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切都照您所指示的。”“很好,那就交给你们了。”安德鲁遣走总经理后,转身看着儿子说道:“克劳顿,你很明白吧?只要十二点整一到他还没出现,你就必须坐在那儿和席金司家族的长女订婚。我可不接受辩白,不管差一分钟或两分钟,你都得认了!”
“凌恩不会输的。”要他和老头挑中的女人订婚,门儿都没有!“喔?那可难说。”“我相信他。”
他的黑发“王子”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安德鲁蓝眸熠熠,胸有成竹地说:“我也不会输的,今天你非给我订婚不可!”
互不相让的父子,以视线相互对抗着。东京,惠比寿。研究着地图,决定好要走的路线后,凌恩与尚楠便一直沿着川崎前行,进入品川前北上转到惠比寿的方向,现在离代官山已不远了。
前方红灯亮起而停下来,尚楠骑在凌恩身旁高兴地说:“差不多快要到了呢,伯父。我们应该可以准时抵达吧!”“是啊,希望接下来的路途不要迷失方向就好。”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剩半个小时,也没时间浪费了。”
“啊,绿灯亮了,我们快走吧!”他边向着凌恩说,边踩动脚踏车。忽然,一辆车自转角冲出,凌恩错愕地大喊:“尚楠,小心前面!”但已经骑出路口的江尚楠来不及煞车,只好打弯脚踏车的把手,往旁边斜过去。整个人受到车头的轻微擦撞,翻身卧倒在地。
“尚楠!”丢下车子,急忙跑到他身边。“尚楠,你要不要紧?你等一下,我马上请汉拿打一一九!”抱着右膝,整个身体弯曲,脸色发白、表情痛苦不堪的男人摇着头说:“别,别管我,时间…要紧…伯父你快…”
“笨蛋,现在是你的伤势比较要紧吧!”凌恩怒斥。“可是,可是…”“没什么可是的,我们得马上送你到医院去!”跟在后面的厢型车靠边停了下来,下了车的汉拿老管家,表情严肃地定到江尚楠身旁。“失礼,请让我看一下你的腿。”做过简单的检查后,老管家说:“骨头没断,可能是扭伤。
我会负起责任,将他送到最近的一间诊所包扎与检查。请您不必担心,将他交给我吧!我们包扎完后,会赶到饭店去的。所以请您按照既定的方向,继续您的行程。”凌恩摇头拒绝。
“我要陪他到医院去,这是我的责任。”“要让这位辛苦陪伴您全程的先生,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也跟着泡汤吗?您现在所耽搁的时间,都是两位日夜不休、拚着体力与耐力的极限,好不容易才争得的。
假使在这儿放弃,就等于前功尽弃了。战场上的指挥宫,是不会因为一个人或两个人倒下,就赔上全军团的性命来冒这种险的。”老管家面无表情地回道。
“就…是说啊!”挤出一抹笑容,尚楠也加入劝说道:“去吧,伯父,你要连我的分一起,让那个大人物看看我们台湾人的气魄!”去,或留。一时之间,凌恩作不出判断。
“伯父!”尚楠焦急地喊。凌恩一咬牙,哽咽地点点头,毅然决然地背过身,强忍着泪水重新搬起脚踏车,跨上去“哈啊…”地狂吼着往前冲。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好慢喔,老爸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十二点眼看就要到了,为什么连人影都没看到?”凌夜一个人在大厅门前,不断地徘徊。顶楼的会场内已经满满是记者,而克劳顿从十五分钟前就被关在准备室内,不被允许出来。
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安德鲁老爷子,为了预防克劳顿临阵脱逃,可是作了万全的准备,滴水不漏的保全人员,将克劳顿看得死死的。“啊!”凌夜原地跳起来,他看到了,在对街的马路上,有道人影骑着单车往这边冲过来。
“快、加油!老爸!”叮咚、叮咚…饭店大厅的落地大吊钟,沉重地宣唱着十二声冰冷的机械音。凌夜低咒着。还是…没赶上吗?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在这上头第三十层的楼顶,此时此刻,记者会已经正式开始了。
就算老爸搭乘电梯,最快也得花上三分钟才能自一楼赶到三十楼。唉,不行了,没希望了。钟声停止的时候,凌恩穿越过自动玻璃门。“阿夜!在哪里?会场在哪里?”
“爸,你太慢了,十二点刚过。”凌夜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还是别上去吧,万一刚好看到克劳顿被宣告订婚的场面,不哭死才怪。我想,我们还是直接回台湾去吧…爸,你听到没有?”
凌恩绷着脸冲向电梯间。凌夜赶紧跟过去,拉住他。“没用的,你不要傻了,我们回家去。叫尚楠…咦?尚楠人呢?”
焦急地揿着电梯钮,凌恩看着每台电梯都被占用,想也不想地便往另一头的安全梯口全速跑过去。凌夜没见过如此满是“冲劲”的父亲,当场吓得俊容失色。不会吧?总共三十楼,会爬死人的!一脸木然表情地坐在中央,克劳顿的视线直直地停驻在会场的大门上。
“今天非常感谢各位聚集到本发表会场,本人谨代表“金士顿·东京”与霍普家族向诸位传达谢意。”司仪开始说话的同时,安德鲁也对着儿子说:“瞧,他终究是没有赶到,赌注是我赢了。
等会儿席金司小姐出来的时候,你给我放点笑容,不许弄砸这场子,否则凌家父子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知道。”克劳顿默默无言,他仍没放弃希望,他等待的王牌应该随时会出现才对。
“大家都非常期待,想知道霍普阁下要发表什么样的重大消息?接下来我们请霍普阁下自己亲自宣布。”安德鲁点点头,微笑地起身。
“呃,今天本人要发表一件…”喀砰!会场大门被人撞开,汗水不断自濡湿的黑发滴到额前、脸颊边,可是凌恩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哈啊、哈啊地喘息着,双眼盯在长桌后的金发男子脸上,边移动着僵硬的脚,直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