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秦域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指尖悬在键盘上迟迟未动。他反复删改的道歉信息终究没能发出去,沈棠的微信头像旁赫然显示着红色感叹号。他烦躁地抓了抓卷发,意识到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他琢磨了好久该如何道歉,孙雨婷——“投其所好”的建议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秦域在英语专区来回踱步,指尖掠过烫金封面的词典时蓦地停住。店员笑眯眯凑过来推荐:“这是典藏版牛津词典,附赠十年真题解析……”
“帮我包好看点,谢谢。”
次日清晨,秦域惴惴不安等沈棠给自己下“审判词”,然而直到大课间人都没出现。
此时,沈家。
沈棠在酸痛的骨缝间清醒过来。额角的退烧贴还带着丝丝凉意,黏答答粘在皮肤上。
“哥……”沈棠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喉咙仿佛被砂纸磨过。
他听见厨房传来瓷勺碰撞的轻响,沈立柏正将熬出米油的白粥舀进豁口瓷碗。
“我帮你请假了。”沈立柏头也不抬地将粥推过去。
“哥,昨天的事怎么办。”尾音还带着高热灼烧后的沙哑:“如果判刑的话,你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我去坐牢。”
“不会,那个人我认识,他和我约了周六调解。”
“哥,那要赔多少钱啊。”沈棠搅动粥水的动作顿了顿,瓷匙磕在碗沿发出脆响:“要是赔不起,我把姥姥给的玉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啪!”沈立柏的筷子拍在桌上,腌萝卜在碟子里惊跳:“我说了不用。”
“可人是我打的。”
“没有你,他也不会放过我。”沈立柏突然起身走向阳台,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锐响,“周六我自己去。”他食指娴熟地弹烟灰,火星在他指尖忽明忽暗。
思绪飘到半年前——李叔的酒吧刚开业不久,为了照顾沈立柏,便让他在后厨做兼职补贴家用。后巷霓虹在积水里扭曲,沈立柏提着泔水桶的手背青筋突起。一脸痞气的男人斜倚在墙根,指尖猩红明灭,吐出的烟雾幻化成圈。
“喂。”那人用鞋尖碾灭烟头,“多少钱一次?”
沈立柏并未搭理,但这人开始阴魂不散,“偶遇”时不时出现。徐澈总会点一杯酒,要求沈立柏喝掉,然后被拒绝,徐澈对这种无聊的游戏乐此不疲。
直到一天,徐澈把沈立柏堵在巷尾,将他摁在墙上,膝盖抵进他双腿之间:“真想看看你这副不屌人的表情,在床上会成什么样。”
“装什么清高?”带着酒气的轻笑拂过耳际,冰凉手指钻进他衣摆轻轻摩挲,“开个价,嗯?”
沈立柏一拳砸在徐澈脸上:“别再烦我,很恶心!”
“有意思,我就喜欢难啃的骨头,这样上你的时候,我会更兴奋。”徐澈的舌尖舔掉血迹,眼底尽是玩味,“游戏继续。”
“哥!”沈立柏从沈棠的呼唤声中回过神。他抓起沙发上的书包,“这件事你不要参与。”玄关处的穿堂风卷着这句话砸在沈棠耳膜上。铁门闭合的闷响在空荡的客厅回荡,沈棠机械地吞咽着凉透的米粥,他决定还是要把玉佩卖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翌日早自习,秦域正在词典扉页写致歉语,教室后门“吱呀”一声。沈棠校服领子竖着,走动时带起淡淡的膏药味。秦域没想到只是一日不见,沈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打你了?”他下意识去碰他乌青的眼眶。
沈棠偏头躲开:“关你屁事。”
秦域安慰的话语被堵在了嘴里。他收回悬空的手,把典藏版牛津字典放在沈棠桌上:“对不起,我那天玩笑开得有些过分,这是道歉礼物。”
沈棠把字典推回去:“我担不起您的道歉。”
秦域几次欲言又止,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又回到从前,隔着楚河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