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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庄捏住徐轻羽的下巴,扳过他的脸,对视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拉开车门。徐轻羽以为周庄是想去更宽敞的地方活动,周庄却只是单纯地下车,为此还将他贴上来的身子推开,动作即为干脆。
徐轻羽在车里愣了几秒钟,急匆匆下车,对着周庄的背影置气喊道:“你是不是不行啊!”声音极为响亮,撞上车库四周墙壁还有微弱的回音。
周庄没装听不见,停下脚步。换做别的男人,就算没被惹怒,也会对徐轻羽训斥几句吧,连徐轻羽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性情越来越乖张,不识好歹,周庄缓缓转身,望向徐轻羽的那双眼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那眼神并不善意。以世俗的定义来看,周庄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但那眼神却又是悲天悯人的,使得徐轻羽在那一瞬间触及到周庄不为人知的孤单。
徐轻羽下意识……又毫无理由地问周庄:“你吃下那颗红药丸后,又会看见什么?”
是悲是喜,是哀是乐?
毁灭抑或是新生?
周庄并没有回答。重新走回来,手搭在徐轻羽肩上,没落下他,跟他一起从车库回到各自的卧室房间。之后的几天里周庄每晚都会回来过夜,但徐轻羽再没像之前那样赤裸裸地勾引,处心积虑要和周庄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他们终于达成了某种共识和平衡,像一对亲缘生疏的父子没有太多共同语言,便互不干扰。
但这并不意味着徐轻羽能从此睡上安稳觉,相反,他开始频频做梦中梦。几乎是每一个清晨,他恢复模糊的并不清晰的意识后辗转睡回笼觉,他闭眼后的黑暗中总会不受大脑控制的出现周庄的眼。人与人之间的信息永远不会对称,身居高位的周庄在任何领域的信息差中都能占据有利地位,所以他永远运筹帷幄,眼神永远镇定。
可他毕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无法将万事万物掌控。徐轻羽也期待能有那么一天,周庄露出失控的表情,这样的周庄一旦朝自己走过来,他就失声惊醒,之前一系列的思忖假设都是半梦半醒状态下的潜意识呓语。
徐轻羽一声冷汗,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的汹涌溃败都发生在内里,外表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他甚至能早睡早起,按时去学校上课,溜达闲逛,逛到蝶梦集团在市中心的独栋CBD,以周庄养子的身份,继续明目张胆地逛各个部门。周庄不觉得他越界,还给他挂了个文职,他闲来无事可以坐坐办公室。只可惜他就算去了公司,周庄依旧没时间陪他,他不强求,到了晚上也乐意独自一人去剧院看场歌剧,在谢幕时给主演送上鲜花合影。他表现的越来越正常,从第一天起就寸步不离的保镖逐渐与他拉开距离,穿上了便衣,等徐轻羽某一天走在街上突然再回头看,他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人,和这座城市里的其他人一样。
徐轻羽在活着的第二十六个年头,终于过上了与这种城市里的其他人没什么差异的普通生活。这份平静本身就很不真实,日子越是寻常,徐轻羽反而越恐慌,像有条看不见的大黑狗在吃他心里的月亮,每一记撕咬吞噬都带来黑不见底的虚无,无法用精神力量填补的空虚。
徐轻羽正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靠窗处,从他上车起,他的目光就直勾勾落在一个站立的青年身上。那是位高个子的少年,把位置让给同行的女同学,他的书包被那位女生抱在自己腿上,女生仰头,和抓着车顶扶手的少年有说有笑。
徐轻羽也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公文包,还是没挪开目光。如果此刻有人夺走他的遮挡物,都不用特意扒下裤子,就能发现他起了反应。那是徐轻羽喜欢的类型,身型高挑体格精瘦,阳光又干净,青春有活力,活生生就是年轻了几岁的林泽。
徐轻羽如果还有那么一丝羞耻心,这时候就应该打住意淫。怎奈何欲望变本加厉,取得数日的思想斗争后的最终胜利。
徐轻羽起身,绕过其他乘客,朝那个男生所站立的下客车门走过去。这个过程耗费了不少时间,因为当徐轻羽不得已地和那些乘客插肩而过,有身体上的碰触,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并非那个男生不可,而是只要是男人,这辆车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和他发生关系。
徐轻羽摁下提示铃,再次盯上只有一拳距离的那个男孩。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又置身于红灯区的橱窗,这辆公交车里的乘客只要愿意,就都可以是他的客人,且不需要付钱就能享用他的身体。这还不是唯一的差别,以前的徐轻羽很少享受出卖肉体的快感,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扭捏的,含蓄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从未有过的强烈的主动欲占领高地。
“……你还好吗?”主动来攀谈的居然是那个少年,小心翼翼地问呼吸短促的徐轻羽是不是生病了。徐轻羽本就热扑扑的脸逐渐潮红,把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他在站点下了车,冷风拂过他的皮肤,他得慢慢走,脚步才不至于轻浮。
这又是一个图书馆,徐轻羽来到其中一个阅览室的监控死角,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很快就等来另一个不期而遇的有缘人。有层层书架做掩护,徐轻羽和祁连有大把的
', ' ')('时间可以交流,徐轻羽却不珍惜,断断续续地将分别期间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儿说出,给出的信息都很重要,却支离破碎。
“轻羽,你慢慢说。”祁连也不知道徐轻羽在着急什么,徐轻羽的面色也不对劲。
“……你发烧了。”祁连伸手,手背贴上徐轻羽的额头。一切的反常都可以以此作为解释,徐轻羽长时间大睁着眼不眨动,眼尾都有那么一丝丝透红了,他突然扔下书和携带了一路的文件夹,猛地朝祁连怀里扑过去。
坐在阅览室门口办公桌前的老人推了推眼镜。他听到房间尽头发出的奇怪声响,像是有人撞上了书架,正要走过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两名青年男子并排走过来,一个冲自己抱歉的笑,另一个只顾看着对方,平底走路都有些踉跄。
什么都不知道的老人迷惑地目送他们俩离开,只当这是个小插曲,继续看手头的报纸。祁连一手拿着徐轻羽的包,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两人跌跌撞撞踏入最近的男洗手间,祁连刚把一个水龙头打开,徐轻羽狠狠将他一推,他重心不稳地后退进隔间,坐在马桶盖上。
徐轻羽也跟着进来,上锁,狭窄的只有两人呼吸声的隔间外,还未关上的水笼头哗哗作响。
“……轻羽。”祁连的声音很轻。徐轻羽听见了,可听见了又如何呢,他这时候不想叙旧情,只想找个人做爱。
徐轻羽伸手去解祁连的裤带。祁连本能地护住腰带,想和徐轻羽好好说话,徐轻羽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裤子褪下。
祁连:“……”
祁连松开手。徐轻羽跪下,解开裤腰带后埋头给他口。久违的湿热温暖让祁连深吸一口气背往后仰,徐轻羽换用手帮祁连撸,另一只手伸进嘴里,夹弄舌头多分泌些涎液湿润手指。
徐轻羽还是跪着的姿势。祁连看着他手往后伸,自己给自己扩张。很快,徐轻羽就站在他身前,双腿堪堪夹着他的大腿两侧,然后扶着他的性器慢慢坐下来,没怎么停顿地整个吞进去。
一气呵成。
光着下半身的徐轻羽屈起双腿踩在祁连坐着的马桶盖边缘,双手紧紧搂住祁连的后背,不满足地自己动。祁连也没多余的心思思考徐轻羽为何如此欲求不满,先把这一炮干了再说。他臂力强劲,能用双手托住徐轻羽的臀部,悬空又下坠,徐轻羽自己的力道逐渐放松,双腿也环上祁连的后腰,整个人挂在祁连身上。
“怎么没关水龙头……”门外传来陌生人的嘟囔。徐轻羽之前从来没叫过,突然被吓到了,喵叫似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那陌生人肯定听见了,水声停了,他本应该离去的脚步声却没有响起。
徐轻羽感到紧张,大腿内侧绷紧,本就凸起的两粒红萸更加红艳。他是那么乖巧驯顺,咬紧牙关,一动不动,祁连偏偏和他对着干,挺动腰胯,深深浅浅地继续操弄。
隔间外的陌生人再没听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在水龙头边上又站了会儿,还是离开了,徐轻羽没有因为那人的离去放开嗓子,他仰着头,快感灭顶到失声,耳边响起的又是另一番泛滥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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