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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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张宝寇被派到了扬州。

他临走前回了一趟刘家,大母挺满意的,叮嘱他好好做事。

房里摆设一切如旧,桌上还摊开着走之前留下的话本小说。简单收拾了一会儿行李,张宝寇坐下来,翻了翻,时隔三年,才终于把它补完了。

书生为难地看着鳏夫,含蓄地同他解释,“恩公,我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了。”

鳏夫点点头,若有所思,问道:“你的妻?”

书生有些怀念似的,叹了口气,“我妻生下小儿便去了。”

“节哀顺变。”

书生点点头,“若是恩公,……”

书生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似的,继续说下去,“若是恩公有续弦之意,我会仔细为恩公留意的。”

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书生与自己做了白日夫妻,起码也是万日恩,折合起来就是三年恩情。

鳏夫不欲挟恩图报,先前答应了百日夫妻,本就荒唐,现下自己提的要求又更是荒唐。鳏夫觉着羞愧,可是转念一想,要是不厚着脸皮,婆娘就得跑了。

“我想,让你做我的婆娘。”

书生:“啊?”

不管怎么说,书生禁不住磨缠留了下来,小儿白日种地,夜里还要听狗男男的壁角,要求告假回家。

书生羞红了脸,还算爽快地答应了。

再之后,鳏夫再不提什么暗示续弦的话,书生担忧地追问他,要不要让小儿跟着鳏夫姓,为他延续香火。

鳏夫摆摆手,“我晓得你们是要做神仙的,怎可带我这凡姓,替我背负因果。”

鳏夫捧着书生依旧白净的面颊,满目温情。

“是我因一己之私留住你,待我百年之后,就放你离开,日后心肠也硬一些,莫要听人哄骗了。”

书生晓得人终归是要死的,难过得在他怀里哭了一夜。

鳏夫身体康健,回到了九十岁,在睡梦中去了,书生和小儿为他披麻戴孝,将他葬在了屋后,时常还会来守着坟头。

再后来,附近河床改道,淹没了此地,才不来了。

话本末尾,书生带着长大了的孩子到别处教书,他真的成了书生。

他原本是长在别的教书先生家的黄鼠狼,成日旁听圣贤书,满脑子之乎者也,久而久之竟然开了窍。

后来配了一只比他小一些的黄鼠狼,她产下小崽,很快就死了。

一日夜里急着赶回洞穴照顾幼崽,不慎踩了捕鼠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到幼崽兴许饿死在家中不禁悲从中来。

一个鳏夫路过,顺手放了他。他一拜再拜,暗自许诺,日后一定报答恩情。

书生当了西席,身份体面,活动自由。教出来的学生也聪明争气,一举夺魁。他的名气渐渐大了,许多家向他抛来橄榄枝。

这家主人也是其中之一,书生在花厅喝着茶,见主人匆匆走来,口中的茶差点呛进了喉管里。

那人长了一副故人的脸,因为保养得宜,全然不似传闻中成熟。

“先生,我家小儿缺个西席,”主人笑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书生呆呆地答道。

“我缺个媳妇儿,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书生落下了泪。

刘略不在家,张宝寇有些怅然,三年前短暂的巫山云雨好似一场大梦,醒来二人不过是平平无奇堂兄弟。

若不是偶然夜里发梦下身酸胀,兴许他也不会想起那处曾被男人用力地贯入。

不管怎么说,张宝寇只身去了扬州。

与他共事的也曾是宝丰总部这边的人,算是老乡,十分照顾他,同他说了不少注意的事,张宝寇跟是感激。

张宝寇在扬州住了下来,宝丰生意兴隆,几旬轮休才能轮到自己。张宝寇无处可去,却又喜欢热闹,站在街头看画糖人,又看各种杂耍把戏。

一个人经过他时撞了他一下,张宝寇一摸,果然钱袋子被摸走了。

张宝寇钱袋子里没什么钱,只是钱袋子刚买的,有些喜欢,一时气愤,追了上去。

追了两条街,小贼在人群中游走,很快躲进了一条巷道里,张宝寇犹豫着跟了进去。没走几个岔路口,就撞到了人。

他以为是同样迷糊的小贼,心里暗笑,仗着身材高大,又经过宝丰多年捶打,心想这不是送上门来。

只是还未动手,刚抬起手,被人按着肩膀抵在了墙上。

那人欺身过来,吸住了他的嘴唇。

我竟不晓得这里的小贼还兼职采花的事情?可是我竟也算花了?张宝寇心里纳罕,一把推开小贼。

“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怎么不认识,化成灰我都认识。张宝寇心头大震,是刘略。

“大哥?”张宝寇硬着头皮相认,“你怎么在这?”

若是一般人,他乡遇故知,喜极而泣也是可能的,可是他乡遇到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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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何等的缘分?

连相认的桥段都带着孽缘的味道。

“我要是不跟着过来,你是不是要追他追到家里?”刘略敲了他一下,“长点记性。”

张宝寇捂着头敢怒不敢言,刘略又贴近了些,手脚不安分地碰触他。

巷子里光线不好,主街的喧嚣已经离得有些远了。

附近的居民睡得早的已经早早回家,睡得晚的逛了夜市刚刚回来,他们两个藏在暗巷里,随时可能被人看见。

刘略的手伸进了他的衣裳里,张宝寇被捏得眉头一跳,低声求他,“大哥……”

“你的话本看得这样多,不晓得久别之痛,也不愿解我相思之苦?”

张宝寇其实只是欲拒还迎,暗巷点点天光,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脸。

男人解了他的腰带,将手伸进了他的亵裤里,揉捏着他的臀肉。

张宝寇脸贴着男人的胸膛,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男人的两只手指在他下手模仿着交合的姿势抚弄着,张宝寇能感觉到有些酥酥麻麻的,淫液从小口中缓慢流出来。

手指很快离开了,换上了更为粗壮的东西。

它坚硬而滚烫,碾过他所有神智。

话本里也没写过和男人在无名野巷苟合的,张宝寇被撞得发痛,兴许我也可以写一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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