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打起精神,陈韶冷肃质问:“顾家、朱家和你们两家归顺前朝太子党是在什么时候?”
连盗取王陵都已经交代了,也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范老爷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元和十五年六月的时候。”
陈韶问道:“朱老夫人的寿辰?”
范老爷点头称是。
陈韶追问:“你们几家的本家呢,又是什么时候归顺的前朝太子党?”
范老爷对余杭郡本家的袖手旁观也抱有怨气,当初哄骗着他们归顺前朝太子玄孙,为前朝太子玄孙做事时,说得天花乱坠,如今出事向他们求助,却推脱不能连累前朝太子玄孙,让他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好,他们是没有活路了,但他们也休想置身事外!因为陈韶软硬不吃的态度,让范老爷原有的怨气瞬间翻江倒海一般涌了上来,再顾不得什么后果不后果,脱口就道:“他们早就归顺了!”
陈韶盘问:“早就是什么时候?”
“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不清楚,”话出口后,才想起来她不愿意听到这句话,范老爷又连忙改口道,“反正那几卷世袭诏书是我们归顺的时候,前朝太子玄孙让他们给我们的,呵,当时被冲昏了头脑来不及深究,如今细细想来,他们当初给那几卷世袭诏书的时候,分明不情不愿!”
陈韶追根究底道:“他们是谁?”
范老爷哼道:“本家那边的嫡长房。”
陈韶扬一扬眉梢,“你们这边的二房、三房知道你们归顺前朝太子党的事吗?”
范老爷面无表情地说道:“前朝太子玄孙说什么事成之前,不宜让太多人知情,以免走漏风声,所以不让我们告诉他们。”
“既然你们几家归顺前朝太子玄孙的事,二房三房都不知情。”陈韶慢慢问,“那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说,你们几家的本家归顺前朝太子党的事,也只有嫡长房知道,二房、三房、四房或是旁支都不清楚?”
范老爷咬着牙道:“对。”
有些事真是不能深想,就拿这件事来说,当初他们从本家嫡长房手中拿到那几卷世袭诏书,得知其余几房的人都不知情时,还尤为自得,认为终于一洗当年被逐出家族的耻辱,能够扬眉吐气了。也正是抱着这种心态,每每为前朝太子玄孙办事时,就格外卖力,力求尽善尽美。如今回头再看,被本家嫡长房卖了,还在给他们数钱,天下就没有比他们更蠢的人了!
戚老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比之前被陈韶讥讽时还要难看。
陈韶当然没有理会他们的情绪复杂,因为这就是她的目的。
诚然,她问范老爷的那些话是为套取更多的线索,但同时也是为撕开他们归顺前朝太子党的华丽伪装,将他们被利用、算计的事实暴露出来。她要让他们认清事实,从而从他们身上套取更多的线索!
“你们的这几卷世袭诏书既是出自本家嫡长房,那么本家嫡长房手里是不是握着更多的世袭诏书?”陈韶火上添油地问道。
范老爷和戚老爷脸色瞬间阴冷如墨。
陈韶装作没有看见,继续火上浇油:“你们都没有见过前朝太子玄孙的模样,本家嫡长房那边呢,你们确定他们也没有见过吗?还有,你们确定你们的父辈是因为盗取新平王陵被逐出来的吗?盗取新平王陵的线索既是隗家和监家向你们的父亲提供,那他们可有被逐出家族?还有同样盗取过新平王陵的仰家、东关家、忽家、延家、戢家之人,他们也都被逐出家族了?”
范老爷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两个字:“没有!”
陈韶逼迫道:“没有什么?”
范老爷依旧从牙缝里挤着话道:“他们都没有被逐出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