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捷轻描淡写的说道:“解决了,那找回来的三千万也都发还给储户们了,只等郭正茂被押解回来判他的刑,这次事件就算是圆满解决了。”
薛冰并没因他说解决了,就由此大意不再过问,问道:“你们怎么解决的?”
陆捷脸色略有几分不自然的道:“其实也没怎么解决,就是把那九百万亏空,按比例分摊到了那些储户头上,告诉他们,县委政府已经尽全力把他们的存款追讨回来了,但是很不幸,被郭正茂挥霍掉了其中一部分,因此目前只能偿还他们这么多。回头郭正茂要是还有资产可以赔偿的话,就再补偿他们一部分。”
薛冰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样也行?”
陆捷讪笑道:“行,至少那些储户绝大多数都认了,毕竟他们也自知有责任,要不是贪图高息,也不会上这个恶当。对他们而言,能追回大部分钱他们就已经很知足了,少点就少点,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吧。”
薛冰没再多问什么,反正这是他们县政府的事情,他陆捷没有完美解决由此导致后患的话,也是他自己承担责任,转而说起了筹备两会的事情,这也是新年之初最重要的一件事。
今年的县人代会将于一月底召开,政协会议则在二月初召开,两场会议先后召开,而距今日已经不到一个月了,对于会议组织者而言时间紧、任务重,因此薛冰特意拿出来在常委会上说一说,强调其重要性,并做好相关部署工作。
曲文作为政协主席,要负责政协会议的筹备工作,他还不知道自己派人给薛冰泼粪的阴谋已经败露了,只知道那人失手了,并不知道那人已经被抓,现在听了薛冰的话后暗想,能否借召开本次政协会议的机会,找个法儿暗算她一把?
正在这时,常务副县长张鹏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一段动听的乐曲,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脸色就是一变,等接听后没听两句,就啊的一声怪叫,手机脱手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会议室里众人见状全都惊呆了,但已经有人预料到了什么,这其中就包括陆捷。
陆捷定了定神,强行压制住内心深处那一抹担忧与恐惧,问道:“张县长,出什么事了吗?”
张鹏如若不闻,只是哭丧着脸看着面前的空气,跟瞬间变成痴呆患者似的。
坐在他身边的陆捷给他拣起手机,放到他身前桌上,问道:“张县长你没事吧?”
张鹏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又绝望无助的看向众常委,目光最后回到陆捷脸上,苦笑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市委把我撤职了……”
众人再吃一惊,盯着他看了半响,随后彼此对视,有的一脸同情,有的面色冷漠,还有的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而并没有一个人说话,屋里安安静静的,像是无人存在似的。
薛冰看向秦阳,二人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欣慰之意,张鹏这个常务副县长虽然不像陆捷那样恶贯满盈,但也干了不少坏事,在跟了陆捷之后为虎作伥,也给姐弟二人找了不少麻烦,眼下他终于告别青山县的政治舞台,也算是喜事一桩了,而陆捷少了他这个得力干将的支持,实力肉眼可见的大幅衰落,将不复为患,至少在县委常委会上是这样。
秦阳随即看向陆捷,心想今天我先看张鹏的笑话,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你这个罪魁祸首的可悲下场了。
陆捷满面痛惜之色,因为现在他已经没有几个盟友可以依仗了,要是再失去张鹏这个强力盟友的支持,那他将被薛冰碾压性的踩在脚下,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到时薛冰和秦阳再清算他的话,他就只能等死了。
当然事情也还没糟糕到那个地步,如果能够争取到新的常务副县长的支持,或者能够找到薛冰的问题,那还是能够反败为胜的,陆捷这么想着,眼中又燃起了希望之光。
“县长,你再找高书记帮我说说好话,让他收回成命好不好?在煤矿透水事故里我是无辜的呀,我也是被底下的人蒙骗了呀。”
张鹏忽然起身,朝着陆捷高声哀求,把众常委都吓了一跳,众人再度看向他,都能看到他脸上浓浓的求生欲。
陆捷有些尴尬,讷讷地道:“我……我也不好帮你说话啊,你应该知道,发生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何况市委已经决定了的,再找高……找谁都没用啊。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市委领导也了解你的情况,会给你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张鹏哭丧着脸道:“没机会了,这次是把我一撸到底了,因为我之前刚受过市里的处分,县长你就帮帮我吧。”
陆捷被他当着一众常委和列席领导干部的面哀求,又气又苦,心说你是不要脸面了,但我得要脸面啊,你提这么一个我根本做不到的要求,不是让我当众难堪吗?却也没再解释,只是朝他摆了摆手,随后就垂下了头。
张鹏见他不肯帮忙,不甘心就这样完蛋,转目看向秦阳,想起他跟市委书记高红光的交情不错,便绕到他跟前,可怜巴巴的道:“秦阳,你找高书记帮我求求情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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