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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王转身欲走,又想起了白玉堂同他说的主动,突然回过来俯身在展昭唇边吻了一下,“我会想你的。”
展昭一时有些茫然,怎么都没料到襄阳王会如同开了窍般做出这等事来,怔愣片刻回过神时,屋里已经没了襄阳王的身影,只留他身上的熏香味还在,展昭笑了笑,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明月高挂,已值三更,襄阳王哼着小曲儿回到王府,立在王府门口的台阶下,突然扬头去看那月亮,脸上笑意盈盈。
不管怎么说,平安回家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襄阳王翻身跃入门内,院内九曲假桥下碧明的波光冷送,漾了一漾,映出旁边一道陡然落下的身影。
襄阳王站了短短片刻,仔细看向桥边,却发现人影竟然是赵德汉。水榭上烟波缭绕,襄阳王开口道:“赵德汉。”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做什么?”
赵德汉浑身一凛,没想到襄阳王会突然回到王府,面上顿时难看了两分。“王爷,您回来了……。”
襄阳王笑道:“下午便到了,留在开封府用了晚饭,这才回来。”
“怎么,你刚刚在做什么?”
赵德汉听了,原本第一时间跪了下来的身躯抖了抖,清凉的夜风拂过他布满沟壑的苍老面庞,赵德汉低着头道:“老奴半夜睡不着,出来走走。”
襄阳王倒没多怀疑他,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摇头道:“怎么本王出门一趟,回来你便又变成了从前那样,这么怕本王做什么?难道背着本王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
赵德汉站起身来,微微颔首,一张脸却始终板着,不似之前那般慈祥爱笑,宛如个木胎泥塑一般。
他不多言,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枯井似的眼睛闪了闪,慢慢道:“王爷,老奴死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是……..襄阳那边来信了。”
襄阳王抬眼看他,却没急着接信,“是谁寄来的?”
襄阳王果然不可能只有那么一点人手留在东京,难怪他在府中一点发现也没有,他的老窝,竟在襄阳。
赵德汉的神色略有些复杂,看了襄阳王好几眼,似乎有所犹豫,襄阳王不由催促他道:“怎么,谁的信,让你这么为难?”
赵德汉连忙躬身,有一种哀婉悲切的语气,“是……季高公子。”
季高?
襄阳王手下最得力的军师,书里曾写害得展昭和白玉堂两个人都受过伤的季高?
襄阳王眼中流露一丝杀意,转眼又消失无踪,只剩下淡然宁静,“他信里说什么了?”
“他说……”赵德汉叹气,“他说十分思念王爷,盼王爷早日回襄阳一见,他准备了一份大礼给您。”
大礼??
襄阳王心中莫名有一股不安萦绕心头,眼睛里黑漆漆幽暗无波。
襄阳……会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专门写信相邀的?
而且季高一向得赵爵喜爱,为何他穿越来时季高却已经去襄阳了?按赵爵的德行,应该把他一直留在身边才是……
莫非……
季高在襄阳修建冲霄楼?!
襄阳王眉间皱纹更深,有了这个不好的猜想,他的心头便像擂鼓一般跳个不停,直觉告诉他,季高不会是个好对付的人。
赵德汉在他身旁,感觉到襄阳王目光中流露出的决绝杀机,摇了摇头,突然开口:“王爷…..您还在生季高公子的气?”
“他虽为人歹毒,自私冷漠,可对您的心却是真的。”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仔细咂几遍就能咂出个暧昧的味来,襄阳王眉头一皱,不解道:“对我什么心?忠心?”
“他……..”赵德汉眼神惝恍,微微诧异:“王爷忘了?季高他……..”
襄阳王不带感情的挑了挑眉,赵德汉却马上收声,不敢再提:“王爷不记得也好,季高公子这些年在襄阳也吃了不少苦头,若是王爷气消了,便见他一面也好。”
他终究没有把事情说清楚,襄阳王心内疑团更多,但又不好问得太明显,怕被赵德汉察觉出什么,只能道:“既然他写信来了,有机会,便回襄阳一趟吧。”
正巧颜查散也去襄阳王上任了,去襄阳一趟,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与他之言也无害处。
浓雾微散,月光中赵德汉察觉到襄阳王一袭纯黑衣衫,长身玉立,浑身气质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虽是感觉又有了从前逼人的慑人气势,身上却没了那股血腥恶毒的感觉,惊鸿一瞥有如明波静川。