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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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轻羽畏寒,外套厚大,所有药都能被塞进口袋。走出医疗室前他还茫然自己接下来该去哪儿,那个他见过几面的探员就在门口等着,领他上了辆普通商务车。

车驶离市中心,十几分钟后在一家老电影院前停下。那是c区年岁最久远的电影院之一,设备来不及更新换代,和新型影院相比毫无竞争力,倒适合放些情怀老片缅怀经典。探员递给徐轻羽一张电影票,见他没动,并没有过多解释,他只负责交接,里面的人会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徐轻羽下车进入影院。老片适合黑夜,白天来观影的人寥寥无几,他进的包厢更是空无一人。那是个约莫四十平米的房间,只有四排十六个位置,徐轻羽按票上的座次走到第一排,一入坐,房间里的灯全部熄灭,他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嘴和肩膀都被人从后面摁住,一个陌生的声音“嘘”道:“别紧张。”

那人话音刚落,同徐轻羽隔了五米左右的屏幕出现光亮,不是电影,而是单纯的一片白。那人松开手,一个越跨坐到徐轻羽边上的位置,自我介绍道:“我是你在c区的联络员,你到周庄身边后如果发现了什么,随时和我联系。”

徐轻羽看着眼前这位安全局的年轻探员,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计划里,回过神来后问:“那你们打算怎么把我送到周庄身边,他现在人在a区。”

“他马上就会来c区。”探员说着,屏幕上出现与周庄有关的新闻报道,这个版本比季望之前给他看的更详尽,确定了日期和地点。周庄将于一月初参观林合集团在西郊的工厂,集团话权人林窈仪女士非常重视这次会面,希望能促成两家在医药领域的合作。

徐轻羽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安排进工厂制造偶遇,画面一闪,林泽的照片出现在屏幕里。探员显然做了不少调查准备,知道他和林泽过有交集,而林泽也会为了这次会面专门提前从a区回来参加宴会,如果徐轻羽能在这之前——

“等一下,”徐轻羽眉头一蹙,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把林泽牵扯进来。”

“他是相关数据经过算法后所得出的最容易的突破口。”探员回答道。徐轻羽不能接受,正要反驳,房间后门被从外打开,探员手询问来着是谁,那人坐在最后一排,放映窗口里泄出的光让前面的人只能看到轮廓而看不清脸,探员手往下摸腰正准备拔枪,那人掏出安全局标志性的双头鹰徽章,沉稳道:“继续你的报告,探员。”

这声音对徐轻羽来说就熟悉了,还是扭头的姿势。年轻的探员以为他这样是出于紧张,解释说确实会有上一级来审听。他继续推进,画面中出现上a和上b区的几家国际银行,以及密密麻麻不少流水记录。但这里面没有一笔钱流进黑镜基金会,探员说他们甚至拿到了周庄的指纹,黑进他的私人电脑,但依旧一无所获。

徐轻羽不会盗指纹更不精通黑客技术,茫然问:“那我能做什么?”

探员说周庄很有可能通过其他人名下的空壳公司或账户完成这些交易,他们需要徐轻羽和周庄的距离足够近,找到那些同谋。

这好像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任务,但徐轻羽有其他问题:“如果这个基金会被关闭了,黑镜就会消失吗?”

探员保守道:“至少不会再增加。”

“那……为什么会有黑镜?”徐轻羽斟酌道,“我是说制作这种眼镜的技术,我一直以为谁都没办法逃过瞳膜检测仪器,没想到戴个眼镜就……”

这是徐轻羽一直以来的疑惑,这三年来,低信用值和零死角的监控是他身上无形的枷锁,多少人和他一样无处遁行又胆战心惊,却没想到只需要一副眼镜就能摆脱这种束缚。这太简单了,或者说,这项技术一出现就过于成熟,像是早有预谋。

这个提问让探员的表情有些微妙,徐轻羽并不全是出于好奇,而是想不明白:“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在瞳膜监控前隐身,那么为什么要将影像式的旧监控全部撤掉,这样——”

“这和我们的任务无关。”探员打断,徐轻羽识趣,不再言语,极其短暂的沉默后,那个暗影里来访者开口:“告诉他,探员。”

探员扭头,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诧异。后面的人抛来一本证件正中他的怀里,探员翻开后看到里面比自己大上好几级的军衔,知道自己必须遵从命令。

但真相并不光彩,探员一时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黑镜的制造是安全局早在二十年前就掌握的技术,当瞳膜监控代替图像,戴黑镜的特工就能更高效地完成暗杀等任务,神不知鬼不觉,再用意外掩盖。

“所以最先发明黑镜的……是你们?”徐轻羽震惊,继续追问,“那为什么会流进黑市?”

探员的脸色从聊到这个话题后就没好看过,正支支吾吾地不愿继续细说,那个黑暗里的人帮他补充:“因为现在的安全局也不干净。”

“长官,我不认为这和我们的任务有关。”探员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那人反问:“为什么没关系,你们能往周庄身边安排眼线,他为什么不能渗透进安全局。而且……你为什么就确定我是证件上的那位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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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员?”

探员心中大骇,将徐轻羽往旁边推倒的同时拔枪,但已经来不及了。子弹正中右胸,他感受到刺痛,肾上腺素随着血液急涌,准备殊死一搏。精神的高度紧绷让他对周遭的一切都极其敏感,徐轻羽在他手臂上的戳点成了极大的干扰,他压低身子,正要戒告徐轻羽别乱动,徐轻羽抢先轻声说:“你中得是空包弹。”

探员与徐轻羽四目相视,脑海中的一片空白绷成一条白线,仅失神不到一秒,祁连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后脑勺。徐轻羽眉头紧皱,很不解,但并不害怕,待探员重新确定身后的是自己人,可那枪口还是重重一顶,逼他把枪扔下做出投降动作,哪怕知道对方不会伤着自己,扳机的扣动声还是让他肩膀一抖。

但那一枪是空的,连空包弹就没有。

“下次未必就能这么幸运。你应该再当几年实习生,年轻人。”祁连现身说法给年轻的探员上了一课,不再理会,拉起徐轻羽的手腕离开包厢。徐轻羽并不配合,几次想挣脱,但祁连的力道不容置疑,全程没慢下步伐,然后一脚踹开影院排片室的门,季望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眼皮子从老花远式眼镜后面抬起来,并未表现得多诧异。

祁连将徐轻羽摁在进对面的软椅,然后坐在边上。季望放下手里的纸质文件,煞为关心地问祁连:“我还以为你会再休息几天?”

“你就安排那样的新手做他的联络员?”祁连答非所问,冷冰冰甚至还有些挑衅,“安全局没人了吗?”

季望并没有觉得祁连冒犯了他,垂眼透过眼镜继续处理文件:“应该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那个年纪也对训练不厌其烦渴望实战吧。”

祁连身子往前一倾,那语气怎么说呢,还挺玩味儿的:“那个探员想从林泽下手。”

季望再次抬眼,同祁连相视,神情才算真正严肃起来。他摘了眼镜,目光转向徐轻羽,眉眼的轮廓是慈祥的,眼神却锐利精于窥探,问他怎么看。

“我不希望林泽掺和进来,他是无辜的。”徐轻羽抿了抿唇,脑海里闪过那少年纯良又肆意的笑,肯定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季望并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意见,但稍稍放松,身子贴上椅背,问祁连:“那你的方案呢?”

祁连翻开一进屋就扔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徐轻羽不明所以,季望解释,说一开始给他选得联络员就是祁连,不然祁连也不会找上他。

季望看着祁连将一些照片和关键资料粘贴到白板上,评价道:“你还是喜欢用纸质。”

“电子化后总能被别人找到,我们能入侵周庄的电脑,周庄也能攻破我们的系统。”祁连笔尾一歪,点在周庄在商业杂志的近照上,西装,薄唇,金丝眼镜。

“周庄,男,45岁,原a区人,祖辈从事房地产业,家族中人大多经商,他父母从事科研反而是少数。三十年前,周庄父母受上c区科学院邀请在ksu任职教学,加入长河计算机的研发,周庄也随之移区,十年来家庭合睦,直到他父母在长河计算机试运行成功后出车祸意外身亡,梁启涵任区长一职,信用制度开始实施。同年,周庄mba毕业,没有回a区接手家族产业,而是参选议员。”

“这些我都知道。”季望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但希望祁连说些重点,祁连反问他,有没有想过周庄孤身一人在c区,他的钱又是哪儿来的。

“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没出生就有基金,一来就住凤凰山顶,最不缺地就是钱。”季望瞥了眼徐轻羽,自从周庄父母去世后,那栋别墅就成了他的伤心地,直到六年前他把徐轻羽养在了那里。

“那如果他用别的东西代替钱呢?就像我更信任纸笔而不是电脑分析出来的数据。”祁连说着,稍稍抬下巴示意季望将桌上那份文件往后翻。季望慢悠悠的,神情将信将疑,翻了几页看到一个白色小塑料袋后,眉毛一挑,抬头纹更加明显。

“周庄的基金里包括下c区的不少投资性质的地产,全部空置,但我前几天去看过,那不是普通土地,下面埋了不少好东西。”祁连说,“周庄完全可以用钻石直接进行任何交易。”

季望捏起那个塑料袋,里面的几颗碎钻在灯光下晶莹剔透,感慨道:“三天前你的伤口刚拆线。”

“我不能把他扔给一个经验不足的探员,他的联络员本来就应该是我。”祁连往前走,双手扶着椅背。他在谈论徐轻羽,但从进这个房间开始,他的眼神全程只跟季望有交流。

“我不同意,”徐轻羽终于能插上话,不仅不答应,还觉得匪夷所思,“我、我不可能再信任你,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他向季望寻求帮助,“这应该是个双向的选择,我不——”

“那你还想不想换身份,”祁连终于看向徐轻羽,“如果是跟别人,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不暴露自己,又顺利将任务完成。”

祁连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徐轻羽低头,嘴角抽动,说不出话。

“我申请继续做徐轻羽的联络人,”祁连面向季望,不卑不亢道,“我不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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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有人比我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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