一呼出一口气。
他似乎明白了。
脑海中回想起来了铁勒三王子和自己的争斗,他轻轻跳了跳,手腕放松了,手中的刀似乎握不紧,身子轻跳,刀锋隐隐锁定了眼前钱正的要害,钱正微红眼,朝着李观一扑杀过来。
边关的老兵,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刀锋上散发出一丝丝朦朦胧胧的内气。
在他扑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