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濯来到警局报道的时候,肩膀的伤还没好全。
他在不久前缉拿罪犯时受了刀伤,医院休息了不到三天就马不停蹄地往警局跑,惹得老上司都为此念了他一上午,骂他不顾身体就会仗着自己年轻,等退休了准一大堆毛病。
郁濯也是敷衍地应和着,趁着老上司念叨一半喝养身茶的功夫,他立马开始转移话题道,“白浩南那边在我没去的这几天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一谈到这,老上司连茶都不顾了,连忙放下。
“你还别说了!”
老上司直接从保险柜里抽出一份资料递给郁濯,“你自己好好看看,看看那个变态有多依耐你!”
郁濯半信半疑地接过资料,上面全都是白浩南亲笔写下的一些关于案件独特的分析。
一看到这郁濯可就来劲了;
每个男人或多或少都在儿时受过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影响,对越是扑朔迷离的怪异案件越有着超乎常人的好奇心和侦破欲,这点郁濯也不例外。
可惜他在侦查方面的能力不是强项,但爱好肯定还是有的。再加上他在传递这份资料的时候也对那上面骇人听闻的案件有所思考与研究,如今拿到了“专业人士”的批注,自然是要躲个缝里好好参考一番。
只是好景不长,那一旁的老上司一看郁濯没有抓到重点,气急败坏地抢过便翻到最后一页重新塞给了他,“哎呀!是最后一句话啊!”
郁濯无奈,只好低头一看。
只见那白纸上的字在最后一段时,显得尤为的巨大与洒脱;
那上面一句简简单单的【见不到郁警官的第四天,想他。。。】瞬间让郁濯的鸡皮疙瘩从手臂漫延至全身,甚至最后连头皮都没有放过,宛若一触即发炸毛的猫,完全不知手脚该何处安放。
不止如此,老上司还在一边添油加醋,“我那里还有好几份呢!什么想你的第一天和第二天,要不要都给你拿过来瞅瞅啊?”
郁濯连忙摇头。
那手里刚才还爱不释手的案件分析立刻变成了烫手山芋,让郁濯本能地差点给直接扔掉。
老上司长叹一口气,仰头凝视天花板数秒后,又开始很不是滋味地自言自语,“我最近啊,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就是每次你上白浩南那里去的次数越多,这白浩南的效率反而要比平时高上不少…啧,这真的是令我挺难办的。”
郁濯也算机灵,立马就听出了他上司这套话里的言外之意。
谁料他刚想矢口否认一下,上司就立马对他开始倚老卖老地面露愁容,“小郁啊,你也知道,这种案件多拖延一天,就可能有多少无辜的生命会葬送在那些逍遥法外的变态杀人狂手里。”
“而单靠我们的侦破需要很多时间,可生命是耗不起的。这白浩南呢,虽然是只死不足惜的畜生,但他的能力呢,也的确是有目共睹的,是这里最清楚那些个变态罪犯心里想什么的人,你看这……”
“我知道了。”郁濯点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拒绝吗?
“小郁啊,你放心,我绝不是让你去出卖自己的意思,你就按我说的做!”老上司开始自信地拍桌子支招。
“你看啊,那白浩南不是很赏识你、很喜欢你嘛。”
“你今天一进去,你就冲他灿烂地笑一下!他到时候铁定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会对你额外地感兴趣。然后你一进屋,你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低头不要有任何表情,最好能够让人一看上去就觉得你情绪十分地低落!这时候,那畜生一定会过来问你‘怎么了’,你就开始委委屈屈地向他阐述什么‘你在警局过得有多么多么可怜’、‘上司有多么多么看不起你’、‘没有任何业绩的你被同事多么多么嘲笑’。”
下一秒,老上司一拍手掌,露出得逞的笑,“这听到后的白浩南不狠狠被你给戳到,然后开始从此奋发图强了啊!”
郁濯听得头头是道,甚至还在最后轻声附和着老人家。
只是他在心里不免想,若他今天真的按这一招给白浩南耍了,恐怕到时候,白浩南不仅不会有任何奋发的念头,那自己嘴里胡说八道的‘可怜我’、‘看不起我’和‘嘲笑我’,主角可能统统都会变成白浩南。
晚上,在临走之前上司的一系列嘱托下,郁濯硬是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地来到了医院白浩南的套房。
房间里灯光昏暗,唯有客厅的电视闪着余光,还时不时传来犯罪嫌疑人的口述。
郁濯在换鞋间,白浩南就转过了头默默看着;
待鞋换好后,白浩南才用手拍拍在他一旁的沙发坐垫,示意郁濯过来和他一起坐。
郁濯全程面无表情,即使是坐在白浩南的身边,也是一味地看着电视机里的录像,对一边的白浩南没有任何好的脸色。
白浩南倒是丝毫不计较,还指了指茶几上微波炉刚热好的饭菜询问,“郁警官晚上没吃饭吧?饭菜刚热好的,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
郁濯低头看
', ' ')('着那些热气腾腾的饭菜,的确都是他之前被白浩南“囚禁”时喜欢吃的,但如今放在他眼前时,他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可笑至极。
“你这无期徒刑的日子过得挺好啊,有这么好的套房住着,还有专门的小厨房为你点菜!”
郁濯话里话外的嘲讽意味极重,待他从不忿中清醒过来时,看着白浩南的笑脸,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人是如何知道自己今天会这个时候过来,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没有吃饭。
郁濯不敢多想。
白浩南这个疯子身上的细思极恐实在是太多,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去深究。
电视上还在循环反复地播放着一个案件里的几个嫌疑人轮番接受拷问的录像。
郁濯专心将注意力放在上面,可重复看了很多遍,他都一无所获。
倒是身边的白浩南熟练地将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挑衅道,“看出什么了吗,我亲爱的郁警官?”
“要不要赌一赌?你猜真正的罪犯会是哪个?”
郁濯没有丝毫把握,总不可能陪着白浩南乱猜。
可男人间的胜负欲又在无形中暗戳戳地较劲,郁濯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去向白浩南参考。
白浩南将他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连尾巴都给美滋滋地翘到天上了去。
“郁警官就是喜欢嘴硬,表面上对这些个案件不感兴趣,其实每次我写出思路让你去派送的时候,你都会偷偷地去看。”
被当场拆穿的窘境让郁濯有些尴尬。
接着,白浩南那只搭上他肩膀的手就开始迅速收拢,挽着郁濯头颅的同时一把将人给靠了过来。
“郁警官今晚留下来休息吗?”白浩南两眼发光。
郁濯挑眉,不以为意道,“你是在求我吗?”
“求你你就会留下来?”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白浩南极为爽快地答应,“那我就求郁警官今晚能够屈尊地留下来了。”
耳朵里听着白浩南“求”字的郁濯,大有一种方才的尴尬扳回一局的心情舒畅。
“我可没说你求我我就一定留下啊…”郁濯笑得姿态盎然,掰开白浩南动手动脚的胳膊就甩了白浩南一脸的嚣张,继续将精力给放在了前方的电视上。
白浩南无奈地苦笑,开始心疼地抚摸着自己跨间的玩意儿。
夜半,在郁濯执意要回去,白浩南怎么苦苦哀求也不得果的情况下,那从背后突如其来的拥抱直接给郁濯给吓得一颤。
正当他以为白浩南又想用暴力,正准备掏枪来把这玩意儿给崩了时,白浩南竟只是紧紧地将他从背后抱住再象征性地顶了顶来做告别。
“你身上的血腥气好重啊,从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了,是受伤了对吧?”
郁濯冷言,“这应该不关你的事吧?松手!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白浩南很识相地就摊开了手放开,只是那满脸温柔的模样在郁濯一出门后,就立马变得荡然无存。
而郁濯也是在第二天才知道,当初那个伤到他肩膀被关进牢里的罪犯,竟在一夜之间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监狱当中。
所幸那人原本就是死刑犯,本着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的原则,尸体就被警局给立马火化,像是在消灭着什么证据似的刻不容缓。
可得知这件事后的郁濯,几乎是出自本能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白浩南的套房,一进门就直接开门见山。
“那是你干的吧。”
彼时的白浩南正在模拟着一桩案件的杀人手法,在厨房里拿起一块猪肉充当人肉,就放在搅拌机里面搅碎,充分感受着那种肉块被碾碎的快感。
他在郁濯的话里愣了几秒后,便装傻地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郁警官在说什么,要是郁警官今晚肯留下的话,我说不定晚上做那事的时候,就能够帮郁警官分析分析那个变态的杀人方式了。”
“那我可真是要好好听听,在这种层层阻拦、插翅难飞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完成你这精密的杀人计划的!”
白浩南闻言,将手里的血渍在清水下洗得一干二净。
他慢慢地靠近郁濯,又四处打量着这周围看似严密的坚固围墙。
良久,他才朝郁濯悠悠问道,“郁警官,你以为…这个被警察层层围守的精神病院,真的是能困住我一辈子的牢笼吗?”白浩南失笑。
“你太单纯了,只相信这世界善恶有报,正义虽迟但到;但这个世界其实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黑暗龌龊,我也只是不忍心打破你那心中坚定不移地对正义的信仰,因为我怕我一把一些东西给抖出来,你连整个世界观都会崩塌!”
“在我眼里,唯一能让我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地窝在这小小空间的,从来都不是这个VIP“监狱”和那所谓无期徒刑的可笑赎罪。”
白浩南咬上郁濯愣神之后的唇,疯狂啃噬。
“一直,都只是你啊….”
其实,我从未真正地被束缚过;
只是在爱
', ' ')('你时,我才选择了收起所有的锋芒。
画地为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