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离微微叹了口气,“如此,只怕还要派人专门走一趟大泽山了。”
张良点了点头,“确实需要见上一面。”
“嗯……我先去见刘季一面,看看他的态度。”高渐离稍作思虑后,便拿定了主意。
原本他想借助刘季这个传话筒,远程试探一下农家总部那边的态度,再考虑是否派人去的事。
现在却是放弃了这绕圈子的做法,决定直接试探一下刘季的态度,若是没什么大问题,就直接派人。
时间宝贵,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张良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农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是有数的,所以并未额外再做安排。
反正横竖墨家都会得到想要的答复。
………………
“见侠魁?”
在墨家为刘季安排的居所中,听到登门拜访的高渐离提出的要求,刘季愣住了。
“怎么,有什么不便之处吗?”高渐离见他这个反应,心下一沉,还以为农家真有什么问题。
刘季回过神急忙摆手,“没……没有,不是不方便,是有些意外。”
“嘿嘿!”说着话,他嬉笑着挠了挠头,“不瞒高先生你说,我刚收到大哥的来信,他说侠魁不日就会亲临桑海,与你们墨家商议青龙计划。”
这下轮到高渐离发楞了,怔了一下才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道,“田言侠魁要亲自过来?”
“对。”刘季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大哥说侠魁已经决定动身,应该也就是数日的光景就到了。”
“如此……甚好!”得到准信的高渐离自是大喜。
田言亲自来桑海和墨家会谈,无疑是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毕竟,之前在名义上墨家始终是在和神农堂合作,而不是和农家,与这位农家侠魁的所有交流也都隔了一层朱家。
看起来,就像是农家并未真正入场,这位侠魁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现在田言亲赴桑海,就代表农家正式走到了青龙计划的台前。
如果她打算配合罗网暗算墨家,想来是不会让自己暴露在台前的。
得了这个结果,可比派人去大泽山要强上无数倍。
“既如此,我回去便让人收拾准备,扫榻以待田言侠魁亲临。”高渐离抬手抱拳一礼说道。
“高先生客气了,客气了。”刘季笑呵呵的还了一礼。
………………
桑海城中,将军府。
刚收到了一些新情报的章邯步履飞快的走向古寻的别院,进去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章邯陷入了沉默。
近几日都没听说自家大人有在街上闲逛,现在连居所里也不见人,难道……离开桑海了?
不应该啊,他走应该会跟自己说一声啊……
想了一会儿后,章邯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恍然。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章邯也不再逗留,转身直接离开了将军府。
这些情报算不上多重要,只是例行找古寻汇报一下,既然人暂时不在,那就先搁置好了。
………………
关中地区,太乙山。
是日晌午。
一贯冷清素静的道家山门太乙山,今日难得的出现了一缕烟火气。
在天人两宗山门的分界中央,也是太乙山的山腰位置,有一大片空地,而在空地的中央,有一座略微高于地面的铺有太极阴阳鱼纹路的石台。
这便是世人皆知的太乙山观妙台,看起来倒是朴实无华,平平无奇。
不过想来也是,一座论道比武的擂台,本也就不可能多华丽。
它能闻名于世,靠的也是五年一届的天人两宗论剑比武。
历代道家高人,都会在这座石台上一展实力,并为自己,为自己的宗门争夺道家掌门信物,也是剑谱第六的名剑雪霁。
道家天人两宗分裂也有多年,不过两宗的冲突基本都限制在了这座朴实的观妙台之上。
不得不说,当年的天人两宗先辈定下这五年一届的妙台之约,倒也算是一步好棋,成功的让天人两宗的恩怨基本都消弭于这观妙台之上。
当然,万事都难十全十美。
妙台之约固然让天人两宗的争端扩散到道家山门之外,这论剑比武之间却也容易生出新的嫌隙与仇怨。
比如说……十年前的那场天人论剑。
天宗掌门赤松子重伤,而后不久便羽化逝世,至此天宗进入了十年的掌门离线制。
当然,了解实情的人都知道这罪责不在参战的另一方人宗掌门逍遥子身上。
他见赤松子不敌时是点到为止了的,但赤松子不肯放弃,非要争夺雪霁的持有权,逍遥子也只能无奈奉陪。
即使一再收手,可已经年迈体衰的赤松子还是因此重伤,随后不治身亡。
但道理是道理,即使是天宗弟子也不都是全然无情,只有理智的。
虽然他们大都没有因此而怨愤人宗,却多少存了些不满之意。
因此这一届的天人论剑,虽然受外界的关注度比较低,但两宗弟子却颇为关心。
早早的,观妙台所在的空地便站了一圈又一圈的两宗弟子。
其中还有一身蓝衣,和旁人有些格格不入的小灵。
那日被晓梦撵滚蛋后,他本想直接去桑海找天明他们,不过中途还是又折返了天宗。
天人论剑,他不怎么关心,但他大概是天宗内部最在意赤松子之死的人,所以这场晓梦和逍遥子的首战结果,他也格外在意。
说直白点就是他想过来看逍遥子输——当然,他不知道晓梦能不能赢逍遥子,虽然前者看着很自信。
除了这些天人两宗的弟子外,观妙台周围还站了不少衣着打扮和道家完全不合的人,约莫二十来人。
这些就是来观礼天人论剑的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