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铁窗外的天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
我每天都坐在床上看着外面,只能靠天色来判断时间的推移。可是到了后来,就连这种方式也混乱了。
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待了多久,房门终于轰然打开。
光线从门外照进来,晃得我睁不开眼。我用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见一个警察面无表情地站在我对面。
“安好?”警察低头看了看资料,“有人找你。”
我笨手笨脚地站起来,问:“谁找我?”
太久不说话,我声音都是哑的。
警察听得皱眉,还是回答了我:“你婶婶。”
怎么会是她。
我有点意外,跟着警察一起出了门,来到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个很大的玻璃隔墙,隔墙上有几个孔洞。婶婶坐在隔墙对面,一看见我,就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我坐到墙这边的椅子上,舔舔嘴唇,艰涩地开口:“我没事,你别担心。”
“我怎么……怎么能不担心。”婶婶哭得厉害,“好好,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傻的事啊!你就算是杀了他们一家,你妈也活不过来了啊!”
立刻有警察呵斥她:“注意言辞!”
婶婶哆嗦了下。
我扯了扯嘴角,问:“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哦,对对。”婶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那个受伤的小子托我告诉你,让你别因为这件事愧疚。”
我眼神动了动:“秦俭醒了?”
“对了,他叫秦俭。”婶婶自言自语,随即点头,“对,秦俭醒了。他说要给你找律师,让律师替你辩护。”
律师……
我忍不住哈地笑了出来:“这算什么,假仁假义?”
婶婶叹了口气:“好好,你别这么说。秦俭说,他也不想追究你的责任。”
追不追究责任,我也已经刺伤了他。
过错已经犯下了,接下来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我转过头,淡淡地问:“我现在是在看守所吧。什么时候开庭。”
“一周之后。”婶婶眼神很不忍,“好好,你再忍忍,一个礼拜就好了。”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叶静兰首先就不会放过我。我到底要在看守所里待多久,或者说我以后会不会进监狱,都是未知数。这些事情,婶婶都不明白。
但我就算把这些事情挑明了,也只是给她徒增烦恼而已。所以,最后我也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好好,你安心待着。”婶婶又嘱咐我,“在里边放宽心,秦俭没事的。”
我“嗯”了一声。
我身后的警察提醒我:“时间到了。”
我顺从地站起来,跟着警察一起回了关押我的房间。
在我身后,婶婶再次哭成了泪人。
……
律师的到来,比我想象之中要快。两天之后,一个自称律师的女人就找上了我。
这个女人很精明干练的样子。我把事情的始末跟她说了一遍,她想了想,点头说:“这件事有几条有利因素。第一,秦先生没死,你的行为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其次,这件事是因故而起的,你虽然有责任,但更多还是一时冲动。总的来说,问题不大。”
她这么一说,我放下了一点心,问:“我会被判多久?”
“不知道。”律师摇摇头,很诚实地说,“要看定罪,还要看法官的想法。你有可能被直接释放,也有可能会被继续关押一阵子。”
我笑了笑:“被关着就被关着吧。”
说真的,对这里的生活,我都有点习惯了。
律师有点不忍地叹了口气,拿着资料起身离开。
一周之后,就到了开庭的日子。我被法警押着,来到法庭。
这次开庭,秦俭因为身体还没恢复,就没有过来。来的人是叶静兰。
婶婶坐在旁听席上看着我,表情忧愁。
女律师态度很专业地做完陈述,说:“综合以上原因,我认为被告的罪名不成立。”
法官推了推眼镜,问叶静兰的律师:“原告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叶静兰的律师似乎有点丧气,说:“没有了。”
我看着他的反应,想起前两天婶婶的话——秦俭说,他不会追究我的。
原来,他是真的没有追究我。
我低头,有点自嘲地一笑。
我忽然意识到,我和秦俭根本就没办法抗衡。就连我被放出去,都要托他不愿意追究的福。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已经心灰意冷。
“那就没有什么值得异议的部分了。”法官清清嗓子,敲了敲法槌,“本庭宣布,被告人的故意杀人未遂罪不成立。”
“怎么能这样?!”叶静兰一听
</p>\t\t ", ' ')("<p>,激动地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喊,“我不服!安好都快把我儿子杀了,她犯了这么大的罪,怎么还能没事?!”
旁听席上,婶婶脸色变了。
一旁的女律师脸色也变了变。扣在卷宗上的手指,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