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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翳在医院总共待了一个月,在一个还算晴朗的日子出院回了家,浮雕铁门被缓缓打开,一抹冰冷的金属光泽自一角闪过,中央的那栋别墅如同一颗温婉的珍珠卧在翠绿的草地里,老树粗壮的分支下垂着一只秋千,在风中轻轻地摇摆着。
她一个月未回来,竟有些感慨。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月的时间能有这样漫长,从前我在外头,一年,两年,回来时也没有像今天这般触动得这样深。”
额头轻抵车窗,左翳的声音有些悠长,仿佛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一声飘渺的呼唤。
“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吗?”
温向暖捏了捏左翳的手心,她的眉眼间流露出了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左翳也不至于受这样重的伤,差点丧命,如果那根钢管再往左哪怕偏一毫米,一想到这个,脑海重中直直闪过没有生命体征的一张完全失去了血色的脸。
温向暖心口一阵发紧,她闭了闭眼,才将那莫名的恐慌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不,从前它只是一座房子,因为你的存在,它成为了我终于可以称为家的地方,在这间大宅里我所经历过的所有苦难与折磨,那些我以为昏暗得要将我完全吞噬的艰难时刻,那些闭上眼再也不期待第二天曙光降临的时刻。”
温向暖听着这些,只觉着鼻头发酸,泪花在她眼眶中打着转。
她很少听到左翳讲述她的过往经历,但是从她一身的伤疤也能窥见那个小小的左翳到底承受着怎样的苦难与折磨,她有时候会抚着左翳背上突起的疤痕,指尖颤抖,有那么一刻,她竟会恶毒地诅咒那些人。
左翳握紧温向暖的手,白皙的额头印着一个浅浅的红印,她的目光愈发坚定了起来,露出十分释然的微笑,“如果我只有经历过这些,才能遇见你,为了感谢命运,我能够再忍受十......”
温向暖连忙伸手抵住了左翳张开的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
左翳的神情是轻松的,眼睛明亮沉静,没有一丝阴翳与挣扎,过往的那些痛苦与挣扎像是桌面上盖着的一层薄薄的灰尘,风一吹,便将整张桌面上的尘卷入了空间,一晃眼便消失不见了。
手指被柔软的唇瓣含住了,一张一合地亲吻着,让温向暖联想到了那张扇贝动图。她的沉重的心情被左翳沉静平缓的眼神扫开了。
她发出一声低低地轻笑,伸手握了温向暖的腕子,对上温向暖的眸光温柔而缱绻。
“暖暖,我不要你为了这件事情自责,你记住,你没有欠我的。”
车,正巧停了下来,左翳拉开车门,扶着司机的手臂下了车,她稍稍弯腰,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出院前剪的短发发梢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整个人都被暖阳笼罩着,温暖而耀眼。
温向暖这才意识到原来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露出了脸。
她对着车里的温向暖笑得灿烂,“欢迎回家,我的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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